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沖沖的墨不凡走到半路纔想起自己還知道師祖森川的住所,竟然忘了問路,面對着海島上面成排連片的木屋,墨不凡頓時傻眼。
此時迎面走來兩人,一高一瘦,兩人行色匆匆,像是有什麼急事一樣,墨不凡眼睛一亮,心想這兩人來的正是什麼,自己正好可以向他們打聽一下師祖的住所。
恰巧這兩人也發現了墨不凡,怪事發生了,原本焦急的他們一反常態,居然變的不急不躁,很有默契地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抱起雙手,臉上堆滿傲慢,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嘿!小子,別不知死活,趁早去做島奴,否則一年後你將死無葬身之地!”高個人首先發難,說話的時候眼睛幾乎完全望着天空,根本沒正眼看墨不凡一眼。
“就是!”瘦的人幫腔道:“別以爲有森川大師撐腰我們就不敢動你,告訴你吧,在這個海島上,大家只認一條,強存弱亡纔是硬道理,如果不想喂鯊魚,島奴才是你應該選的一條活路。”
如果有人看自己不爽,墨不凡會看對方更不爽,他嗤笑道:“既然是這樣,那你現在就動手,爲什麼一定要等到一年之後?”
“小子,你別得意,若不是森川大師定下不可挑戰初到海島一年之內的新人地規定,我現在一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高個人氣勢洶洶。
原來是這樣,墨不凡不甘示弱,冷哼道:“如果一年之後你不能抽我的筋扒我的皮,我一定拆你的骨頭喝你的血。”
“你!”高個人嘴上沒佔到便宜,氣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最後只得色厲內荏地威脅道:“小子,一年之後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到時你可別讓我失望!”
“對,到時我一隻手也能捏死你!”瘦的人再次幫腔,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哼!”墨不凡做出一副不屑理會的樣子,故意將頭揚的很高,神氣活現地大踏步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兩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無可奈何地悻悻離開。
墨不凡後來又遇上幾個人,不僅有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白人小夥,也有黑不溜球黑人小子,他們雖然沒有先前的那兩人那麼囂張,但看向墨不凡眼看眼神全都充滿侵略性,彷彿他就是一隻掉進狼羣的羔羊,誰都想吃一口。
剛開始的時候墨不凡覺得十分憋氣,但慢慢地他就逐漸習慣了下來,能夠做到泰然處之,既然自己不討別人喜歡,自己迎逢他們又何必一副笑臉。
島奴!墨不凡心裡默默唸叨着這個剛剛聽到的新鮮名詞,剛剛自己只顧着鬥嘴,忘了乘機向他們打聽所謂的島奴指的究竟是什麼人,又或者什麼樣的人只能做島奴?
很快,墨不凡就見識了什麼是島奴!
他經過一間木屋門前時,忽然聽見木屋裡面傳來一聲怒不可遏的叫罵聲:“該死的東西,你又沒有將房間打掃乾淨,信不信我馬上打斷你一條腿!”
“剛剛我已經打掃乾淨了,是你自己弄髒的,怎麼反怪到我頭上來。”有人爭辯起來,不過說話的聲音很低,明顯氣勢不足,而且語氣中夾還帶着一絲畏懼。
“你區區一個島奴還敢頂嘴,活的不耐煩了!”叫罵聲暴怒起來。
叫罵聲剛落,一聲慘叫便從屋子裡傳了出來,緊接着一個頭發篷亂,衣服破舊的男子便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出來,他手捂住自己的腹部,表情痛苦不堪,顯然是被人從屋裡面踢出來的,由此可見踢他的人腳力是多麼驚人。
幾個五大三粗的青年隨之出現在木屋門口,他們基本上都十八九歲的模樣,臉上都帶着怒容,用厭惡的眼神看着剛剛被踢出門外的男子。
墨不凡仔細一看,只見這名男子大概二十多歲,面容又黑又瘦,眼神消沉無光,帶着無限的倦意,雖然身材修長,卻略帶着一絲佝僂,一看就知道是長期勞累所致。
此刻這名男子躺在地上不停地**,面對着一羣咄咄逼人的青年他居然生不出一絲憤恨,有的只是一臉的無奈。
“阿水,你下手這麼狠,不會要了他的命吧?”其中一個較胖的青年問道。
另一個模樣兇狠的青年怒氣衝衝地開口道:“怕什麼,他寧願做下賤的島奴也不願意接受挑戰,這種窩囊廢天生就是讓人踩的,這種人給我倒洗腳水都不配,倒不如弄死他丟進海里喂鯊魚得了,省得我每天看着他心煩!”顯然他就是阿水,將男子踢出門外的罪魁禍首。
“你活動活動筋骨就算了,萬一真把他給弄殘廢了,以後誰還來給我們掃地洗衣服。”有人提醒道。
“不錯,這賤種留着還有些用處,出出氣就算了!”有人附和道。
