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女兒金鳳的性子強硬一些,上次夏富貴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好似是一直都不知情的,不知道是也被人下藥給迷住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總之大家在院裡鬧的時候,她一直都沒出來,後來等事情解決了,餘氏弟妹那邊的人把她娘給推着跟夏菲兒家裡人回家的時候,她纔跟着一起過來了。
如今她當然也知道出了這種事事情,夏家的人不會喜歡她們,她一般也不會出來院子裡,大部分時間都縮在自己屋裡做繡活,偶爾碰到夏菲兒家裡的人,除了會對夏菲兒點個頭,另外的人她都當作不認識,碰到了只是平靜的看一眼,便直接回房,關上房門。
其實夏菲兒每每看到她們這個情景,她有些想不通,這兩母女如今在自己家裡的生活也並不好過,和寄人籬下也沒什麼區別,爲啥一定要住在這裡呢。
她們不能出去玩,怕被人笑,身邊又沒有親人能說說話,因爲自己家這邊說了,和餘氏已經斷了親,也就是說和餘氏那邊的所有親戚都斷了親,只要是夏家的人就不得和那邊往來,如今他們也算是夏家人,自然不能和她姐姐那邊有聯絡。
她們住在這裡,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這樣活得不見天日的日子,又有什麼好呢,夏菲兒覺得或許比以前還糟,以前雖是寄人籬下,但好歹是正兒八經的人家,對着誰都敢直着腰做人。而且金鳳娘說過,她們自己能養活自己,不需要靠人養。
既然能養活自己,何必要受這種委屈呢,要是隻怕沒地方住,兩母女有手有腳的,可以出去找份差事做,怎麼都能找個地方住。夏菲兒不知道她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夏菲兒覺得無論如何都會比現在好,至少是有尊嚴的。
夏菲兒覺得這兩母女若是真參與了給夏富貴下套的事情,是非常愚蠢的,這事情總有一天會捅出來的,既然在這個時代,就有頭腦有膽量來給男人下藥,勾引男人,應該就能想到。這事情一旦捅出來,相信不管是夏富貴還是自己家裡人,都絕對不會接受一個謀算自己家裡的女人。那跟着進門有什麼好處呢。
夏菲兒有時候也會想。要是他們母女沒有參與那次的事情,自己家裡這樣對她,是不是過了點,夏菲兒只要想起這事情,心裡也總是糾結萬分,不知道該怎麼做的好。
但是夏菲兒不是萬能的。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辦法面面顧全,容她自私的說一句,就算金鳳兩母女沒有參與那次的事情,她可能也做不到完全接納他們。因爲不管在任何情況下,她首先得爲自己一家人着想。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和餘氏斷了親,她不能再讓一個和餘氏有牽連的人登堂入室,只得委屈他們了。
夏菲兒想着,暗暗的搖搖頭,被夏銅柱拖着往元香家裡走。夏菲兒兩人走到元香家院子門口的時候,看到有好幾個她不認識的婦人坐在院裡的小矮桌旁嗑瓜子嘮嗑,夏菲兒猜大概是元香姥那邊的人來走親戚的,想想倒也差不多,夏菲兒自個家的親戚都昨兒才走完,元香姥那邊的親戚好似不少,且有的走呢。
夏銅柱和夏菲兒在門口看了看,本想着是不是先回去,等過幾日再來問這事情,還沒轉身,就看到院裡的沉香朝他們跑了過來,笑着說:“銅柱哥,菲兒,你們來了啊,進屋坐啊。”
“你家裡有客人,不進去了,我過幾日再來。”說完,夏菲兒又笑着問:“是你姥那邊的人麼,我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
“不是,不過我姥也來了。”接着沉香又一臉神秘的湊到夏菲兒耳邊說:“是來看親的人,我姥不是給我姐說了門親事麼,今兒人約好來看親,我姥和我妗子也一起來了,你們也進來看看啊,我姐今兒打扮的可漂亮了。”
夏菲兒一聽說是來給元香看親的,她立馬應了聲,拖着夏銅柱進去了,進到院裡,沉香倒是沒把夏菲兒拖去大人嘮嗑那邊,她拉着夏菲兒進了屋,說她姐在鍋屋裡弄東西呢。
元香今兒倒是真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的一身水紅色的棉襖,臉上帶着淡淡的嬌羞,這會坐在竈邊,被火光映着,倒着實好看。
