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聽了陳氏跟餘氏說的話之後,沒出聲,不管陳氏說的有沒有道理,反正餘氏家裡的事情她也不願意做,要是餘氏同意,她還可以隔一天偷一下懶,要不同意,她大不了也就是日日和元香多洗洗菜啥的,看着餘氏這樣小氣,怕是也沒什麼很多東西給人工人吃,不會有多少菜洗。
而餘氏聽了陳氏的話後,怒氣又爬上了面容,吼道:“陳氏,你爲啥懶成這樣,不過就是做些事情,會死人麼,咋就有這麼多話要說呢?”
陳氏沒理餘氏的叫罵,她懶懶的靠在院裡一個櫃子邊,說:“死不死人,我不理,奶,就說你同不同意吧,同意我就來給你幫幾天,也是看在你是我爹的娘份上,要是不同意,我們一家現在就回去,我也不稀得吃你家裡的飯。”
在幾個兒子來說,反正不管他們來不來幫忙,餘氏是一定要求他們來的,要是不來,她就有話說,幾個兒子真是怕了她,也只得來,但是陳氏畢竟隔了一輩,俗話說的一代管一代,她實在不幫,也沒人會說什麼閒話,況且陳氏也不怕人說閒話。
要是平時,餘氏想都不想就讓陳氏走了,但是如今已經安排好了,她就是算着自己家裡有這麼多打小工的人,所以才故意喊了九個泥瓦工來做活,想着既可以快些,又不要出小工的錢。
陳氏要是走了,金柱肯定也不會做了,那到時候就會少個人。但餘氏知道自己要是答應陳氏的要求,錢氏和高花香肯定也會學樣。到時候也會一大家大小要賴在這裡吃飯,那這樣算起來。到時候吃飯的錢都能請個小工了。
餘氏飛快的在心裡盤算了一番,覺得還是不能讓陳氏在這裡吃飯,她不耐煩的朝着陳氏揮揮手,吼道:“算了,你不做就不做,我少了你們家金柱一個人還不能做活了?你不愛做就走。”
陳氏撇了撇嘴,二話沒說,喊上夏金柱,帶着兩個孩子就走了。
這下小工就真少了一個人。因爲泥瓦工是男的,而打小工的要幫着泥瓦工遞東西,有時候會有身體上的接觸,女人肯定不行,但是家裡的成年男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餘氏想了下,便把主意打到了老三家的二郎和老四家的文輝身上,這兩人年紀差不多一樣大,今年都有十歲了,同一年出生的。只差月份,但可能老四家日子過的好些,文輝長的比二郎高大一些,看着身子骨就結實一些。餘是覺得他做這個活合適些。
再加上餘氏自從被高花香硬從屋裡趕出來之後,她還沒出到氣,她開始是想着。雖然老四家不給她房子住,但好歹這幾個兒子中。老四家是最好的,而且這麼多年。她和老四的關係最好,指不定哪天還能搬回老四家住,她也就沒多鬧。
但如今她家也蓋上房子了,對老四家的房子她也不稀罕了,再想起老四家這樣對她,她心裡也實在寒心,如今她最想的就是把這些年在老四家受的氣給掙回來。
她眼光在兩個小的身子溜了一陣,接着就直接指着文輝,喊道:“金柱不做了,小工就缺了個人,文輝是最大的,你去頂你金柱哥那一腳,去給師傅打小工。”
高花香一聽,就立馬喊起來:“啥?你讓我家文輝去打小工?那咋行呢,我家文輝在家可是啥都不做的,咋能做這樣糟蹋人的活啊。”
餘氏聽罷,也叫了起來:“老四媳婦,你覺着你家裡是啥大地主家麼,你兒子閨女都是少爺小姐,等着人伺候等着人餵飯的麼,不過就是遞點東西,有啥糟蹋人的?總之,如今家裡除了你文輝,別人也幹不了這個活,你要是不願意,你家就出錢給我請個小工來做。”
“你……”高花香被餘氏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插着腰,喘了一會氣,等情緒平靜下來後,冷笑着說:“喲,娘,你這臉色也變得太快了些吧,前段時間住我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這不過就幾日的時間,說話就完全不對了,你是覺着如今不住我家了,就想像之前欺負他們幾家一樣欺負我了,是麼?”
