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你可是有什麼計劃?”北海長老心中一動,立即道。
風雲無忌點點頭:“太古絕對不可以過早形成一統局面,至少對外不能只有一個聲音。《太古協議》對我族非常不利,我執掌聖殿,一統太古。則《太古協議》在太古的履行方便變成了我。在這種情況下,魔界完全可以以此《太古協議》要協我們,提出一系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說,臨時增加派往魔界的族人數目。若是不同意,便派大軍開進太古。”
“想來如果真的成了一統局面,若是他們提出這個要求,在人族大局的前提下,即便是我執掌,你們也會逼我答應這個要求——平心而論,你說我說的可有錯漏?”
北海大長老思忖片刻,點頭道:“不錯,在我們還沒準備好的情況下,絕對不宜與魔界開戰。若是情勢所需,我們便不得不如此。無忌,你可是……”
“不錯,總是需要有些人來負上罵名。他們若是再提太古派族人到魔界的事情,我們則完全可以從另一方面威脅他們。比如說,將族人從魔界劫回,若是劫不回,或者他們又換一批,則我們完全可以直接破開空間,到他的領域殺戮一翻。那魔帝皇雖號爲十三王朝最強者,但若是損失過重,我想,其他王朝大帝會很樂意取代他!在這種情況下。魔帝皇即便再狂妄,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風雲無忌右手食指在虛空中劃了一圈,以一種堅定地語調道:“太古,需要一股亂流,一股不受控制。不按規則行事的勢力,這股勢力,可以去做許多聖殿和高層不能去做的事——一隻不受任何勢力約束的勢力,方纔有可能在如今這個局面下,制衡魔族。”
“這個勢力不能太弱,弱了,則不足對魔界皇背後的魔界造成威脅。也不能太強,太強了便會失控,至少北海地朝聖者們是不宜出現在魔界的。再者就是需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了!——刀域。我已經初步種下了因,在魔帝皇心中種下了一個錯誤的錯覺。即,我是一個狂妄且貪權的人,不願受聖殿制衡。後面,只需要聖殿以及諸位長老配合一下,就行了。”
二十四名長老交換了一陣眼光,一些長老臉上也露出思索的神色:“無忌,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但是,在聖殿的環境下,出現一個不服從聖殿管理的勢力——這個。會不會太牽強了些,魔族不一定會相信啊!而且,若是他們要求聖殿出手對付你又該怎麼辦?難道神魔之戰未始,我們人族便先內戰一翻嗎?”“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我們不需要魔族相信,我們只需要一個藉口。懷疑終歸是懷疑,只要在表面上他們找不出什麼破綻,也就無從說什麼了!至於若是碰到他們提出讓我們自相殘殺地事,哼。難道我們不能做假嗎?只要聖殿像徵性的征伐幾次,並且以失敗告終即可。”
“如此,只怕做得太過明顯了吧?若說以太古之力,居然平息不了內部的雜聲。恐怕很難讓人信服。”
“這樣並無不妥,最多讓魔族說我太古高層無能罷了。只要他們早不到藉口,便很難隨隨便便的攻入太古,同時另一支不服從聖殿管轄的勢力。也完全可以起到制衡的作用。另外,神魔之戰已經去很久時間了,有許多人,一生甚至連魔族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到九星聯珠成形之前,我們都有時間,可以借實戰來讓我族戰士瞭解魔族的戰鬥方式!”風雲無忌緩緩道來,這個想法在他腦海裡已不是第一次出現,劍域幾十萬黃金甲士,連同吸收黃金甲士而來的劍閣戰士,一直以來,風雲無忌都在將黃金甲士的模式擴展到劍閣戰士中去。
黃金甲士本就是下界的士兵,在大批飛昇後,依然沿用着軍隊地制式,而戰爭,恰恰最需要的便是軍隊式的作戰。
