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兒也不知道在哪裡,這屋子裡唯一的一個小窗戶也給釘起來了。
夏菲兒搖搖頭,說是不知道,片刻之後,嘆了一句:“哎,這次還真是無妄之災。”
“對,都怪沈少爺,好好的硬拉着我們走小路。”桑菊一聽,立馬也回了句,接着又往沈逸北躺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撇着嘴道:“這大少爺倒是睡的安樂,都這會了還沒醒,可憐我們在這裡跟着他一起遭災。”
哎,這些不提了,怪他也沒用,誰要自己當初意志不堅定,同意跟他走這條路了呢,而且他自己也被擄來了,這會沈家也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要說起來,這大少爺的命可比她的金貴多了。
夏菲兒此時唯一擔心的就是家裡人知不知道她們被綁架的消息,這要是不知道他們遭人綁架,但她們又的確無緣無故的不見了,也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
還有夏鐵柱本來說明兒要走的,如今自己出了事,他明兒肯定走不成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他跟着藍老爺去辦事情,萬一耽誤了事情,藍家指不定又會把這筆帳記在她頭上,她和夏鐵柱的事情本就不順利了,這次又加上這麼一件事情,藍家對她的印象都不知道差到什麼程度去。
總之自己還真是倒黴,從古至今都是有錢有勢的人遭綁架,她什麼都沒有,還是攤上這種事情了。
桑菊聽着夏菲兒一連竄的唉聲嘆氣,也跟着長長的嘆了一聲。道:“小姐,你是在擔心四少爺麼?”
夏菲兒點點頭:“嗯,也不知道這會急成什麼樣子了。”
桑菊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想了一會,她突然扁起嘴巴大哭了起來:“小姐,你說咱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你說要是我死了,大燦會不會傷心啊,他不會在藍家立馬就找個丫頭成親吧。”
夏菲兒被桑菊這些問話問的哭笑不得。忙小聲勸道:“不會。不會,大燦會和人守寡的一樣,一直守着,不會再娶媳婦的。你生是大燦家的人。死是大燦家的鬼。大燦除你誰都不會要的。”
桑菊好似被夏菲兒這話給安慰到了,她止住了哭聲,但還是抽抽噎噎的說道:“要是我真死了。我倒也不是要大燦給我守一輩子,你想一輩子一個人多寂寞啊,我在地底下要是看着他一個人孤單一輩子,身邊也沒個人照顧,我心裡也會難受。我想着他守我兩年就好了,好歹也讓我知道他對我還是有情有義的就行。”
這丫頭,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有心思想這些,不過這丫頭的話也沒錯,要是她死了,夏鐵柱爲她守個幾年就成,這至少說明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地位,她也不願意夏鐵柱爲他受一輩子。
也許要是知道夏鐵柱爲她守一輩子之後她心裡會高興,會感動,畢竟這世上有個人這樣愛自己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但是再美好,如果需要夏鐵柱用孤獨一生來做代價,她寧願夏鐵柱對她無情一點。
還記得前世念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在學校住宿,一寢室的女孩子聊天,有人問了個問題:“等你老了之後,你是願意你先死,還是你身邊的伴先死?”
當時寢室裡大多數女生都回答願意自己先死,因爲那個時候在他們眼裡來說,死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人人都願意把這可怕的事情留給自己,把好事情留給身邊的人。
但等夏菲兒稍稍長大以後,她覺得要真是那樣,死了的人比留下的的那個人要幸福的多,因爲這世界有很多事情比死可怕。
比如人死了之後,就什麼都不再需要面對,長眠地下,幸運的話,如好多人說的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但他的家人,愛人,親人,朋友會傷心,會難過,會痛不欲生,嚴重的甚至會覺得生無可戀,想跟着他一起死。
夏菲兒知道,要是自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夏鐵柱會是最傷心的人,當然家裡人也會傷心,但畢竟家裡還有那麼多兄弟姐妹。
比如沒了她之後,夏富貴還有那麼多孩子,夏銅柱他們也還有其他的兄弟,大家可以互相扶持,渡過最難熬的時間,但對於夏鐵柱來說,不會有人理解他心中的那種傷痛,也沒有人能代替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依着夏鐵柱那般執着的性子,他很可能會一輩子單着,到最後孤獨終老。
夏菲兒這樣想着,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死了,怎麼都要想法子逃出去,看着一旁的沈逸北還在呼呼大睡,夏菲兒用腳用力的踹了幾下他伸在地上的腳。
沈逸北一吃疼,立馬驚醒了過來,大概是疼的想用手去揉腳,但覺察到自己的手腳給綁了起來,再看到一旁的桑菊和夏菲兒也被綁着,他當即大喊了起來:“來人啊,放我們出去……”接下來是一頓轟天暗地的喊叫。
夏菲兒知道這是人被綁架之後的必經階段,也沒阻止他,由得他喊,沈逸北喊了一陣子,果然把外面的綁匪給喊了進來.
