藍憂說得極爲真摯,讓林月瑤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她輕聲問道,“有……有那麼誇張嗎?”
她實在不知,煙來她的吃播,竟是感染了那麼多人。
“當然了!”
藍憂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着,“不然我問你,活這麼久有什麼意思,日復一日的,每天都在重複!所以啊……謝謝你的出現!”
“啊對了,還有這個……”
說到這兒,藍憂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面小小的鏡子,遞向前方,“這鏡子在太宸宮,你一直忘記拿了,我給你帶上,這是屬於你的,若水鏡。”
林月瑤的雙手顫抖,不是因爲手廢而顫抖,而是因爲看到那熟悉的鏡面,心中止不住的心酸和悲痛。
曾經的她,揚言要在仙界做出一份屬於自己的吃播事業,興許開頭的確做到了,可世事難料,如今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悲哀,而這若水鏡……
也碎得更厲害了。
“謝謝你藍憂,謝謝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只是我真的很抱歉,以後,我可能不會再做吃播了……”
林月瑤扯了笑容,伸開了那雙滿身血污的手,“如你所見,我的手廢了,別說做吃播,就連做一些簡單的美食,都做不到了。”
“你……”
“你等着!”
藍憂見狀,說時遲,那時快,便用匕首華商了自己的手腕,藍色的血液流出,浸染了林月瑤的手指,那血液透明純澈,不同於常見粘稠的血液,那藍血帶着一股淡淡異香。
“你活動一下,看看手有沒有好一點兒?”
林月瑤照例做了幾個簡單的握拳動作,果真,她的手看上去靈活了許多!
“好神奇!”
“那肯定啊……”
藍憂露出了八顆牙齒,笑得燦爛,那雙異瞳也發出熠熠光輝,“你被人用銀針給挑斷了手筋,但,萬物相生相剋,我的血液特殊,剛好能幫你恢復!”
“這……我想想啊,我的血塗抹個十天半個月吧,你的手肯定能好了,相信我!”
藍憂自顧自的說着,卻發現林月瑤又是一陣的沉默。
“怎麼又不說話了?”
“藍憂,你別爲了我這樣,我沒記錯的話,你身體也本來就不好,這麼放血的話……”
她剛想說着什麼,卻被藍憂直接打斷。
“哎呀,哪有那麼多的擔心!畏畏縮縮的,一點都不像你,就這麼決定了,我單方面允許你用本少爺的血!”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距離林月瑤來到這涼蠻之地,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而她的手,也完全好了。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本少爺的血有用吧?你的手肯定能好的,放心!”
藍憂坐在軟榻之上,翹着二郎腿,悠哉遊哉的說着,那雙異瞳之中寫滿了得意。
沒錯,這裡便是藍憂和林月瑤的小家,涼蠻之地到處都是風沙和黃土,荒蕪的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好在藍憂仙術不錯,給他們搭建了一個小小的房子。
房子雖然不大,可卻溫暖十分,林月瑤喜歡這裡。
“是是是!我太感謝你了!”
林月瑤在做着果茶,比起剛來時的心如死灰,如今她也漸漸恢復,不再是每日哀聲抱怨,而是學會了展露笑顏,儘管,那容顏之上,還是有大片醜陋的血蓮。
“這果子你哪裡找來的?”
藍憂細細看着那桌上的杏色果子,不解問道,“這兒這麼荒蕪,還能被你找到果子啊?”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
“是在人界有着百萬粉絲的吃播對吧?這句話我聽着耳朵都起繭子了好不好!”
林月瑤深呼了一口氣,叉腰,佯裝生氣,“糾正一下,是千萬!在我上一次人間歷劫的時候,可是創造了先前的記錄!”
“好好好,千萬粉絲大主播!快告訴我,你這果子哪兒來的?”
林月瑤將已經泡好的果茶遞給了藍憂,緩緩解釋道,“我走遍了幾乎整個涼蠻之地,終於在一顆古老的樹木上發現了幾個果子,非常稀少……”
“怎麼樣?好喝嗎?”
“不錯!味道極好!”
藍憂豎着大拇指,嘴邊還在嚼着那果肉,口齒不清含糊而言,“你膽汁(膽子)也太大了,這涼蠻之地到處都是野獸,不害怕嗎?”
林月瑤聽後只是輕笑,“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麼?”
她望向遠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的霧氣,她想漸漸望去那些前塵往事,這涼蠻之地雖然荒蕪,可卻能讓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而那一次的經歷……
就當作是一次重生吧。
“對了,你不是說,要謝謝我嗎?我給你一個報答我的機會怎麼樣,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藍憂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忘卻所有煩惱,但他身上也有着與常人不同的奇思妙想,比如說,現在。
“這是什麼地方?”
林月瑤望着眼前大片的冰湖,不禁心生感嘆,這裡不是荒漠嗎,爲什麼還有冰?
“咳咳,給你解釋一下,涼蠻之地之所以叫涼蠻,只是因爲無人居住,這裡環境多變,上一秒是荒漠黃土,下一秒,可能就是雪地高原。”
林月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看見的風沙和黃土,只是涼蠻之地的一種形態?”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言歸正傳啊……你不是要報答我嗎,喏——這冰湖,下面肯定有魚!你懂我意思吧?”
藍憂眨巴着那雙漂亮的瞳孔,嘴角噙笑,輕輕的說着。
“我懂,不就是魚嗎,我抓來給你吃就是了!”
林月瑤想要挽着袖子下去鑿冰抓魚,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對啊……藍憂,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報答你了?我好像只說了謝謝吧……”
“哪兒那麼多廢話呢,快點快點,我要吃魚!魚!”
“好好好,都依你,行不行?”
林月瑤的脣上綻了笑容,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她嘴上說着不情願,身體倒是很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