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和夏銀柱兩人,一人拿個掃把,然後綁在一根長竹子上,把屋裡能掃到的地方全部掃了一遍,掃完之後,又把屋裡的傢俱該擦的都擦乾淨,該洗的都洗好,放到院子裡晾着,最後把院裡院外又重新打掃了一次。
兩人弄完這些之後,夏鐵柱那邊的對聯也寫完了,夏菲兒拿起來看了看,字確實不算太好,但依着夏鐵柱只是讀了幾個月的書來說,字倒也算是寫的不錯了,一筆一劃都整整齊齊,看的出字的雛形還是挺好的,假以時日,應該也是不錯的,而且那些對聯雖然說是從書上抄的,但卻非常應景。
夏菲兒看了一會,點點頭,笑着說:“寫的不錯,明年再寫的時候,指不定能趕得上專門給人寫春聯的了,以後要是家裡賺不到錢了,就讓咱家四哥出去給人寫春聯賺錢。”
“嗯,明年我也上學了,我也能寫,到時我讀完書了,可以幫着四哥一起寫春聯賺錢。”寶柱看夏菲兒誇獎夏鐵柱,他忙接話道。
夏菲兒看着寶柱一臉認真的模樣,摸了摸寶柱的頭說,笑道:“呵呵,傻小子,大姐花了這麼多錢送你去讀書,不是爲了掙錢的,要是你以後只能給人寫春聯,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讀書的錢給賺回來,大姐送你去讀書,只是想你做個明理的人,至於能不能掙錢,以後再說。”
寶柱還小,不太懂明理是什麼意思,他只是看着夏菲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夏菲兒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
夏菲兒又看了看夏鐵柱寫的對聯。然後讓夏鐵柱把對聯上面的墨汁晾乾,收起來。等到明兒下午再貼在門上。
夏鐵柱那廝平常並不輕易笑,不過聽了夏菲兒說不錯的話後,卻是笑的露出了牙齒,惹得夏菲兒當時都看呆了,她覺得這廝還是少笑爲好,不然容易引人犯花癡的毛病,想她夏菲兒自從最先幾日到這裡來犯過幾次花癡,如今都好久沒犯這毛病了,今兒被這廝一笑。又勾起了她心底的花癡引子,這廝就是害人。
等這些事情都弄好,上午該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二十九下午,原本這裡的習俗是要自家做豆腐,但是夏菲兒家裡不太想弄,因爲自從四郎認了張嬸子家做乾親之後,張嬸子三兩日的送來豆腐給三叔家裡,三叔家裡吃不完,又給他們家送來。最近這段日子吃豆腐吃的真是有些膩了,但是這是過年的風俗,夏富貴又說怎麼也要弄些。
夏菲兒想來想去,想着二嬸家裡肯定會弄豆腐。於是她賴到元香家裡,要元香家裡弄豆腐的時候,多做兩板。到時候她只管來拿就是,惹得元香當時還笑她是個懶丫頭。過年的事情都想偷懶。
元香家裡今兒個一早就把豆腐做好送過來了,當時一家人看着豆腐都有些頭疼。問夏菲兒可不可以想些辦法,把豆腐換個花樣,不要再是炕豆腐,煎豆腐這些,大過年的,實在不想吃。
豆腐這個東西,夏菲兒本身並不討厭,不過既然一家子都不喜歡吃,大過年的也是爲了圖個樂呵,她便想了個辦法啊,把豆腐炸成前世的油豆腐,然後拿出一部分來做釀豆腐。
有了新鮮豆腐,要做油豆腐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只要把豆腐洗淨後切成小塊,接着放入油和鹽在洗乾淨的鍋裡,大火炒熱後,將豆腐塊放入油鍋內,用大火油炸豆腐,在炸時候,用菜勺輕輕翻動豆腐塊,使豆腐受熱均勻,看到豆腐表面稍微變爲棕色時,再轉中小火慢慢炸,待豆腐塊全都變色後,撈出瀝油就成了油豆腐。
不過夏菲兒打算要弄一部分做釀豆腐,做釀豆腐的話,對油豆腐的要求要高一些,油豆腐必須要大而且裡面要空,因爲裡面要填東西進去的,這樣都豆腐要切成大一些的四方塊,然後先投入油溫低一些的油鍋中徐徐脹泡,然後撈出投入第二個油鍋中,油溫度要稍高一些的,炸好後撈出,油豆腐就是又大又空了。
這日下午,夏菲兒把先把需要做釀豆腐的油豆腐炸出來之後,便讓夏鐵柱和夏銅柱兩人就在鍋屋裡做釀豆腐,家裡其他人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都到鍋屋裡去看。
