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想着,擡起頭衝梅千兒笑了下,問:“嗯,千兒姐的意思是,以後我畫花樣的時候要把屏風一起配上,也就是說屏風的樣式也要我畫,我等於以後每次要多畫個東西給你?”
梅千兒看了夏菲兒一眼,她知道夏菲兒問這話的意思,她輕笑了聲:“嗯,是這個意思,要是菲兒願意,我們老闆說了,價格的事情好商量。”
夏菲兒覺着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情,她剛問那句話的目的就是如此,聽着梅千兒說的這樣直接,她也不繞圈子了,點頭答應:“嗯,可以,那這次仍舊是你跟我商量價格的事情麼?”夏菲兒沒忽略剛梅千兒在她面前提到幾次他們老闆的話,她有種感覺,這次自己可能要直接跟她老闆打交道。
不過不知道他們老闆是什麼樣,好不好說話,突然夏菲兒想起上次來這裡巡鋪子的人,就是那個自己見了幾次,每次風格都不一樣的人,要是那人,夏菲兒覺得有些愁,那人看上去挺難纏的。
果然夏菲兒的直覺是比較靈的,梅千兒看她答應,朝她微微搖頭:“不,屏風樣式的事情,不是我跟你談,是我們老闆直接跟你談,你知道我只管這一間綢緞鋪,我也只管與繡活有關的事情,屏風是在另外的木材店做的,因此事關屏風樣式這些我不太懂。”
夏菲兒一猜就是如此,她朝梅千兒點點頭:“嗯,千兒姐,那你們老闆今兒個在麼?還是等約好時間再談?”
“嗯,老闆這會應該到了,我出去看看,你們稍等一會。”梅千兒邊說,邊起身要出去。
梅千兒起了身往院裡走,大概身子還沒走到後院門口那,夏菲兒彷彿就聽見外面有人吵架的聲音,仔細聽一聽。好像是枝兒的聲音,夏菲兒心裡頓時咯吱了一下,枝兒那丫頭的脾氣比自己還衝,她不會在人店裡和人吵起來了吧。
夏菲兒想着看了夏鐵柱一眼,想必夏鐵柱也想到了這點,他低聲說了句:“我們出去看看。”
兩人立馬起身往店鋪外面走去,走到店裡一看,果然這會枝兒一臉氣憤的看着她對面的一個人,因爲那人是背對着後院門口的,夏菲兒看不清樣貌。但不知怎的。夏菲兒覺得那人的背影有點眼熟。
枝兒一看見夏菲兒和夏鐵柱兩人走出來。立馬朝他們奔過來,說:“菲兒,鐵柱哥,你們來的正好。這個人看着我一個人在,想敲我竹槓。”
“敲什麼……”夏菲兒一邊問一邊往枝兒指着的那人看去,在看到那個人臉的時候,夏菲兒陡然愣住了。
這個敲枝兒竹槓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次也想敲夏菲兒竹槓的那個,也就是買了夏菲兒貂子的那個人,也就是夏菲兒剛纔懷疑是老闆的那個。
夏菲兒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又轉頭看了店裡的人一眼,店裡的人就只是看着他和枝兒吵架。沒人出來阻止,但是也沒有像看到上次來巡鋪人的那樣恭敬,就連梅千兒也只是在門邊看着他,不出來說話。
這讓夏菲兒非常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兩人並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長的像而已?不過說實話,夏菲兒對這個人的長相倒是記得清楚些,那個雖然也看過了兩次,但是對他的印象卻是非常模糊,她這會也想不起那人具體長什麼樣了,不確定兩人是不是不長的一模一樣。
不過這會夏菲兒能肯定的這人肯定不是這個店鋪的老闆,她盯了這人一眼,想起剛枝兒說的話,心裡不禁在想,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專門在街上找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姑娘要錢啊,上次問自己要錢,這次問枝兒要。
但是看這人的樣子不像,而且看那身上穿的衣服,帶的配飾,看着就不是便宜貨,應該也是個富家公子,而且夏菲兒直覺這人可能和那個巡鋪的人,也就是開木材鋪的那人有關係,具體是什麼關係不知道,但肯定有關係。但讓人不解的是,爲什麼那人如此有錢,這人又要到處問人要錢呢,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夏菲兒真是有些想不通了。
而問人要錢的那人在看見夏菲兒的時候,好似並沒覺着有多驚訝,只是眉毛微微挑了下,說:“這下好了,你剛不是說你沒錢麼,這個賣貂子的姑娘有錢,你讓她替你賠也行。”
夏菲兒聽着他的稱呼,眉毛微蹙,把枝兒拉到一邊,小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他要你賠的什麼錢啊。‘
枝兒聽了,先是沒好氣的瞟了那人一眼,然後也小聲說到:“就是剛你們進去了,我坐久了覺得無聊,就一個人在店鋪裡四處逛了逛,轉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他的腳,他說我踩壞了他的鞋子,愣是要我賠錢,還一開口就是二百文,我沒有那麼多錢,他就跟我吵了起來。”
夏菲兒聽着,看了看那人的鞋,黑色的鞋子上倒確實是有個鞋印子,但也不過是些灰,拍拍就乾淨了,用得着賠鞋子麼,而且一開口就是二百文,二百文買普通的鞋子都能買的上十多二十雙了,他那鞋子可能是要貴些,但也要不了這麼多吧,看來還真是想敲竹槓啊。
夏菲兒想着,也不管他是不是和這店裡有關的,當時臉上就起了一絲怒氣,她拉住枝兒的手想過去跟那人講理,但是卻被一邊的夏鐵柱給拉住了。
夏鐵柱怕她一衝動跟人鬧起來,低聲跟她說:“有話好好說,不要一過去就跟人吵架,我看那公子也不是缺錢的人,指不定就是說說笑。”
夏菲兒微微點頭,拉着枝兒走到那人面前,忍住了氣,從原本有些慍怒的臉上擠出幾絲笑容,說:“這位公子,剛是我姐姐不小心踩到你,我代她跟你說句對不住,要是公子覺着鞋子髒了不能再穿,那在這店裡選一雙價格合適的,當我們賠給你的,可好?”
