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喜事
“這又是爲啥呢,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啊。”夏鐵柱還是不解的問道。
“你別管那麼多,你就拿去賣就是了。”夏菲兒看了他一眼說到。
“你不說,我就不去賣,你自己去賣吧,還有二哥那邊你自己去說,我不管這個事情了。”夏鐵柱說着就要走。
赤裸裸的威脅,這個死孩子,姐最討厭被人威脅了,我就是不說,夏菲兒咬牙切齒的瞪着着夏鐵柱。
夏鐵柱已經站了起來,說到:“不說是吧,我走了啊,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找我了。”
夏菲兒死盯着夏鐵柱不出聲,臉上滿是委屈,眼裡好像有眼淚要滾出來,夏鐵柱有些心軟了,嘆了口氣,又坐下來說到:“你讓我幫你做事,你好歹也要告訴是爲啥啊,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麼。”
這個態度還行,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就是看你那個德行不爽,夏菲兒在心裡說,想了一會,夏菲兒開口道:“本來我是打算畫圖去賣的,但是這東西畫圖的話不是太形象,就這樣可能看不出效果,還是要做出成品才能看的出來,本來我們就可以這樣做出去賣的,但是這種東西很容易被人模仿,我又怕賣不了幾天就被人給學出來,到時候滿大街都是這種東西,就沒人買我們的了。”
“再說,就我們這個樣子,單單把圖紙拿去給人看的話,人家也不一定接受,所以與其我們去找別人,還不如讓別人來找我,我們做一些罕有的東西,在拿傢俱店賣,當人家發現我們的東西好了,自然有人來找我們了,到時候我們就跟他談條件也好談些,這些說,明白了麼?”夏菲兒這次跟夏鐵柱解釋的很清楚。
夏鐵柱想了想,這個主意雖然不是上上之策,倒也可以,而且以自己家裡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的狀態來說,這樣保不齊還是條出路,這丫頭的腦子還挺好使的嘛。
夏鐵柱點了點頭,說:“嗯,那你就好好畫圖,別的事情你別管了,我和二哥會找地方放的,你趕緊把圖給畫出來。”夏鐵柱說着像變戲法一樣從衣服兜裡掏出了一支毛筆和一卷紙,還有一個墨硯。
夏菲兒眼睛一亮,這廝倒是挺細心的,剛自己還愁着從哪裡去找這些東西來了,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正好。不過很快,夏菲兒就開心不起來了,這廝給自己的是毛筆,用這毛筆偶爾寫兩個字,倒還能看的出是什麼字,如果用這個畫圖,自己真還沒有那個水平。
夏菲兒苦惱的盯着手裡的毛筆,夏鐵柱看她苦惱的樣子,有些着急的說到:“你不要告訴我,我筆給你買來了,你又不會畫了啊,這紙和筆可花了不少銀子的,買了也不能退了啊。”
這男人話怎麼這麼多,而且還這麼小氣,以後誰嫁給他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夏菲兒瞟了夏鐵柱一眼,說:“我不是不會畫,我是不會用這個筆,你給我換個筆我就能畫了。”
“換個筆?你知道這筆多貴麼,沒得換了,而且都是這樣的筆啊,你想要什麼筆啊?”夏鐵柱說話聲音大了起來。
哎,算了,自己想辦法算了,這時候的人都是用的毛筆,確實也沒有什麼筆了,夏菲兒看到田埂上的樹枝,說:“就用這個,你幫我把這個燒成炭就行了,我用這個畫。”
“用這個?這個能用麼?”
