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菲兒寧願這次給出二兩銀子,一定要解決陳氏這個麻煩,就當是夏菲兒怕了她也好,腦子發昏也好,什麼都好了,當花錢送走瘟神。
夏銅柱覺得夏菲兒這樣說也對,點了點頭,不再反駁,不過他又接着問到:“那我們都給大嫂他們錢了,還打土坯子做什麼,到時候他們一家搬走了,家裡不是還能空出一間房子了麼?”
這個夏菲兒倒是也想過的,不過她是瞭解陳氏的,陳氏雖然現在是說不要房子,要銀子,但到時如果真分起家來,她住的那個房子她是肯定要的,不然他們一大家子住哪裡去啊。
而且夏菲兒也不是心腸毒辣之人,雖然她討厭陳氏,但除了陳氏,自己好歹是喊了夏金柱一聲大哥的,俗話說血濃於水。再說就算不顧夏金柱,他們還有兩個孩子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如果讓夏菲兒看着他們到處去找地方住,夏菲兒也做不出來,反正都是土磚房也值不了幾個錢,所以菲兒就算決定分家也沒打算收回他們現住的那個房子。
夏菲兒想着,還沒來得答話,夏富貴就忙着開口了:“菲兒,銅柱,不如那房子咱們就不要了,如果把他們趕走了,他們也沒地方住,怎麼說小花和小軍是我的孫子孫女,她們還小……”夏富貴猶豫着沒在往下說,不過那樣子生怕夏菲兒他們不會答應一樣。
看着夏富貴一臉緊張的樣子,夏菲兒笑着說到:“爹。我知道,我沒說要把房子要回來,那房子就讓他們住,我要你們打土坯是想到時候既然分了家,就肯定不能在一個院裡了,到時候就在中間砌一道牆,把院子給劃開就是了,剛好房子也不用動。”
夏富貴聽了夏菲兒的話這纔好像鬆了口氣。他連連點頭:“嗯,丫頭這樣打算好,這樣分家,我也算是對的起你大哥,也都對得起你死去的娘了,老大一家以後就要靠他們自己了,日子過的好不好我也不管了。”夏富貴說完還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嗯,也只能這樣了。”夏菲兒也點頭應到,不過遲了一會。夏菲兒又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她說到:“對了,爹。二哥。三哥你們都要記住,我們打算分家的事情不能讓大嫂知道,沒分家前的這些日子,以前怎麼樣以後就還怎麼樣,反正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們想分家,尤其一點要千萬記住。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手裡拿得出二兩銀子,不然他們到時候只會要求的更多。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等我們銀子湊齊了,就喊村裡的老人過來作證,直接把這個家給分了就是。”
夏菲兒的話一說完。夏銅柱立馬就領會了夏菲兒的意思,他出聲到:“嗯。這樣好。不過依我說,就算等錢湊齊的那一天,我們也千萬不要突然提出分家的事情,最好是到時候找個由頭讓她提出分家,然後我們順着她的話說分家的事情,接着再找來村裡的老人來,她肯定還是會提出要銀子的要求,我們到時候直接拿出銀子擺在她面前,她到時候肯定也不能反悔了的,等分了家就一切都好辦了。”
嗯,還是這個三哥的腦子轉的快,這樣最好,由陳氏提出分家比自己這邊提出要好,她朝着夏銅柱點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夏菲兒和夏銅柱在說這些的時候,除了一旁的夏鐵柱應該是聽懂了他們的意思沒作聲之外,夏銀柱和夏富貴大概都沒完全弄明白爲何分個家還要弄出這麼多名堂來,直接把銀子給陳氏,把家直接分了不就成了麼,不過夏銀柱向來不喜多說話,也不會多問,他聽後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夏富貴比夏銀柱好些,他雖然沒明白夏菲兒爲啥分個家這樣神秘兮兮的,但卻也同意暫時不要往外說,不過他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覺着分家的銀子指不定什麼時候能湊齊呢。
雖然菲兒說是她畫的什麼東西能賺錢,還說什麼萬一真的不夠,她再想辦法,肯定有辦法的,不過夏富貴心裡還是擔心的,想着萬一菲兒的東西賺不到錢,這個家還是要等到冬天過後才分得成,如果現在就說出來,到時候錢拿不出來,還是分不成,還可能惹得陳氏鬧一場,所以還是不說爲妙,總之說白了,夏富貴對於自己女兒賺錢的能力還是有懷疑的。
