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的話一說完,村裡頓時就有好些人附和起來,說起了三紅和劉癩子的閒話,夏菲兒也是眯着眼睛笑了笑,這個嬸子長的胖胖的,看着一臉好好人樣子,但卻沒想到是個厲害的角色。
她說這些話可謂是起到了一箭雙鵰的作用,她這樣說既起到了教訓三紅的效果,又堵住了那喜歡說是非人的嘴,這話看似在說三紅,其實目的就是在說村裡的其它人,言下之意就是誰要是相信劉癩子的話,那就是和劉癩子有一腿,因爲一般的人肯定是不會信這種荒唐話的。
果然,這嬸子的話一說完,村裡好些人就跟着說了起來,都說劉癩子是在亂說,竟然也會有人信,實在太不像話了,夏菲兒擡眼望去,其實說的最兇的那幾人就是開始附和劉癩子說自己二嬸的人,夏菲兒諷刺的笑了笑,看來這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其實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
三紅聽這那嬸子這樣說,也反駁不出了,但臉色卻是被憋的通紅,好長時間才憋出了一句:“二嬸,你咋回事,我是你侄媳婦,你爲啥不幫自己人,要幫着外人啊,再說這是冤枉麼,那雲貴媳婦懷上寶兒的時候,確實是在孃家啊?”
那嬸子又冷冷的看了三紅一眼,不慌不忙的回到:“照你這樣說,女人連個孃家都不能回了?要是回了孃家,剛好懷上身子,那就是偷人生的了嗎?要是這樣,那不說別人,就說劉癩子好了,那劉癩子他娘懷上他的時候,可是在孃家住了好幾個月,一直等到肚子顯出來纔回來的,你去問問里長她娘。這劉癩子是不是她男人的種?”
說完之後,嬸子又朝着劉癩子喊了聲:“哎,劉癩子。趕緊的,你也別在這裡賴着了。回去問問你爹你是不是他的種,要是你爹認了,你就把你剛纔的那番理論說給他聽,要是你爹都不承認你是他的種,你再回來說雲貴家的。”
劉癩子是個聰明的,他開始說元香,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其實不過就是那麼一說,反正他本來就下流,罵人也是亂罵,什麼話難聽他撿什麼話罵。他當時看着元香是個姑娘家,就想隨便找個話題堵住元香的嘴,以爲這種事情元香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大鬧,就是鬧了她有些話肯定不好說出口,也未必鬧的贏。但沒想到元香後來還就真鬧了,而且還有那伶牙俐齒的菲兒那丫頭幫忙,最後把元香家裡的事情編的像模像樣也不過就是真怕那兩個老人會撤掉他哥的職,覺着這種事情反正也沒證據,怎麼說都行。反正不要扯到他哥就行。
這會被這嬸子逼起來了,他倒是也聰明的沒再回嘴或是堅持說雲貴家的事情,只是死皮賴臉的朝着嬸子笑了笑,接着站起來笑着說:“嬸子別生氣啊,我這就回去問我爹,看我是不是他的種啊。”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了。
劉癩子的話一說完,當時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罵着:“這個該死的劉癩子真不是個人,連這種話也說的出,被他娘和哥知道了,非氣死不可。”
劉癩子的舉動等於是間接承認他在亂說的,不過他走了,自然村裡人也不會再抓住他不放了,倒是三紅站在這裡不知道該咋辦的好,村裡人都看着她指指點點的。
後來還是那嬸子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看着三紅說:“還杵在這裡做啥,快回去照顧你男人,不過在回去之前,去給元香賠個不是,剛說了人元香那麼難聽的話,不是一定得賠。”
三紅開始不肯去,說是立馬要回家照顧她男人去,那嬸子聽了,臉色一沉,罵道:“讓你照顧你男人的時候,你就跑出來東一嘴巴,西一嘴巴,這嘴巴說的闖禍了,就說要回去照顧男人了,你就是現在要回去,也給元香賠個不是再回去,你說了人那麼難聽的話,本來這賠不是都是便宜你了的,要是你不肯,等會就讓你婆婆陪你去雲貴家裡,好麼?”