“實戰是最好的鍛鍊他們的方法,未來,我將一批批的把黃金甲士輸入到魔界,讓他們體驗與魔族的交戰方式。再把這種軍隊式,協合作戰的方法,推廣到整個太古。以集團軍隊式作戰,再配合某種分散攻擊的陣法,完全可以達到出奇不意地效果!。如果做的好的,完全可以以人海戰術,將一些絕世強者湮滅。”風雲無忌在腦海中回想着早就在腦海裡的計劃,雖然只是一個雛形,但只要花點時間,加以修繕,便能制訂出來。
想至此處,風雲無忌沉思起來,“或許,可以借用到法修地陣法……,若是再配合領域作戰,應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風雲無忌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雪地上一點,但精神顯然並未在那一點。冷峻的臉上露出思忖的神色,衆長老知他在思考某些問題,也沒插嘴,打擾他。
“諸位長老,聖殿地婚配政策可否推遲?還是,有一定期限的?”風雲無忌突然開口道。
“這個,”大長老想了想,回道:“似乎並無這樣的明文規定,一般默認爲,聖殿提出某個決策,就應在短時間內舉行。……只是,婚配政策,首次實施已是很久的事情了,收效甚微,只是沒有廢除罷了。這個,也只是爲戰敗做的最壞打算,若一旦戰敗,這些孩童將會被由太古送往各個人類位面漂泊,到他們一定數歲時,便會解除腦中的封印,恢復太古的所有記憶。在封印期。他們體內地真氣能照樣自行運轉!——這個,乃是聖殿當初所制定的,但第一次神魔之戰後,由於《太古協議》的簽訂,這條策略並未實施。這次。聖殿重新提了出來,但就聖殿方面來說,並沒有一直抓住不放,也未正式公告……,若想往後推延的話,倒並不是很難,只是,畢竟不可能拖得久。”
“拖得多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造成即成事實就要以了……,我想,聖殿內部,魔族地勢力應該還不至於佔據絕對主導地位吧。”
“這倒沒有,但公孫止殤畢竟是白虎至虎之子,聖山乃是白虎至尊沉眠之地,聖殿上,大部分都很忠於白虎至虎,當然,對於其他至尊也一樣。只是其中。有相當多都是白虎至尊當年的部下。他們並不瞭解你,但公孫止殤卻是至尊之子,從這一點出發,就有很多人支持他!——我們無法冒險,這不是兒戲,不能重頭再來。”大長老臉色肅穆道:“無忌,你確定拒絕我們的建議嗎?”
“是的,”風雲無忌點頭道:“這對風妃公主,對太古。都有利。”
“罷了,這個問題,暫時就這樣吧,”大長老嘆息一聲:“你若是什麼時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們!——公主正在裡面等着呢,其實。我們這次找你來,一則故然是爲止,另外一層意思卻是公主的意思。”
“鳳妃公主的意思?”風雲無忌疑惑道。
“不錯。與她一起的雪域聖女,傲寒煙被冰成一塊巨冰,我們去見公主的時侯,正好碰到她癱軟在地,被玄冰包裹。公主不願與我們回來,”大長老說到此處,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最後,只得跟她說,我們有辦法救傲寒煙,才讓她跟着回事。”
風雲無忌站起身來,關切道:“傲寒煙,她怎麼了?”
說罷,便欲向北海斜塔內走去。
“不用了,她並無大礙。”北海衆長老也相繼站起身來:“戰帝湮滅之前,將他畢生地功力,連帶最強一招的刀意,都灌入了她的體內。傲寒煙一時收不了這麼龐大的能量,陷入了沉睡之中。現在,炎族少族長,正在替她加快體內功力的融合,以他的火系內力,足以加速間接促進傲寒煙的冰寒氣勁的吸收速率。”
聽到戰帝湮滅時,風雲無忌身軀猛不丁搖列的顫動了一下,似乎剛剛纔聽清楚他說的一般,嘴脣一張,似欲說什麼,但衝到嘴邊地聲音,最後卻是化做了一聲無聲的嘆息:“唉……”
對於戰帝的逝去,風雲無忌雖有所預料,但真當被人證實這一點時,風雲無忌一時也悵然若失。
兩人從最初的爲敵,到最後的變相爲友,一切都隨着風雲無忌對戰帝的認知而改變。
“他最後,成功了嗎?”
