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環境複雜,各種響聲和情況都在不停發生。當負責進攻的志願軍三四七團一營豁出積攢的家底,用上百發迫擊炮彈轟擊美軍騎兵第八團二營陣地時,一輛防空車被炸掉也不是什麼引人注目的大事。
精神緊張的情況下,大部分士兵都自關注自己眼前的一小塊區域。只有負責指揮的軍官纔會稍微把精力擴散,多多瞭解一下其他方面的情況。
當前沿的一輛M16半履帶防空車爆開,漫天亂飛的破碎零件和殘肢頂多讓附近的美軍士兵低頭躲避一二。負責指揮此地的沃爾頓中校倒是瞄了一眼,也只是對己方的損失表示惋惜。
這應該是被敵人的迫擊炮彈正好命中的吧?願上帝保佑其他還活着的美利堅士兵!
“左側的防空車不動,讓右邊的兩輛後撤二十米。”沃爾頓中校覺着右側的炮彈落得多些,“多打些照明彈,找出黃猴子的迫擊炮陣地。讓炮兵做好準備,我們必須打掉那些討厭的傢伙。”
中校閣下指揮若定,面對新情況很快做出反應,接到命令的美軍也行動起來。可沒過個半分鐘,轟的一下又是一輛M16防空車被炸上了天。剛剛是右邊被炸掉了一輛,現在是左邊被炸掉了一輛。
沃爾頓中校不得不扭過頭,把注意力挪到左邊,“快快快,把左邊的防空車也後撤二十米。隊形疏散點,不要太密集。”
“長官,我們要不要發動一次反向突擊?”一名參謀建議道。目前集合在三岔路口的美軍只是固守,有點被動挨打的意思。之前沒什麼損失也就算了,可現在兩輛防空車被爆掉,再不動動就說不過去。
光是挪動防空車實在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不能根本性的改變戰場局面。
不過沃爾頓中校手裡已經積攢起了不少坦克和裝甲車,單純用來當固定火力點太過大材小用。鑑於對手缺乏反坦克火力,爲什麼不來一次夠勁過癮的裝甲衝鋒呢?
“這個主意不錯,是該讓那些黃猴子嚐嚐坦克的厲害。”沃爾頓中校拍拍參謀的肩膀。他也注意道三岔路口的地形相對平坦,荒地和農田在寒冬都被凍的很硬,完全可以讓坦克在上頭跑起來。
“去通知那些坦克,讓他們的指揮官在五分鐘後發起攻擊。我會命令一個排跟在他們後面。”沃爾頓中校對自己參謀命令道。
參謀立刻去傳令,他找到了團屬第七零坦克營兩個零散的排,總共八輛坦克。這些坦克都停在路邊猛烈轟擊數百米外的目標,只不過朦朧的月光下到底打中了什麼卻是誰也說不清。
“誰是你們的頭?軍銜最高的回答我。”
“沃爾頓中校要求你們發動一次突擊,掃蕩外圍的敵人。”
“放心,我們會派個排跟在後頭保護你們的側翼。”
零散的坦克很快集中起來,他們呈雙列隊形衝出了三岔路口的陣地,快速朝外突擊。爲了加強這股突擊力量,一個步兵排跟在他們後頭。看着他們氣勢洶洶的衝出去,陣地上的美軍士兵士氣大震!
只是八輛坦克只衝出去七輛,最後一輛沒動。負責聯絡的美軍參謀跑上去詢問,“嗨……你們應該跟隨主力往外衝。”
這輛坦克的炮塔上站着戴坦克帽和風鏡的車長,可這個車長對於美軍參謀的問話卻只是‘呃……呃……’個不停。好一會,坦克前艙蓋哐當打開,駕駛員冒出來問道:“對不起,長官,發生什麼事?”
“你們是白癡嗎?我讓你們跟隨其他坦克發動突擊。”美軍參謀氣的火冒三丈,要不是當前戰場上打的熱火朝天,他都想把這兩個傢伙拖出來暴打一頓,“你們的車長爲什麼不回答我?”
“哦……我們車長剛剛被炮彈炸聾了耳朵,他聽不到你說什麼?”冒出來的駕駛員接着又聳聳肩,“而且我們的發動機有點故障,沒辦法突擊。不過放心,我們充當火力點也是一級棒!”
聽起來這解釋似乎無懈可擊……
傳令的美軍參謀再次盯了眼炮塔上的車長,只能悻悻離去。他頂多覺着這個車長有點傻,可被炮彈炸過的人也許就這個樣子,“好吧,瞄準那些該死的黃猴子,給我死命的轟!”
“是的,長官。你放心吧!”駕駛員答應的很痛快,說完他就又縮回坦克內。
而在另一頭,志願軍三四七團在空曠的野外無險可守。剛剛還高興敵人兩個重機槍火力點突然自己炸了,可沒想到一會敵人居然轟隆隆的衝出來幾輛坦克。
麻煩大了……!
跟坦克一比,志願軍手裡的武器都是燒火棍。情況緊急,營長當即怒吼道:“命令營部連準備反坦克小組,必須遏制敵人的坦克進攻。”
重達幾十噸的坦克跑動起來,不是靠意志就能讓其停下的。這又只能用人命去填,試試能不能逼近後用反坦克手雷或者炸藥包將其炸燬?可敵人的伴隨步兵不會讓你輕易靠近,所以坦克不是那麼好打的。
實際上不等營部做出反應,前線被壓制的志願軍步兵就意識到自己將要遭遇巨大的麻煩。不管是爲了勝利還是爲了活命,他們自發的組織起來,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扛敵人的坦克。
只是志願軍單純步兵的攻擊卻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跑動起來的坦克根本不給這些勇士接近的機會。不單單是伴隨坦克的美軍步兵,就連陣地內的沃爾頓中校都在給予自己的坦克分隊強力支援。
“對,就是這樣轟他們,把他們從陰暗角落轟上天。”看着前赴後繼的志願軍士兵被坦克炮炸的四分五裂,放下望遠鏡的沃爾頓中校心懷極其舒暢,“我們早就應該這樣打了,這纔是對付黃猴子的正確辦法。”
勢如破竹的裝甲攻勢讓中校閣下哈哈大笑,戰局正在呈現一邊倒的態勢。可冷不丁戰場上突然爆開一團白色的火焰,這火焰的亮光將三岔路口的荒野都照亮,更將坦克分隊後的伴隨步兵裹進去大半。
這次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坦克分隊吸引,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一道光亮刺眼的彈痕在夜空劃過。那發命中伴隨步兵白磷彈竟然是從美軍陣地射出來的。
看着己方伴隨步兵在火焰中亂跳和慘叫,沃爾頓中校當即怒吼道:“哪裡來的白磷彈?那個混蛋在打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