進來的是那人稱的老四,他走過來踢了沈逸北一腳,低吼道:“喊什麼喊,等你家裡把錢送來了,就放你出去,在沒拿到錢之前,你再多喊一句,我立馬把你舌頭割了。”
沈逸北被嚇的不敢動了,良久之後,他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老大,那你已經派人去跟我家打招呼了麼,我家有沒有答應什麼時候來給錢。”
那人又踢了沈逸北一腳,回道:“問那麼多做什麼,拿到錢自然會放了你,不過你給老子老實些,要是敢打什麼鬼主意我讓沈家人財兩空,你學學你夫人和這小丫頭,不要多說話,等錢到手,我不會爲難你們。”
說完,那人便走出了門口,接着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門剛一關上,看沈逸北那架勢又想扯開喉嚨喊,夏菲兒出聲止住了他的喊聲:“想死的話就大聲點喊,但喊的時候讓人把你弄遠些喊,別拖累我們,我還不想死呢。”
“就是,已經連累我們被抓來了,現在還想連累我們一起死麼?”桑菊也沒好氣的說了句。
沈逸北剛張開的嘴又合了起來,片刻之後,他哭喪着臉看着夏菲兒問:“你們這兩主僕還是不是人,這都被人綁架了,心裡都不害怕的麼。”
“害怕又能怎麼樣,你是能逃走啊還是能想法子讓他們放了我們,爲今之計,咱們只有乖乖聽話,或許還能少受些罪,等你家裡拿錢來了,他們就會放人了。”桑菊瞟了沈逸北一眼,耐心的勸着。
“夏菲兒,你說他們收了錢之後真會放了我們麼?” 沈逸北並不太相信桑菊的話,眼睛看着夏菲兒問。
夏菲兒覺得沈逸北能問出這個問題,倒並沒自己想象中那般二,但夏菲兒自然不敢把心裡最壞的那點想法告訴沈逸北,倒是給沈逸北鼓氣似的回到:“嗯,會的,他們目的就是要錢,要是拿了錢之後肯定會放了我們。”
看沈逸北聽了自己的話後微微點了下頭,夏菲兒又接着還說:“不過如果我們自己能想法子趁他們交贖金之前逃走,應當會更加安全點。”
“啊?逃走?怎麼逃,你有法子了麼?”沈逸北一激動,聲音又大了起來。
桑菊瞪了他一眼:“你小聲些,這不是在想麼。”
“你身上有沒有東西能把這綁着人的繩子給割斷。”夏菲兒問。
“沒有。”沈逸北答的很乾脆。
“那你能不能想法子給我把這繩子給揭解開。”
“不能,這綁的豬蹄扣,沒人幫忙,就照咱們三人這樣綁着,怎麼都解不開。”
夏菲兒真想開口罵人了,但此時罵人也解決不了問題,夏菲兒壓住心裡的火氣,四周圍看了看,在看到桌上那盞小燈火的時候,又接着出聲音到: “那你能不能把桌上的那盞油燈給拿過來,咱們試試看能不能把你手上這跟繩子給燒斷。”
“不行,會燒到我手,等會萬一繩子沒燒斷,把人給燒死了就不划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別逃了,等我家給了錢讓他們放人就是。”
夏菲兒徹底無語了,這沈逸北不只二,還是個怕死鬼,怎麼沈家就養了這麼個少爺出來呢,真是一無是處。
沉默了一會,夏菲兒看沈逸北無聊的又想大喊,便隨意尋了個話題堵他的嘴:“沈逸北,你家是京城的?”
“嗯。”沈逸北點點頭。
“那爲何來這邊做生意,而且我看你娘前段時間也在這邊,是一家子從京城搬來這裡長住了麼?”
“沒,前陣子我娘來我舅舅家裡探親,在這邊住了一陣子,早回京城了。”
舅舅?夏菲兒記得以前爾雲跟她說過清風飯館是她爹和表哥開的,當時夏菲兒就懷疑沈逸北是爾雲表哥,但後來又忘記問了,想着,夏菲兒便問道:“你舅舅是不是清風飯館的趙老闆,爾雲是你表妹。”
沈逸北稍稍愣了下,出聲問道:“對,你怎麼知道的,我好似沒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情,我哥按理也不會跟你說,是千兒姐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