其實說起元香吧,面相長的並不特別漂亮,但性子卻非常有吸引力,主要是因爲她品行非常好,會做活,會賺錢,手腳勤快,心地善良,而且性子也不是特別軟綿的那種,夏菲兒覺得元香這種姑娘做媳婦是頂不錯的,如果有人娶了回去,知道珍惜,那家裡將來是會非常幸福的。
元香看着夏菲兒幾人從門口處進來,立馬跑過來,笑着說:“菲兒,你來了啊,我剛還想打發水香去喊你呢。”
“嗯,喊我過來看看你未來的婆婆麼?”夏菲兒低聲調侃了一句。
元香嗔着推了夏菲兒一下,接着把菲兒拉到屋裡,就着屋裡的窗子,指着外面的人,跟夏菲兒說誰是誰。
這會元香的院子裡坐着五個婦人,有兩個婦人是元香的姥和妗子,其他三個,一個是男家的娘,人稱王家婆子,一個是男家的大嫂,最中間的是媒婆,這會應該是媒婆在和男方家裡的兩個女人說元香的事情。
夏菲兒仔細觀察了一會,那男方家的大嫂聽着媒婆說這些事情,倒是一直微笑着聽着,時不時的笑着應兩句,但是王家婆子看着卻是個極其精明的,她一邊側着耳朵在聽媒婆說話,眼睛一邊快速的在元香的院子裡掃,看似在打量元香的家境。
夏菲兒和元香在屋裡沒呆多久,就聽見高氏在鍋屋裡喊,說是讓元香給客人送茶點去,元香一聽,臉有些發紅,接着不好意思的擡起手捋了捋頭髮,又扯了扯衣裳,夏菲兒知道,這名義上是要元香去送茶,其實就是讓那男方的家人考驗女方。
夏菲兒看着元香有些侷促的神情,朝着她笑了笑,給她拉了拉衣服,笑着說:“去吧,別緊張,平時咋樣如今咋樣就成。”
元香點點頭,往鍋屋裡去了,等到元香送茶出去之後,只見剛眼睛使勁在屋掃的王家婆子,這會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元香身上,她聽到元香招呼她吃茶點,並沒說話,只是隨意點點頭,端起桌上的茶點吃。
吃了幾口之後,男娃娘放下碗,接着看着元香問到:“夏姑娘,你平時在家裡的時候一般都做些啥呢,下地做活麼,另外女紅做的咋樣,認識字麼?”
元香臉紅了紅,回到:“平時在家,爹孃下地,我都是看着幾個弟弟妹妹,女紅會做,但做的不是頂好,字也認識些,我爹無事的時候教過我們幾姐弟。”
王家婆子一聽,萬般驚訝的回了句:“啊,你平時不做農活啊,那皮膚咋這樣糙呢,我還以爲你日日要下地呢。”
元香聽罷,臉色變了變,低下頭沒再說話。
王家婆子盯着元香仔細看了一圈,突然又接着出聲問到:“夏姑娘,按理說你今年都十六歲了,年紀也不算小了,命好的都做人家娘了,你咋到時候還沒定親呢,是不是哪裡有啥不妥的地方?是不是以前跟人定過親,之後因爲人不滿意,又退親或是別的?”
元香一聽,徹底愣住了,這王家婆子最開始問的問題,倒是意料之內,一般男家過來看親,都會問的這些問題,但後面這些話說的就非常不客氣了,她徹底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婦人。
王家婆子看着元香的樣子,輕皺了下眉頭,又接着說:“夏姑娘,你也別怪我說話太直,你知道我家和一般人的家裡不同,我大兒子是個讀書人,咱們讀書人家最重視的就是名聲了,你家窮些倒是不打緊,左右我兒子娶了你,也沒指着要丈母孃家貼啥,但要是有別的事情,那到時萬一定下親之後再鬧出來,鬧到要退親或者是別的就不太好了,因此我就把話先問清楚,你別放在心上纔好。”
那王家婆子說話的聲音不小,就夏菲兒和夏銅柱兩人在屋裡都聽的清清楚楚,夏銅柱聽完之後,還皺着眉頭說了句:“這老太婆咋這樣說話呢,說啥讀書人最重視名聲,那她說這話不是在懷疑元香的名聲麼,你好似說的元香這麼大年紀還沒嫁出去,是沒人要一般,我看咱們還是跟二嬸說下,這種有厲害婆婆的人家,最好還是別把元香給嫁進去,不然以後有的是吃苦頭吃,其實她自己有個奶這樣的婆婆,就是個教訓。”夏銅柱說完,又連忙捂住了嘴巴,他忘記和餘氏已經斷親了,喊奶好似不好。
夏菲兒笑了下,她也極其同意夏銅柱說的,其實在那婦人問第一句話的時候,夏菲兒聽她說話的口氣就有些不舒服,她雖然只是問些一般的問題,但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語氣,好似她家有多麼了不起,元香嫁她嫁是高嫁了,就應該由得她挑肥揀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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