這個三紅倒也是奇怪,看着也是個潑辣到不行的貨,但卻是極其怕這個二嬸的樣子,而且好似更怕她婆婆,一聽到這嬸子提到她婆婆,她立馬點點頭,走到元香面前,老老實實的陪了個不是。
元香也是個大方的人,看人都來賠不是了,她也就沒揪着不放,說了聲算了,這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倒是這個三紅,在跟元香陪了不是,說要回去了,在路過夏菲兒身邊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了夏菲兒一眼,好似跟夏菲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一樣,夏菲兒一愣,想着自己也沒怎麼她啊,她都肯跟元香姐陪不是了,還這樣針對自己做什麼啊,可是夏菲兒可不怕她,不只是當作沒看到她的眼神,還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一副無辜到不行的樣子,倒是把三紅氣的快要吐血。
夏菲兒看着三紅走了,氣倒是消了,不過旁邊的的元香卻仍是一臉委屈的坐在夏菲兒身邊,兩眼有些紅的瞪着劉癩子走的方向,想必是覺着就這樣讓劉癩子走了實在太值了。
夏菲兒也記得剛劉癩子說的那些話,雖然不清楚寶兒出聲時的來龍去脈,不過夏菲兒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其實她覺着也不用當回事,像劉癩子那樣的人,他什麼話什麼事情都是做的出,今兒因爲是元香惹了他,所以他就編元香家的事情,若是今兒換了個人,他照樣能編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像這種人說話,要是真和他去計較,真是計較不清楚的,而且就算他剛在這裡和三紅一樣陪個不是,也沒什麼大作用的。
但夏菲兒也知道元香的心思,元香畢竟是個古代人,肯定不會像自己這樣豁達,而且這個時候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影響力是很大的,元香又是死心眼的,她心裡吞不下這口氣,她覺着這話是劉癩子起的頭,罪魁禍首也是劉癩子,就非要讓他澄清纔好。
但夏菲兒也知道,這事情今兒還真不是說的時候,那劉癩子還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收拾他纔是,她推了推身邊的元香,笑聲勸着她說:“元香姐,彆氣了,今兒三叔家辦好事,這事咱們先別計較,等三叔的事情過去了,咱們喊上二叔二嬸去找里長,一定要那個該死的劉癩子爲這個事情認錯不可,再說今兒就我們在,硬說也說不清楚的。”
元香聽着夏菲兒這樣說,臉色纔好看了些,她輕輕點了下頭,沒再繼續瞪着劉癩子。剛那嬸子也一直坐在夏菲兒身邊,像是看出了元香的心思,她拉起元香的手,低聲勸道:“元香丫頭啊,那劉癩子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爹孃是什麼樣的人,村裡人都是知道的啊,沒人會亂說的,要是有人亂說,嬸子幫你澄清去。”
元香點點頭,跟那嬸子笑了笑,那嬸子這邊勸了元香後,又轉過頭去看着夏菲兒,臉上滿是笑容的看了夏菲兒好久,接着又輕輕摸了摸夏菲兒的腦袋,嘆息了一聲,說:“這丫頭一轉眼這麼大了,都成大姑娘,嘴巴還能說會道的,長的也跟你娘一樣俊,你娘要是在生看到你這樣,準樂壞了,你娘當時盼生個閨女可是盼了好多年啊。”婦人說着,停了下又接着嘆了句:“哎,你娘走的太早了啊。”
夏菲兒雖然不太熟悉這個嬸子,不過聽她的話,她不是壞人,而且好似和自己孃的關係也很好,她朝着這個嬸子甜甜的笑了,沒說話,因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怕自己一說話就穿幫,她連這個嬸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倒是一旁的元香,也朝着這嬸子笑了笑,說:“謝謝你啊,順秀嬸子你真是個好人,我大娘在的時候你和她最好了,這大娘都走了這麼多年,你還老是這樣關照菲兒他們,要是我大娘泉下有知,也會感激你的。”
順秀嬸子朝着元香點點頭,接着又嘆了口氣,語氣裡帶着幾絲內疚說:“哪裡,我這哪裡關照什麼了啊,我這不過就是動動嘴,菲兒家裡最苦難的時候我還是沒幫上忙啊,要是她娘在生寶柱的時候,我能幫上他們一把,她娘也不會死啊。”
夏菲兒聽着這順秀的嬸子的話,她心裡暖暖的,她覺着這順秀嬸子是真對他們家好的,那話裡的內疚是裝不出來的,她朝着順秀嬸子笑笑,說到:“順秀嬸子,我娘都走了好些年了,以前的事情咱不提了啊,倒是嬸子這麼些年當真是幫我們家裡不少,等以後菲兒長大了,一定會報答嬸子的。”
順秀嬸子被夏菲兒的話逗得一愣,隨後又哈哈笑了起來,連聲說到:“好叻,那嬸子以後就等着菲兒丫頭來報答啊,你娘在的時候,我常說要認你做我的幹閨女,你娘也答應了的,但後來還是捨不得,就一直沒辦事,但嬸子可是把你當閨女看的,以後等嬸子老了,你可要像自己閨女一樣孝順我的啊,正好我沒有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