這些青年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自己的意見,根本無視地上還在痛苦**的男子,和對待一隻牲口沒什麼分別。
墨不凡實在看不下去了,急忙跑過去將倒地的男子扶起來,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這名男子沒有想到還有人會過來扶自己,有點受寵若驚,當他看清扶自己的人竟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時,他頓時緊張起來,懼怕地看了阿水他們一眼,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小兄弟,我沒事的!你不用管我。”
墨不凡也順着他的眼神看了阿水他們一眼,立即明白男子是擔心阿水他們遷怒自己,希望自己遠離是非,別惹麻煩。
果然,阿水看到墨不凡將男子扶了起來,勃然大怒,高聲吼叫道:“小子,你算那根蔥,竟然敢管我阿水的閒事,你活膩了!”
墨不凡氣極,憤然說道:“我只是扶一下他怎麼了?”
阿水暴跳如雷:“媽的,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阿水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就要對墨不凡發難。
較胖的的青年眼尖,急忙拉住阿水,說道:“阿水,別衝動,這小子好像是森川大師的人!”
“什麼!”猶如當頭棒喝,阿水立即愣在當場,難以置信的看着墨不凡。
“對,我也想起來了,早上這小子和金箭師兄一起的,聽人說好像是森川大師在傳喚這小子,金箭師兄是奉命帶他去見森川大師的。”有一個人也跟着說道。
頓時所有人目光全部朝墨不凡涌來,既羨慕又忌妒,阿水像是一隻泄氣的皮球,再也冒不出一點火氣,一臉尷尬的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阿水,即便這小子是森川大師的人,一年之後他同樣得接受其他人的挑戰,到時候再給他點顏色看看!”較胖的青年似乎跟阿水很交好,知道阿水面子上一時很難下臺,走上前來勸說阿水。
“哼!就讓你再逍遙幾天,以後看我怎麼玩死你!”在較胖青年的推搡下,阿水怨毒地看了墨不凡一眼,罵罵咧咧地走開了,朝木屋內走去。
一干人神色跟着灰溜溜地跟了上去,唯恐惹上什麼麻煩,森川喜怒無常,動輒傷人性命,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萬一讓他動怒,沒人敢想像後果是什麼。
見衆人已經離去,墨不凡才又轉過身來對男子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男子回過神來,如夢初醒,誠惶誠恐地說道:“沒事的,小兄弟你還是先忙去吧!”
“真的沒事?”墨不凡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名被稱爲島奴的頹廢男子,知道他在刻意掩飾。
“真沒事,真沒事!”男子低垂着頭,轉身欲離開這裡。
“哎,等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墨不凡急忙叫住他。
男子嚇了一跳,回過頭來驚恐地注視着墨不凡,十分懼怕地說道:“什麼事?我只是一個島奴,很多事情跟我沒關係?我也不知道!”
“也沒別的事,我只是想問問森川大師的住在那兒?”墨不凡真擔心他會因爲害怕跑了個無影無蹤,自己又要耽誤很多時間去打聽森川的住處。
“你問的只是這個?”男子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墨不凡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剛來海島不久,還不知道森川大師的住處在那裡?”
男子定了定神,說道:“森川大師住在離火山口溫泉的那間房子,那間房子也是整個海島最高的房子,你去火山口那裡就能看見了。”
“原來是那裡!”墨不凡恍然大悟,這三個月來他天天在火山口泡溫泉,自然知道這間木屋,而且這間木屋還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主要是因爲其它木屋都是依山而建,坐落在山腳下平坦的土地上,唯有那間木屋是建造在半山腰的巖崖上的,可以俯瞰大半個海島的景色,而且可以眺望遠處的海景,很是與衆不同。
當墨不凡準備向這名島奴男子道謝時,才發現他早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看看天色已晚,墨不凡立即朝火山口奔去,輕車熟路的他很快到達那間木屋,讓他感到欣喜的是,木屋的門是敞開着的,看來師祖森川沒有外出,一定在木屋裡。
站在門外,墨不凡輕聲叫喚了一聲:“師祖!”
