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現在的實力,早就強過前世太多太多。
所以,她纔敢思慮再三,對穆老夫人下此海口。
穆老夫人從來都不指望她的這個病能治好,這個病,已經糾纏她多年了,此際一聽能治,早已緊緊地抓住夏凌仙的手,不敢置信地再三確認:“仙兒,你說,你能治?仙兒,沒事的,祖母沒事的,反正那麼多年都過來了,祖母沒事的,沒事的……”
夏凌仙反握着她的手,緊定地點點頭,雖然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因爲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但是九成九的把握,卻是有的。
此際,穆老夫人心臟邊上的那個小腫瘤,雖然看起來很恐怖駭人,聽起來也十分驚悚,卻還好在它是良性的,這個時候動手,是最好的時期。
只是,不知道她要開刀把那東西給取出來,別人會怎麼看她,最重要的是,穆老夫人和穆定國公會不會因爲風險太大,而不願意。
“祖母的身體,之所以不適,是因爲心臟的這個地方,長了一顆不該長的東西,是它抑制了祖母的身體機能,讓祖母時常感覺到胸悶,氣滯。這還只是剛開始的階段,若是再任由它發展下去,可能後果會更加的悲慘。只是,要取它出來,卻是要……”夏凌仙住了口,這事,還是等穆定國公回來了,再他仔細說說才成。
雖然她的把握很大,但是也要病人配合,還有其他人鼎力相助才行。
總不能在她手術的時候,突然來個什麼突發情況,不僅穆老夫人危險,連她自己都會陷入危險當中去。
她可是打算在開刀的時候,用內力幫助穆老夫人運氣,封住她的周身大穴,才動刀子的。
穆老夫人畢竟是年紀大了,在這之前,她還要針對她的身體體質煉製一些術後儘快恢復的藥丸,貌似還是得到外面的藥鋪去走一圈購買。
二人正說着話,外出的穆定國公回來了。
他一聽到夏凌仙能治好穆老夫人的身體頑疾的消息,也十分的訝異,他們都知道夏凌仙是個不可多得的修練天才,卻沒有想到她不僅是個修練天才,居然在醫術上也有造詣。
連藥聖宮裡的藥聖都只是給他們開了藥單子,而不敢像她這樣不需要什麼藥單子,就能將穆老夫人的病給治好的,還是大吃了一驚。
“小小姐需要準備什麼,老奴這就着人去辦。”穆叔道。
“穆叔等等!祖父祖母,你們先彆着急,仙兒說的這個方法也是有風險的,這個方法叫手術。所謂的手術,就是直接割開生病的地方,把那個不該長的東西給取出來。雖然仙兒有九成的把握,但是還是有一成的風險的。祖父祖母,你們可要考慮好了。”夏凌仙想了想,道。
穆老夫人和穆定國公相互對視了一眼,穆老夫人道:“我相信仙兒,老伴兒,最近乏力頭暈的症狀越來越明顯,總感覺有一口氣接不上來,指不定哪天就……”
穆定國公老淚盈眶,伸手止住了她的話,道:“凝兒,如果你去了,我絕不獨活。”
夏凌仙十分的訝異,她知道這對老夫老妻十分的恩愛,卻還是第一次在她這個孫輩面前表現出這麼肉麻的場景,不由覺得十分的新鮮,道:“哎,放心吧,雖然不敢百分百,但是像祖母這種情況的手術,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早就爛熟於心。只是,現在我要出去準備一下囂材,祖父這些天多陪陪祖母,祖母在動手術之前,一定要吃好喝好,保持身體平靜,情緒安然,府裡的事情就先別管了。等動完了手術,仙兒一定還給祖父一個生命力強旺的祖母。”
穆定國公夫婦一聽,凌仙這孩子,到底是生長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裡啊,這麼小就給人動手子動到長大,想起初見時,她一副營養髮育不良的樣子,又是一陣的感概。
“還要準備器材?什麼樣的囂材?”穆叔問道,他現在對這個小小姐,未來的留仙門門主,是十分的好奇和忠心,他很想知道,夏凌仙的身上還藏着什麼樣的技能,是他們不知道的。
夏凌仙輕輕一笑,道:“這京城裡,哪裡有技藝高超的鐵匠鋪?做手術,是要動刀子的,這手術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子,待我將圖給畫好,再對着鐵匠細細地嬋述,才能讓他們打出稱手的來。”
“東城區倒是有一個技藝高超老師傅,但是這個老師傅脾氣又十分的古怪,若讓他打造稱手的物件,還要看他的心情,當天的天氣,和去的人。如果心情不好,天氣不好,看對方不順眼,哪怕是皇親國戚,或者是千金萬金奉上,他也不會同意打造物件。”穆叔沉思了一下道。
“如果是武力威脅呢?”夏凌仙問道。
錢財,身份都不能請動他,如果用他的命來威脅他呢?