不過夏富貴也沒說出來,他怕說出來會打擊到夏菲兒,等家裡的這些事情都商量好了,他便喊了幾個兒子開始做活了,這邊還吩咐菲兒:“丫頭,你等會去二叔和三叔家裡一趟,跟他們說我們家裡這土坯急着用,讓他們過來給我們做幾天活,我尋思着他們這幾日應該空的出的。”
夏富貴的話剛說完,夏菲兒就看見二叔和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二叔邊走過來還邊笑着說:“不用去喊了,我和老三來了,我們吧家裡的事情鬥安排好了,這幾日就幫你們打土坯,打好爲止。”
夏菲兒這才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是自己三叔夏順貴,二叔是早就熟悉了,四叔上次吵架的時候夏菲兒也見過了,只有這個三叔夏菲兒今兒還是第一次見。
三叔的長相和氣質怕是四哥兄弟當中和爹長的最像的一個了,都長的高高大大,線條比較粗狂,看着就是個老老實實的莊稼人,看他和自己家還有二叔家的關係好像也挺好的,應該人不錯的,不過夏菲兒倒是有些想不通,怎麼老實巴交的三叔娶了三嬸那樣一個嘴巴刻薄的女人呢,有可能也是和自己大哥娶陳氏一樣,因爲當初太窮,娶不到老婆的關係。
夏菲兒看着兩個叔叔走過來,甜甜的喊了聲,然後問到:“二叔,三叔,你們吃過飯沒有,咋這樣早就來了啊,我還想着讓你們多歇息一陣纔去喊你們來做活呢。”
二叔夏雲貴笑着答了聲:“丫頭,我們吃過纔來的叻。”
三叔夏順貴倒是走來摸了摸夏菲兒的頭,笑着說:“大哥,你們家這個丫頭是越大越機靈了,以前看着我總是躲着繞路走,今兒還是長大後頭一次喊我呢。”
夏富貴聽着兄弟誇自己的女兒,心裡樂呵呵的,他是老實人,也不知道謙虛,也實話實說到:“是啊,我們家這丫頭這些日子是變了不少,變的又機靈又孝順,這幾日把家裡也管的好,以後我們家就讓這丫頭做管家婆了。”
夏菲兒聽到爹對自己有這樣高的評價,心裡喜滋滋的,不過嘴上卻謙虛道:“爹,哪裡有你這樣誇自己女兒,到時候讓二叔三叔笑話呢。”
夏雲貴和夏順貴聽了都笑起來了,夏順貴接話道:“是啊,有女兒就是好,不像我們家那幾個臭小子,成日淘氣的我都頭疼,而且個個都被他娘給慣壞了,整天在家鬧的,我恨不得把那幾個臭小子都給丟出家門去,如果有人願意和我換,我倒是寧願要幾個女兒了。”
夏順貴雖然是一副埋怨的語氣說的,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的,不過也是,在莊稼人來說,嫌什麼多永遠也不會嫌兒子多的,哪怕他生了十個兒子,小的時候要餵養,長大以後要給兒子娶媳婦,蓋房子,弄的家裡窮的嗷嗷叫,他卻是甘之如飴的。
所有人聽了夏順貴的話都笑了起來,不過手裡的活倒是都沒停下,挖磚塘的挖磚塘,弄泥巴的弄泥巴,一夥人忙了一陣之後,夏雲貴便安排夏鐵柱幾兄弟繼續挖,自己和夏富貴,夏順貴開始打土坯了,然後還交待菲兒和寶柱去收拾要放土坯的地方,說是收拾乾淨之後,然後撒上沙子,等着把打好的土坯給放過去。
夏菲兒聽罷,立馬就起身去做活,寶柱也跟着起了身,夏菲兒連忙喊住他,說:“寶柱,你坐在這裡乘涼,那地方不多,姐一個人收拾的過來,你等會亂來碰到手怎麼辦,這手二叔剛給你上過藥的,而且萬一不小心碰到了會疼的。”
寶柱聽罷,搖了搖頭,說到:“姐,我用這隻手給你幫忙就是了,我就給你遞東西,不會撞着的。”
夏菲兒想他一個坐在這邊也確實悶的慌,便點點頭帶着他去那邊做活,這邊在打土坯的夏順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開口問寶柱的手怎麼了,說是前幾天看到寶柱的時候,手還是好好的。
提到寶柱的手,夏富貴的臉色沉了沉,咬牙切齒的回到:“是陳氏那個潑婦故意踩的。”
夏富貴家裡的情況,夏康貴和夏雲貴也都是知道的,夏雲貴倒是剛寶柱去他家上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夏康貴剛聽菲兒說寶柱的手傷了,他也猜到十有八九是陳氏做的好事了,這聽了夏富貴的話,只是嘆了口氣,沒說什麼,過了一會,纔出口問到:“大哥,陳氏把寶柱弄成這個樣子,金柱沒說話,就由得他媳婦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