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內，伏城和薛粲各坐一方，兩人都當對方是空氣，僵冷的氣氛直到沈鹿出現纔打破。
“如何？”伏城問。
薛粲瞅了伏城一眼，隱隱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伏城知道沈鹿是來做什麼的，而他只知道沈鹿要來這裡。
親疏瞬間清晰，異常扎心。
“不知道。”沈鹿聳肩，“在等人。”
薛粲不服輸的插話：“等誰？”
沈鹿說：“李研究員的老師。”
伏城操控輪椅靠近沈鹿，手上端着一杯熱茶，“休息會。”
“好。”
沈鹿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還是好奇的問了。
“你和李研究員以前認識嗎？”
伏城沒有否認：“嗯，她是李澤南的妹妹。”
“哈？”沈鹿挑眉，“我還以爲李澤南只有一個堂弟李澤星呢。”
李澤南，李澤星，這名字看着就很像兩兄弟。
“不是，李沁和李澤南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只不過李沁低調，知道他們是兄妹的人不多。”
李沁是有點嫌棄自家哥哥的。
李澤南太不羈，十幾歲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出格離譜的事，李沁覺得有這樣一個哥哥很丟臉，很少向外人主動提起二人的關係。
後來李沁進了研究所，幾乎與世隔絕，知道他們是兄妹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你們是舊識？”沈鹿問。
“嗯，李澤南很疼他妹妹。”
“別是舊相好吧？”薛粲暗搓搓的說。
伏城涼涼撇了薛粲一眼，不搭理他。
沈鹿也只是哦了一聲，沒有多想。
她問過伏城之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的事，伏城回答沒有，她是相信的。
此時，外面似乎是進來了不少人，有些噪雜。
挑撥失敗的薛粲起身去看了下，“是來送異獸的。”
來的人他還認識，是乾坤傭兵團的人。
不過他沒出去打招呼，看完就把門關上了。
會客室靠走廊的牆是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人影。
忽然，伏城去到門邊，一下把門打開了。
“姨夫，好久不見。”
本來要走過去的中年男人頓住了腳步，視線落在伏城身上。
“小城？”
“是我。”
中年男人微微挑眉，臉上的訝異之色絲毫不遮掩。
“鞏所。”站在中年男人身邊的人低聲催促，“還有五分鐘就要注射安定劑了，我們得趕緊過去。”
鞏天華擡手，“小齊，採集數據的事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齊之賢推了推眼鏡：“老師，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個催促的人眼神陰翳的瞄了齊之賢一眼，這小子運氣真不錯，隨手就撿了個漏。
鞏天華和他的隨身助手留下，其餘人繼續往前走。
關上會客室的門，鞏天華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伏城。“我以爲你死了。”
伏城淡淡笑了：“我也以爲我會死。”
“你當時的病歷我是看過的，沒有任何方法治癒你的精神海，咬傷你的異獸牙齒帶有極強的毒素，不僅腐蝕你的身體，還能污染你的精神海，我們研究所暫時還沒研究出來可以治療你的藥物。”
鞏天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個問題給沈鹿問的汗流浹背。
伏城怎麼活下來的？如果是原劇情，她不知道，可是說現在的話，大概是她每天一點點喂活的？
如果伏城真的這麼答了，想必這個被伏城稱做姨夫的男人，就要調轉槍頭來問她了。
伏城看着鞏天華，嘴脣勾起一抹淺淺的嘲諷，“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居然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鞏天華眉心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
“廖廣，你讓人安排一輛車，送他們回去。”
一直充當空氣的助手聞言點頭，“好的鞏所，我這就去安排。”
直到沈鹿被人送上車，她都有點兒懵。
劇情發展好像有點超乎她想象了。
因爲薛粲是騎摩托過來的，所以他仍舊要騎摩托回去，車後座只有沈鹿和伏城兩個人。
“不是，等等。”沈鹿突然想起了什麼，“我不能走，李研究員的老師我還沒見呢！”
“明天再過來吧。”伏城望着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到了晚上，風會更大。”
沈鹿撅撅嘴，只能給李沁發消息說抱歉了。
李沁：沒關係，今天老師忙，抽不出時間，等他哪天有空見你，我再通知你。
李沁：對了，你的小蔥沒拿，暫時放我這裡，我會好好照看，下回你過來再一起帶走。
沈鹿有些惆悵的關掉光腦，靠在椅背上發呆。
隱藏任務的進度沒有增加，不知道是因爲沒有探聽到有用的信息，還是方向錯了。
沈鹿摳摳手指。
如果非要選一個原因，她寧願是沒有探聽到有用信息，可千萬別是方向錯誤。
這任務拖拖拉拉做了一個多月了，難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就是很難打聽。
畢竟不像玩遊戲那樣，有一個又一個的任務提示，得你自己不斷摸索，通過任務進度的增長來判斷方向是否正確。
如今到了沙塵季，天氣惡劣，不宜出行，調查難度再度提升了一個level，沈鹿迫切的想要調查出過期營養液的真相。
她隱隱有種預感，這個月要是不完成，可能就沒辦法完成了。
少女輕輕嘆了口氣，伏城側目而視，沒有開口詢問。
有時候給人空間和安靜，也是一種安慰人的手段。
半張臉隱藏在暮色中的少女眉心不自覺蹙起，她應該是有一些棘手的事。
可惜沈鹿不會對他說。
兩人現在還處於沈鹿單方面對他冷戰的情況裡，伏城無奈的很。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下城區，停在了小鹿美食門口。
向廖廣道謝後，對方雙手遞過來一張名片。
名片在帝都很少見，尤其是這種紙質的名片，相當昂貴珍稀。
沈鹿沒有馬上去接，扭頭看了眼伏城，男人輕輕點了下頭，她才接了過來。
薛粲騎車速度比汽車還要快，早就在店裡等着了。
沈鹿走過去，剛要和薛粲說話，店門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哐哐響。
沈鹿回頭，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戴着防沙頭盔站在店門阿歪兩三步遠的地方，他衝沈鹿打開了一段所有人可見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