總不會有人不怕死的吧?
而且,人類往往是最奇怪的動物,越年輕的反而越不怕死,越是老人,還越真怕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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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叔汗顏,道:“小小姐,你可千萬別有這樣的想法,據老奴所知,也不是沒有武藝高強的人曾經用命去威脅這位老師傅,但是,連武尊九級的人都拿他沒有辦法,你覺得,他會是那種怕別人威脅的人嗎?”
夏凌仙皺眉,道:“那除了他之外,就沒有別的人了?”
穆叔恭謹地回道:“小小姐若要打造得精緻鋒利,這個世間,除了他,還真的沒有別人了。”
聽着他們對話了好一陣,看着夏凌仙糾結的小臉,穆定國公道:“仙兒還沒有去試呢,怎麼知道那老頭會不同意?正好今日天氣也好,就讓阿穆帶你去試試吧。”
“仙兒,盡力就好,不必強求。這麼多年,祖母都挺過來了,也不差在這兩天了。”穆老夫人也寬慰她道。
這樣全心全力爲他們着想的半道上認回來的孫女,總讓她有種安心舒心的感覺,覺得只要有她在,就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
夏凌仙點了點頭,帶着添香跟着穆叔出府去了。
正月裡的天氣,有太陽,還是很不錯的,陽光晴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因着有事,夏凌仙對着熱鬧囂喧的街市人羣也沒有多大的留意熱衷,她沉思了好一會,問穆叔道:“那位老師傅,可曾聽說他有什麼嗜好諱忌之類的?”
“這個……”穆叔回想了一下,道:“倒是沒有聽說過,只是此人,十分的好酒,若是被他知道有好酒在世,必定會與人爭搶一翻。尤喜辛辣,年份久遠的。”
愛喝酒?
夏凌仙一聽,眼眸一亮,道:“這樣啊,好辦!穆叔,我們先別去鐵匠鋪了,先去打聽一下,在京城裡,哪家的酒肆有上等的好酒出售,咱們去買它一罈,再去找那老師傅!”
穆叔一聽,調轉了馬車頭,道:“小小姐,這可神了,方纔老奴陪了老爺出來走了一趟,正好聽說城中最大的酒窖醉仙樓今日舉辦斗酒會,而那斗酒會的獎勵就是一罈陳放了百年獨一無二的佳釀,若是小小姐能得了那百年佳釀,想必送給那打鐵的老師傅,他會十分的開心的!”