夏菲兒說完,自我感覺不錯,態度不錯,而且自己這話說的算是比較得體,道了歉還願意賠錢,這態度多好啊,這下這人應該沒話說了吧。
不料那人一聽,並不領情:“什麼叫價格合適的,你覺着合適,我覺着不合適怎麼辦,你要是想賠也行,就買了這店裡最好的鞋子來賠,不然就賠錢,二百文。”
“你……”夏菲兒看這人油鹽不進,心裡又開始怒了,不過到底還是壓住了怒氣,沒讓其散發出來,但是夏菲兒也絕不會賠這個錢,不過就是不小心踩了他一下,就要賠鞋子,這是什麼邏輯啊,這到底是什麼人啊,難道真是個傻子?
想到這裡,夏菲兒腦子裡又突然出現上次來巡店鋪的人,夏菲兒記得那人的氣質是清冷了些,但卻相當正常啊,跟千兒姐說話的時候頭頭是道,想到那人跟千兒姐說話的時刻,夏菲兒突然很清晰的記起了那人的樣子,確實是和眼前的人一模一樣的,哦,對了,夏菲兒腦裡一個激靈,難道是傳說中的雙胞胎?
夏菲兒腦海裡剛出現這個詞語,門口處突然走進來的一個人印證了她的想法,那人就是上次夏菲兒看到來巡鋪子的人,他一走進來,看着鋪子裡的人都這樣站着,清冷出聲:“怎麼回事,都站在店鋪裡做什麼?”
然後在看到那個買貂子的之後,臉色變了變,問着:“逸北,你來了?正好,等會跟我一起巡鋪,我有事情跟你說。”聲音仍舊清冷,卻很明顯聽的出不似剛纔那般嚴厲,
那個買貂子的,也就是被人稱作逸北的那個,在看到那人一進來的時候,原本臉上有些痞痞的笑容徵了下,等聽了那人的話之後,笑臉上的笑容完全收了起來,身子也有些恭敬的站好,喊了聲:“哥。”頓了會,臉上起了一絲討好的神色看着他哥,說:“哥,我今兒還有事情,我等會不跟你去巡鋪,行麼?”
他大哥看了他一眼:“不行,你既然有空在店鋪裡鬧事情,怎麼會沒有空巡鋪,等會跟我一起去,不然回家跟先生讀書,一個月不準出門。”
夏菲兒聽着他們的談話,終於算是徹底搞懂了這兩人。夏菲兒第一次見的人是弟弟,也就是這個叫逸北的,他買了自己的貂子,然後上次在店鋪裡問自己要錢的也是這個弟弟,而自己幾兄妹在隔壁的鎮上買小馬紮的那次,看見的是這個哥哥,然後上次來這裡來巡店鋪的也是這個哥哥。
簡單些講,嚴肅冷酷的是哥哥,賴皮麻煩的是弟弟,兩人是雙胞胎,長的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不同,人都說雙胞胎很難分辨,但這兩兄弟的氣質卻是很容易就能分辨的出。
夏菲兒弄清楚這些之後,前幾次見着他們心裡的那些糾結很快就解開了,夏菲兒看了那個叫逸北的一眼,心裡這會有了捉摸,她覺着這人家裡有這麼多的店鋪,一會是綢緞莊,一會是木材鋪子,這樣有錢的人肯定不會是敲竹槓的,想必是閒的慌,這才隨意找人逗了玩。
那個賠鞋子的錢他應該是不會要了,而且看他跟他說話的那個架勢,這會大概是在琢磨怎麼擺脫他哥哥讓他去巡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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