其實做釀豆腐主要就是裡面的餡料,在夏菲兒前世的時候,他們那裡的釀豆腐的和很多地方不同,一般的地方里面就是放肉,他們那邊釀豆腐裡面的餡料除了肉,還要放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就是幹糯米。
需要把糯米蒸熟,然後再把蒸熟的糯米曬乾,做釀豆腐的時候一起摻到裡面,那樣糯米會吸收肉的油膩,吃起來沒那麼膩,但是這時候要做那些東西有些困難,因此夏菲兒沒放糯米,只是放了肉,再放了一些豆腐,加些香菇剁餡。
夏菲兒在旁邊炸豆腐,讓夏鐵柱在旁邊剁肉,她看着夏鐵柱利落的剁肉姿勢,笑着家裡人說了句:“咱們家四哥真能幹,下得了廚房,出的了廳堂,以後誰嫁給他真是享福了。”
夏銅柱雖然不知道夏菲兒說的廚房是什麼意思,不過他知道是誇夏鐵柱的話,也忙回了句:“嗯,還長的好,身子也孔武有力,以後誰嫁給他倒着實是享福。”
夏菲兒一聽,呵呵笑了起來,她覺着夏銅柱這句話還真是接不錯,有自己沒 說下去那句話的意思,夏銅柱看着夏菲兒笑起來,他也跟着笑了起來,兩人正笑的開心,只見夏富貴對着他們眼一瞪,兩人立馬收了口,抿着嘴脣笑。
一旁的夏鐵柱瞟了他們一眼,他看着夏菲兒笑的開心,開始也沒說話,不知道爲啥,片刻之後,他嘴脣扯了下,涼絲絲的說了句:“誰有這個福氣都好,總之不要是胖人就成。”
夏銅柱聽完,腦海裡閃現夏鐵柱和二妞那樣的胖人在一起的情景,他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而夏富貴也聯想到了二妞身上,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大概覺着自己好歹是個長輩,跟小輩說這種笑話好似不太好,他在夏銅柱頭上敲了一下,就出去了。
屋裡另外就剩下夏銀柱和寶柱了,夏銀柱子一向不參與家裡人的玩笑,不過這次卻是也跟着笑了,寶柱看着一家人都笑,他也跟着傻乎乎的又笑又叫。
但是夏菲兒這會卻是笑不出了,她睜大一雙眼睛瞪着夏鐵柱,覺着這個該死的夏鐵柱真是討厭,今兒好好的,又沒啥胖人得罪他,幹啥又要來抨擊胖人啊,她瞪了夏鐵柱一會,然後看着那廝發自內心的詛咒了一句:“你等着瞧,到時你指不定就娶個胖人做媳婦。” 爲了強調自己的憤怒,夏菲兒最後還朝着夏鐵柱低吼了聲:“不是指不定,是一定會。”
不過說完之後,夏菲兒又覺得自己好似有些神經過敏,像胖瘦這種事情吧,其實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些人不喜歡胖的,但也有人會喜歡啊,夏鐵柱說他不喜歡,只不過也就是在表達他的喜好而已,她何必那樣在乎,那般憤怒呢。
她總不能因爲自己以前是個胖人,因此必須勒令所有人都喜歡胖人吧,唉,算了,他不喜歡就不喜歡把,和他較什麼勁,夏菲兒自我反省一番之後,沒再說話,只是專心炸着自己的油豆腐。
但是一旁的夏鐵柱卻是一邊剁肉,一邊把夏菲兒的反應盡收眼底,其實他剛纔是故意說出那句話來試探夏菲兒的反應的。
他記得,前段時間,自己跟她去打獵,說了句不喜歡胖人的話,本來這丫頭好好的,但是聽了那句話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後來家裡只要有人說到胖人不好什麼的,她總要爲胖人說幾句話。
一直到上次二妞來,自己說二妞胖的事情,她又把自己當仇人一樣盯了好一會,這讓夏鐵柱覺得夏菲兒好似都胖這個字非常敏感,因此爲了試探到底是不是,他剛故意說了那句話。
果然,又惹毛了她,不過這倒是讓夏鐵柱有些想不透,按理來說,這個丫頭和胖是沾不上邊的,而且不只是她,就是和她關係好的人枝兒,元香等人也沒人胖,但爲何會這這樣呢。
她這樣的反應,讓夏鐵柱覺得她本身是個胖子,但她面上雖然老是說胖好,但其實她內心是非常牴觸胖這個字的,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說胖人不好的話,一說就會炸毛。
不過類似這樣想不通的事情,夏鐵柱已經想很多了,但怎麼都想不通,如今他也不願意都想了,反正只要她說她是夏菲兒就行,不管是胖還是瘦, 都不是問題。
夏鐵柱沒再多想,繼續剁餡料,等餡料剁好之後,要用的油豆腐也全部炸完了,夏菲兒便開始教他們釀豆腐。
釀豆腐很簡單,只要將炸好的肉腐泡用小勺將上層挖去一個眼,用手指或筷子伸進去挖去內瓤,然後把剁好的餡料釀進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