“你不是說毛筆貴麼,這個還不用錢,正合你意。”
夏鐵柱半信半疑的從口袋裡掏出了火摺子,給她燒起樹枝來,等燒成之後就遞給她,夏菲兒拿起炭筆和紙就在田埂上畫了起來了。
在一邊坐着的寶柱和夏鐵柱,只見夏菲兒拿着手裡的那個燒過的樹枝,在紙上簡單的勾勒了幾筆,就有個小方塊的樣子出來,又等了一會,夏菲兒說了聲:“好了”,把手裡的紙遞給了夏鐵柱。
其實紙上就是個簡單的小馬紮,不過馬紮和這個時候一般的小凳子是不同的,這個可以收起來可以放開,平時放在家裡不佔用地方,帶出去也很方便,最重要的是樣子很好看,很可愛,四四方方的,夏鐵柱這下是真信了,這丫頭真不是隨口說說的,她真的知道好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而且看這丫頭畫畫的手勢也相當的熟練,應該不是第一次畫了,像是常年練出來的,這丫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夏鐵柱拿着手裡的紙盯着夏菲兒看,旁邊的寶柱也有些奇怪的問道:“姐,這個是在誰那裡學的,我記得你從來都不會畫畫的啊,我們村都沒有什麼人讀過書的,更加沒人會畫畫了。”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總之你知道姐會畫就是了,這些畫能賺回來錢,賺來的錢能讓大家吃飽肚子,穿暖衣服,過上好日子就行。”夏菲兒一邊跟寶柱說着一邊盯了眼夏鐵柱,很顯然這個話不光是說給寶柱一個人聽的。
夏鐵柱雖然心裡有不少疑問,但是他也沒打算開口問,他心裡早就有了掂量,這個夏菲兒骨子裡早就不是之前的夏菲兒了,但是眼前的這丫頭除了腦子靈活了些,脾氣大了點,卻還是和以前一樣,疼愛寶柱,對家裡人也關心,而且甚至更加關心,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如果他要弄清楚這些事情,他早就開口問了,因爲之前有太多的事情不對勁了,不過就算他問這丫頭想必也是不會說的,現在這丫頭把話也說穿了,她的意思是不管她是不是之前的那個,她都會管着全家吃飽肚子,穿暖衣服的,他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想着,夏鐵柱就拿了手裡的紙走了,說是去找夏銀柱去了。旁邊的寶柱擡頭看了看夏菲兒說:“姐,畫個這樣的東西就能賺錢了嗎?”
“嗯,肯定能,大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夏菲兒摸了陌寶柱的頭說到。
“嗯,賺到錢就先給大姐買好棉衣和棉被,到時候冬天大姐就不會冷了。”寶柱看着夏菲兒乖巧的說到。
夏菲兒笑了笑,這孩子的記性可真是好,自己不過說過那麼一次,他倒是記得牢牢的,總是想着這個事情。
夏菲兒帶着寶柱在田埂上坐着,左右也沒事,就在田埂上用石子畫了個自己小時候玩的那種棋子教寶柱玩,兩個人玩的津津有味,突然旁邊傳出了一個聲音,說:“窮鬼就是窮鬼,竟然在地上玩石子。”
夏菲兒皺了皺眉頭,看見有個穿的很有鄉村風格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爲什麼說穿的很有鄉村風格呢,這小女孩上身穿了件紅布的花衣服,下身是條鮮綠色的褲子,頭上用用好像碎布頭一樣的東西紮了兩個羊角辮,這小女孩還一臉鄙夷的看着他們。
夏菲兒覺得這個小女孩在腦海裡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誰,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寶柱就叫了起來說:“夏文妹,你說啥呢,什麼窮鬼啊,你以爲你自己又好的了多少啊?”
哦,夏文妹,夏菲兒知道了,這個小女孩是自己家裡四叔的二女兒,今年六歲了。因爲自己和四叔家裡不怎麼來往,所以這個小女孩她並不熟悉,不過總是從寶柱嘴裡聽到這個名字,說這個小姑娘嘴巴很欠抽,動不動就說別人是窮鬼,好像他們家是什麼了不起的有錢人家一樣。
不過這個四叔家裡想比起他們三家來說要稍稍好一些的,至少他自己家裡有兩畝薄田,不用佃別人的田種,加上他們家的孩子並不多,好像一共是三個孩子,有個還很小,所以他們家一年口糧是足夠的,好像說四嬸的什麼親戚在鎮上給人蓋房子,這農閒的時候,四叔也經常出去打些零工,所以家裡倒是算還過的去。
因此這個四叔家裡是有些瞧不起他們家的,雖然住的不遠,但是卻很少說話的,現在這個小女孩就一副典型的看不起他們的樣子站在他們面前,夏菲兒看了看這個小女孩,皺着眉瞟了瞟她,哎,怎麼也不能跟個小破孩一般見識,跟寶柱說到:“寶柱,咱們回家去,跟這人有什麼好說的。”
寶柱也不多說話,牽着夏菲兒的手朝家走去,路過小女孩身邊的時候,倒是看都沒看這蘇文妹,頓時這夏文妹的心裡有些不平衡了,又繞到寶柱的身前說:“怎麼,說不過我就想走了,我就說你是個窮鬼,你們一家都是窮鬼,我娘說了,要我少挨近你們,要不也沾惹了你們的窮酸氣。”
夏菲兒有些討厭這小姑娘了,小小年紀,嘴巴這麼毒,而且還這麼難纏,人家都避開她了,她還要追上來罵,而且一副不理她就不罷休的架勢,真是太過份了,夏菲兒諷刺的笑着說:“夏文妹,回去跟你娘說,我們是窮鬼沒錯,但是我們也沒有窮到要去你家借錢借米,以後聽你孃的話,看着我們繞遠些,不要沾惹了我們身上的窮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