說完,看了夏凌仙一眼,又猶豫了一下,道:“只是,小小姐一介女子……”
不好在大庭廣衆下喝酒失態,再說,小小姐這麼小的年紀也不適合去與人拼酒。
夏凌仙聽完,柳眉蹙了一下,的確,她這個小小姐的身份去與人斗酒,可真的有失身份,且她還不好酒,不管是前世怕出任務裡出差錯,還是今世,她對酒都沒有怎麼接觸過,但是……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今日的醉仙樓,十分的熱鬧,幾乎是人山人海,人人都愛湊熱鬧,何況還是醉仙樓這樣聲勢浩大又有表演又有比賽的熱鬧。
早在一個多月前,醉仙樓就廣發英雄貼,邀請天下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前來斗酒大賽,爲了那一罈出土的百年以上的佳釀,也爲了將醉仙樓的生意開到各國各地去,醉仙樓的老闆,可是下足了資本。
醉仙樓可不是一般的酒樓,與其說是一處酒樓,倒不如說是一處山莊,佔地十分的廣範,彙集了夢遊大陸所有的精英人士,不光偌大的天井式院子裡裡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人,就連四周圍的二三層廂房也是佔得滿滿的。
斗酒的高臺,早就搭建了起來,四周均有靈力修爲在武尊四五階左右的高手維持着秩序,估計二十人左右。
一罈未開封的約有一米多高的巨大的酒罈子就擺在正中央,只等斗酒大賽開始,就看花落誰家。
按照一般的酒肆,一般主持着大賽,基本都是笑得花枝亂顫十分擅長迎來送往的老闆娘,但是,今日,這醉仙樓裡,上去的,卻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美須雅士,一身儒衫,若不是他親自落於擂臺上,還說了祝酒辭,任誰看了都只會認爲他是一名教書先生,而絕對不會想到他會是一個酒肆的老闆,而且仿若還是這北冥國京城裡最大的酒老闆。
“今日,我醉仙樓廣邀天下豪傑在此斗酒,諸位江湖朋友十分的講義氣,肯來捧我玄某的場,玄某十分的高興!如今宣佈,斗酒大賽開始!照老規矩,上得擂臺的人,誰喝的酒多,便算誰是最後的獲勝者!”
醉仙樓的玄老闆邊說邊指着僕役們擺的一撂撂的罈子,每一個罈子大小一樣,估約一斤裝,裡面的酒水濃度也都一樣,喝完的喝空的擺到一邊清點,不怕臨時多人蔘賽,也不怕別人做假,壇了就擺在那呢,而且還有不少醉仙樓的僕役們在現場清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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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一開,圍觀的人便乍舌。
“咱們在場的少說也有千餘來人,人人都喝上那麼一罈,這醉仙樓,豈不是要破產了?”
“卻!聽說,醉仙樓的酒窖裡的酒能讓整座北冥國的京城百姓連喝上半年都喝不完喝不光,我們這點人,算得了什麼!”
“哇,這麼好?那就上吧!還等什麼!”
“能不能喝垮了醉仙樓,不是咱們該擔心的事,是玄老闆自己擔心的事!”
“對啊,兄弟們,上!”
不管喝多喝少,有免費的酒,對於酒鬼來說,不喝白不喝!
“讓開,讓開,讓老子來!”
……
玄老闆的話音一落,早有等不及的酒漢子們大大咧咧地衝了上去,一手將酒罈子打開,擡起,仰頭就灌,咕嚕咕嚕,很快一罈酒就下肚。
“哇,厲害!”
……
擂臺上,有些人越喝越起勁,有些人喝得臉色發青,有的不過灌了兩罈子,就得抱着肚子,跑到一側去狂吐。
而那些一喝就醉的人,很快就被醉仙樓的僕役給擡了下去,清了場,後面的人,又蜂涌而上。
很快,便分出了勝負,站在擂臺上的人便少了。
“奶奶、的,真辛,真辣,真是好酒!”
在越來越多的人倒下之後,最初跑上去的壯漢,打了個酒嗝揉揉眼睛道,一身的蠻肉,兩手臂的骨頭肌很結實,一看就是個孔武有力的,跟一般修靈力的人極爲不同。
“魯有六,加油!”
“魯有六,加油!”