“啊?……沒有,戰妃的一魂依舊沒有收回,最後死在了他的懷中,戰帝也心傷而死!唉,可嘆啊……”北海長老微滯,乾癟的嘴脣抖動了一下,似措辭了一番,唏噓不已道。
“走吧,公主還在裡面等着呢。”北海大長老說着,揮手一揮,便收回了領域,
啵!地一聲輕響後,四周隨之豁然開朗,霍霍的風雪之聲復又飄入耳中,擡首向天,雲間,綿綿的風雪正從雲間不絕的落下,天地一片雪白。
風雲無忌走在最後面,有些傷懷地舉目眺望着白皚皚的刀域方向:“帝君……”
帶着一種悵然若失地感情,風雲無忌舉步向掛滿雪蛛網的北海斜塔走去……
幾人踏入北海敘塔之中,光滑的石板上,幾盞蒼白地油燈閃爍着。在古舊油燈圍繞之中,一名全身覆着冰霜的女子靜靜的躺在地上,身上結着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寒冰,透體不斷的散發出絲絲的寒氣——那臉容姣好的女子正是雪域聖女傲寒雪。
在這清冷的北海斜塔內,一名身上覆着火紅戰甲,面容俊俏的年輕男子正盤膝坐在傲寒煙身旁,閉目盤坐,通體冒出濃濃的白色煙霧,在他對面,傲寒煙表面一層流水一般地焰水在鳳妃體表流轉。但始轉無法滲入傲寒煙體內。只是不斷的蒸發出大量的水氣,令得整個北海斜塔內,都有蒙上了淡淡的水氣,有種蒙朧的感覺。
“長老,”感應到衆長老地到來。那年輕男子睜開眼來,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睜開的雙目卻炯炯有神:“我的功力比不上戰帝,沒法化解他臨終下遺下的功力!”
“嗯,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只所以讓你試,只是抱有一線希望罷了。戰帝畢竟成功甚早,不是你可以比的,雖是最後的殘餘真力。也不容小覷。”
“我明白了,”穿着熔岩一般盔甲的男子目光的些複雜地看了一眼躲在地上的傲寒煙,一咬牙:“讓我再試試!”
“不必了!”一個平靜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男子循聲望去,卻是風雲無忌開口道:“戰帝臨終前,將自已的畢生絕學以這種方式傳給了傲寒煙。現在,她的意識正困鎖意識海,領悟着戰帝所留下的刀道奧義,等到她領悟了,身外的玄冰。自然化解。”
“你是誰?你又如何得知!”男子眉頭一揚,凝神望着風雲無忌道。
“這位便是我對你提到過的劍神,風雲無忌。”大長老介紹道。
“原來是你,我道——”男子眉頭一皺,便霍的站起身來……
“哥!……”一側,一個不悅的女聲插了進來,男子身軀一滯,似想起了什麼,又倒退了回去。
“你似乎對我什麼成見?”風雲無忌臉容平靜。緩緩地踱着步子走了過去,右手五指一張,傲寒煙身軀一跳,便如彈簧一般。由地上彈起,在離風雲無忌攤開手掌數尺的地方。懸浮停在了虛空之中。
“諸位長老,傲寒煙,並無大礙。只是需要時間領悟罷了。嗯。她我便帶走了,在劍域,我自能保護她!”風雲無忌也沒理會那顯然是便是炎族少族長的男子,轉而對一干北海長老道。
“嗯!”北海長老點點頭道,飛快的瞥了一眼鳳妃,似有所顧忌,終欲言又止:“去吧!……”
風雲無忌也不客套,一掌虛空攝住鳳妃的身體,便化爲一縷光影,破空而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這茫茫的天地之間。
“我說妹妹,你爲什麼不讓我說?哼,你喜歡上他了對吧?但他卻對你不屑一顧。至尊的血脈,何時卑賤到這種地步了?”炎族少族長不悅道。
“不要說了,”鳳妃喝止道,一雙美目透過門外如珠簾的風雪,望向風雲無忌消失的方向,喃然道:“我只是不願意,他看輕我……”
風雲無忌以真氣攝住傲寒煙地身子,在虛空中向劍域飄逸而去,半途之中,似是想起什麼,驀然一折,向刀域折去……
人還未靠近,風雲無忌便感受到一股悲愴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飄蕩着濃濃的悲傷的氣息。
風雲無忌衣袂飄飄,從虛空中飄身落下,而傲寒煙便飄在他腰間。
九洲祭壇地位置,九尊古鼎如今早已不異而飛,只餘下一柄白皚皚的戰刀,深深地斜插在泥土中,在刀柄的位置,一個金黃色的鏤空手鐲掛在刀柄上,在那柄刀周圍,一圈密密麻麻地戰刀似朝拜似的插在地上,刀柄齊齊向外——
風雲無忌一眼認出來,那中間的戰刀,便是戰帝的配刀,而周圍那一圈戰刀,正是衆戰族戰將的佩刀。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風雲無忌悵然若失,放眼望去,整個刀域,無數戰族子弟,額頭束着白由,面朝着戰帝湮滅之後,剩下的戰刀跪伏在地,身前,插着自已的戰刀,身子一動也不動,似化爲了磐石一般。
悲風呼嘯,整個刀域,都是那長長的白巾在風中舞動的聲音,昂首向天,天空,無數零碎的白色紙香越飄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