高花香說這番話,目的是想引起所有人對餘氏的憤怒,讓大家都知道餘氏這些年確實是厚此薄彼的,但是高花香太高估自己的人緣,也太低估餘氏的厲害程度了,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其它人沒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是根本沒心思在聽他們吵,還是早習慣了餘氏的欺負,總之是沒人作聲。
倒是餘氏聽了之後,她臉色都沒變,直接走到高花香面前,冷聲笑了下,道:“高花香,既然你自己把話都說出來了,那我也不怕跟你敞開窗子說亮話,以前我和你爹是要求着住在你家,因此啥事情都就着你,但如今我不用求你,我憑啥還事事都就着你,我還告你,你給我準備着,以前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我總有法子讓你一點點的吐出來。”
“本來,你剛纔答應讓文輝幫我打打小工,我也就這麼算了,既然你這麼多話說,那我跟你說,文輝這小工還做定了,而且不只如此,如今不只是金柱走了,金柱媳婦也走了,鍋屋那邊的人也少了,只有你們三個了,那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就輪着來,你就天天在那裡給我頂着,直到我房子蓋好爲止。”
大家聽着餘氏的這番話明明毫無道理,但是餘氏卻說的擲地有聲,都一臉不解的往餘氏看了過去。
夏菲兒看着餘氏和高花香針鋒相對的樣子,心裡不禁一陣唏噓,曾幾何時,這兩人永遠是在同一陣線來擠兌他們這些人,如今開始窩裡反了,原本夏菲兒一直覺得高花香比餘氏要厲害幾分。
餘氏那人雖然也厲害,但性子卻直,做什麼事情都直來直去,沒有什麼長遠的計謀,只是仗着自己是長輩的身份壓人,但高花香卻是個極有心計的人,不管做什麼事情,她知道隱藏鋒芒,不是逼不得已,什麼事情都讓人幫她出頭,到最後她不只是達到了目的,也保住了名聲。
但今兒,夏菲兒卻發現,原來餘氏要真和高花香對決起來,也絕不遜色,雖然她仍舊是直來直去,但卻能制服高花香,不說別的,夏菲兒看餘氏剛纔的那番話說的那樣沒有商量的餘地,她就知道今兒高花香不論等會如何迴應,都肯定是慘敗的一方,餘氏絕對有後招。
果然,高花香聽了餘氏的話後,她擰着眉一副極其不屑的樣子看着餘氏:“娘,你這話是在說笑吧,憑啥我家文輝一定要給你做活,我家文輝和老三家的二郎一樣大,你不喊三郎做,卻讓我家文輝做,難道二郎又是啥少爺麼,今兒我也告你,我文輝就不做,你願意出錢請小工就請小工,不願意請,就自己去喊人,實在喊不到,這房子就不要蓋了。”
“還有,這做飯的事情,老二和老三家的輪着來,我也要輪着來,我憑啥要天天來啊,她們憑啥就比我金貴啊。”
高花香的話一說完,一直站在一旁的老四夏康貴也一臉暗沉的走了過來:“是啊,娘,你這樣太過份了,就算你不住我家了,但好歹以後我們還是要給你養老錢的養着你和爹,你這樣,好似是說不住我們家了,就要和我們斷絕關係了麼,那以後那養老錢我不出……”
老四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臉上捱了餘氏一巴掌,餘氏這次可真是下了重手的,她打完之後,老四的臉上立馬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這下,一院子的人可是真愣住了,餘氏打人是打的多,但是打夏康貴卻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如此用力的打,就連夏康貴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盯着餘氏問:“娘,你打我?”
餘氏收回手,指着夏康貴惡狠狠的說:“咋,做孃的不能打你了?”
夏康貴看着餘氏的樣子,沒出聲,只是瞪大眼看着餘氏。
餘氏緊緊盯了夏康貴一眼,出聲:“老四,這話你其他幾個兄弟都有資格說,但是你不可以說,因爲你是麼子,在我身邊的日子也最長,我和你爹最疼你,不管是分家前還是分家後,我和你爹一直都貼着你,我原本想着你其他幾個兄弟家裡不好,負擔重,你們家寬裕些,加上我們貼着你一些,到老了,希望能靠着你過日子,但你呢,這些年是怎麼對我的?”
“我和你爹就是住你們家一間房子,你說我們受了多少罪?還沒搬進去,你兩口子就想方設法的要我去問你幾個兄弟要錢,當時老二老三家一下子湊不出錢,我和你爹說看能不能緩一緩,可你就硬逼着我去要,要來了,你給我們買傢俱了嗎?”
“虧你兩口想的出那樣的主意,竟然用老東西來充數,最後還故意耍手段不讓我鬧,你真以爲我們老糊塗了,不知道那些東西是舊的麼,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想讓你媳婦怪你,這才把事情給瞞了下來,要真是個好兒子,看着爹孃這樣爲他着想,之後怎麼也會孝順爹孃幾分吧。”
ps:謝謝小女巫的粉紅票,謝謝書友120502073451340的評價票謝謝懸浮式czhouwen陳緑小兮幾人的平安符,四葉非常謝謝你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