奇怪的是屋內靜悄悄地,沒有任何應答聲,墨不凡眉頭一皺,再次叫喚了一聲:“師祖!”聲音也響亮了許多。
但一切依舊如故,屋內仍然沒有絲毫動靜,似乎整個木屋已經人去樓空。
正當墨不凡準備提高嗓門叫第三聲時,一個清秀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墨不凡十分詫異,定睛一看,卻是早上陪在師祖身邊的那個女孩。
女孩依舊身穿着淡紅色的和服長裙,宛如麗彩照人,空靈清秀。
她步履輕盈,就像一隻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飄然而至,如瀑的秀髮很自然地垂落於雙肩,皎月般的面容帶着淡淡的青澀笑容,臉頰上白裡透紅的暈彩猶如灑落在白雪上的朝霞,不沾半分俗世塵埃。
墨不凡頓時看得癡了,一時竟然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真目的。
“墨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女孩貝齒微露,說話的聲音如同寶珠墜落玉盤,悅耳動聽,並且說話的同時微微躬身,顯得纖纖有禮。
“…啊……呃……”墨不凡回過神來,發覺到自己的失態,尷尬萬分的他一臉窘迫,半天沒有說上一句話。
“墨公子,你怎麼了?”女孩倒是沒有多想,誤以爲墨不凡身體不舒服,關切地問了起來。
“墨公子?”墨不凡這才注意到女孩對自己的稱呼,難爲情地問道:“你怎麼會叫我公子?我叫墨不凡,你就叫我墨不凡好了!”‘公子’這樣的稱呼讓墨不凡感到十分別扭。
沒想到女孩卻很認真的回答道:“我知道啊,但是森川大師吩咐過欣兒,見到你要尊稱你一聲墨公子,否則欣兒會受罰的!”
“怎麼會這樣?”墨不凡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不稱呼對方一聲公子就得受罰。
女孩原本很淡的笑容暗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難過,她眼圈微微一紅,難過的說道:“因爲欣兒身份卑賤,只是一個島奴,你又是森川大師的徒孫,欣兒當然要叫你一聲墨公子。”
“你是島奴!”墨不凡愕然,忍不住失聲叫出口,他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清麗秀美的女孩竟然是島奴。
那知墨不凡的反應讓女孩自卑地垂下了頭,低聲說道:“欣兒應該早一些告訴墨公子島奴的身份,真是對不起!”
“你怎麼做了島奴?”墨不凡一時間很難接受眼前的事實,他也是剛剛纔知道,只有那些不肯接受挑戰,害怕失敗的人才心甘情願選擇做島奴,畢竟做島奴還能夠有機會活命,反之失敗了就會被殘忍地拋屍大海。
但是這個自稱欣兒的女孩怎麼也會做了島奴?這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纔對,墨不凡這樣想到。
女孩沉默片刻,迴避了自己爲什麼要做島奴這個話題,說道:“森川大師吩咐過欣兒,說如果墨公子你來找他,就讓你先在房間等一會,他很快就回來。”
“哦!”墨不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那好吧,不過你以後別叫我什麼墨公子,就叫我不凡,在家裡我爸爸媽媽都這樣叫我!”
“可是……”女孩欣兒猶豫不決地說道:“萬一被森川大師知道了,欣兒是會被受罰的。”
“放心!”墨不凡也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勇氣,將胸膛一拍,很認真地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師祖是不會知道的,萬一被師祖知道了,我就說是我讓你這樣叫的,師祖是不會爲難你的!”墨不凡做出一副要保護欣兒的男子漢氣概。
“那好吧!”畢竟是小少女,童心未泯,欣兒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欣然接受了墨不凡的建議:“我叫萱欣,森川大師一直叫我欣兒,你也叫我欣兒!”
“好,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墨不凡心裡非常高興,這是他來海島之後認識的第一個童伴,也只有這個異性同伴讓他感覺在心理上沒有任何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