見他喝了七罈子,伸手交第八罈子開封的時候,腳步有些打晃,而且不斷地甩着頭,似乎看不清眼前物件一樣,嘿嘿地傻笑着,圍觀的熟人叫嚷了起來。
而魯有六的身側,也有兩三個跟他不分勝負的,一個是滿嘴胡鬢的老漢,一個是三十出頭的黃臉漢子,也都差多了,腳步狼瘡呢。
“來來,開局了,開局了,快來下注,押兩千白銀,我賭魯有六勝!”
“押三百兩,我賭黃老五勝!”
“押五百兩,我財馬七贏!”
……
那邊開酒鬥,這邊下賭注,這醉仙樓的玄老闆,可真是生意槓槓的。
“不知小可是否來遲了?還可上臺參賽否?”
正在人們滿懷激情地等着臺上的那幾人分出勝負的時候,此際走進來了一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翩翩公子,揹着雙手,目視前方,昂首挺胸,偏若踏着七彩光芒突然從天上降下來一樣,瞬間,讓整個偌大的醉仙樓天井廣場裡擠得滿滿的人覺得眼前一亮。
好個玉樹臨風,好個翩翩清貴玉公子!
搶眼的鵝黃色錦服,精緻的繡工,邊沿用金絲勾勒,白玉腰帶,將他的身段束得緊緊的,細若女子的腰,五官精緻絕美,嫵媚中英氣勃發,那容貌,竟令在場的女人們自慚形穢,這世間,怎能出現比女子還要俊美萬分的男子?!
高戴紫玉冠,其餘的墨發均垂直於身後,襯得那挺直的纖細得有些過份的腰板,鏗鏘偉岸了幾分。
就連此際已醉了七八分的擡上的斗酒的魯有六,黃老五,馬七等人的醉酒竟也是清醒了三分。
明眸皓齒,豔若桃李。
明明是用來形容女子絕色的詞,衆人感覺如今套在這個小子的身上,最是合適不過。
“嗯?怎麼?小可真的來遲了?比鬥結束了?”少年笑意盎盎地問道。
“哦,不,還沒有,公子若想斗酒,自可上臺。誰喝的空罈子多,誰便是最後的贏家!”美須儒衫的玄老闆,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翻,站在擂臺邊上,遙遙拱手客氣地邀請道。
“如此,小可就放開膽子喝了!”少年徑自走了進去,臉上掛着志在必得的微笑,擠得嚴嚴實實的衆人,居然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來,一路通向斗酒擂臺。
“這是誰家的公子哥?好俊吶!”人們議論紛紛。
“許是外地來的吧!”
“在京城裡,老孃閱人無數,還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樣的一位俊俏小郎君!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若能與他結識一翻,風、流快活,也不枉此生了!”一位風騷的少婦,嬌滴滴地陶醉般感嘆道。
一直往前走的少年聞言,轉首回眸,衝她輕佻地拋去了一個挑逗的媚眼,脣瓣打圓,給她送出一個飛吻。
“哦,我的天!”少婦兩眼放光,翻白,最後身軟倒下地去。
居然樂得暈倒了。
人們鬨笑了起來。
左右女侍趕緊去攙扶。
這少夫人,丟人丟大發了。
與衆人的驚訝猜測相比較,醉仙樓上一雅間裡的一道紫衣袍影自那少年出現開始,便已站到了窗棱邊,兩眼噴火似的,直盯着那少年的一舉一動。
看着那少年居然衝着一個少婦調戲挑逗拋媚眼,他的手骨關節啪啪作響,似乎咬牙切齒地道:“她竟敢,她竟敢!”
雅間裡的另一道靜靜地貯立的人影見他有異,便膽大地往樓下一看,頓時低低地驚呼出聲:“那不是小小姐嗎?怎麼做此打扮?!”
“該死的女人,這些天放任不管她,她倒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了!”
紫衣錦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來觀看醉仙樓的斗酒大會的北冥幽。
而樓下風華絕代突兀地出現的少年,正是易裝過後的夏凌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