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曰消消停停的吃完了一碗炒粉的功夫裡,原本亂亂哄哄的前門大街城門樓子處就已經在這幫走貨的人自發安排下恢復了入城的排隊順序。
而大狸子的車隊以及何超的車隊此時都已經挪走到了一邊,兩夥人早就沒有了囂張氣焰,畢竟誰敢在樂子曰的面前扯淡啊,那不找死嗎?
也就十幾分鍾,李四跟何嘉文都帶着司機開車到了城門樓子。
李四下車之後站在車門子邊上根本就沒動,而何嘉文則是氣呼呼的下來直接奔着何超就走了過去!
“文哥!”
樂子曰直接站起來對着何嘉文喊了一句!
“臥槽泥馬,跪下!”
一貫給人感覺作風孟浪又不正經的何嘉文嗷嘮一嗓子怒喝。
站着正不知所措的何超竟然腿一軟“咕咚”一聲就跪下了。
“你馬勒戈壁的,何家出了你這麼一個瘠薄玩意兒,你跟誰豪橫慣了?”
何嘉文說着就掏出了懷裡的配槍,直接擼動一下槍擼子就要崩了何超。
“你嘎哈文哥?你罵我啊?”
這個時候的樂子曰已經兩步就到了何嘉文的身邊,一把就攔腰抱住了他,手死死的按住了何嘉文的手。
“子曰你鬆開我,你看我怎麼執行家規就完了,我可以狗屁不是,但是家裡人得給我長臉啊,跟你們面前敢呲牙那不是打我嘴巴子一樣嗎?你鬆開!”
這個時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何嘉文是真急眼了。
“文哥,家裡人罵兩句就得了,讓你來都是我迫不得已了,你真咋滴他了我以後咋跟你喝酒?”
樂子曰這個時候完全變了一個人,字字句句對於何嘉文都是尊重和恭敬。
樂子曰的意思很明顯,誰我都不給面子是真的,但是對於何嘉文這個幾次跟安生一起出生入死,說力挽狂瀾救安生於水火都不誇張的朋友來說,面子必須足足的!
何嘉文畢竟是場面上的人,到底還是掙脫開了樂子曰。
樂子曰手很快,直接把何嘉文手裡的槍搶了下來。
何嘉文氣的要死,轉身直接拽下了自己的褲腰帶,用帶着純鋼卡子的腰帶頭對着跪在地上的何超腦袋劈頭蓋臉的抽了起來。
何超雖然害怕的跪着,但是捱揍的時候一點沒拉胯,不擋不躲,兩三下就滿臉都是口子,皮肉翻着,血流滿面。
“文哥,差不多得了,你給我面子行不行?”樂子曰直接伸手拽住了何超甩到了自己的身後擋住。
“臥槽泥馬,以後不管到哪都要記住,是惡營你子曰大哥給你一條活命的機會,再敢扯淡我就處理了你!”
何嘉文罵完之後氣都沒喘勻就回頭對着大狸子走了過去。
此時大狸子看着何嘉文的霹靂手段也有點尷尬,一看何嘉文走過來了馬上有點無語的沒敢先開口。
大狸子肯定敢玩命,但是面對成名已久的何嘉文他談不上害怕,但是絕對尊重。
“狸子,咱倆第一次見,但是我有耳聞,今天我說一句對不住了!”
“你這是說啥呢嘉文,往後處,你看我行不行就完了!”
大狸子的腦袋那能是白給的嗎?這個世道上能拉起隊伍走南闖北的幹活走車,那腦瓜子不說是十八個彎彎繞也差不多了,所以話遞上去的非常到位。
“子曰處理完了之後咱們晚上王道樂土,我安排你喝點!”
“我聽你的嘉文!”
“行!”何嘉文說完之後扭頭一指何超。
“給你慣出毛病來了,跪到晚上沒車了算完!一會什麼都聽你子曰大哥的…”
說完話何嘉文再次和樂子曰還有李四大狸子點了點頭後上車離開了。
何嘉文這麼一走,李四知道輪到自己給人家樂子曰說法了。
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之後對着大齊擺了擺手。
大齊腿肚子哆嗦着跑步都離了歪斜了,勉強到了李四的跟前立正。
“你是今天執勤的頭唄?”
“是!”大齊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你是幹啥的自己心裡有數嗎?”李四目不斜視看都不看一眼大齊。
“有!”
“那爲啥還能麻煩到子曰出手?他是幹啥的你知道嗎?要你還有你馬勒戈壁的用?”
李四瞪着眼珠子喝問了一句之後直接拔槍。
“亢!”
大齊腦袋上面瞬間飆血,直接死屍倒地。
“子曰,我先走!”李四殺個人就如同是拿杯子喝了一口白開水一樣的簡單,雲淡風輕的對樂子曰說了一句。
樂子曰有點愣神的看着地上自己不說關係多好,但是肯定是有一些熟悉的大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四看着子曰年輕的面孔,眼神不易察覺的一動,但是馬上就沒有任何表情的轉身上車走了。
此時不管是跪在地上的何超還是在一邊呆若木雞的大狸子,全都表情不一的看着地上的大齊屍體被人拖走。
他們不管如何都是應該慶幸的,因爲惡營的人辦事狠辣果決是完全沒有任何餘地的。
“弟兒…我…我有點不舒服,送我回去吧!”
方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樂子曰的身邊,臉色蒼白的伸手拉了拉樂子曰的衣服。
半個小時之後,樂子曰送方晴回家之後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道樂土的安生辦公室。
當時的辦公室裡面安生和李四正在喝茶。
看見樂子曰進屋之後安生直接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之後問道。
“怎麼處理?”
樂子曰沒想到安生會突然問自己,所以愣了一下。
邊上的李四坐在那裡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直勾勾的一動也不動。
“何家的車隊交易結束之後抽股百分之五十,我們惡營拿一半,另一半歸大狸子所有,至於大狸子那邊就罰他們最後進城交易,把他們最看重的時間軸給砸了。”
樂子曰只是短暫的一個思考就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安生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是突然想到的這種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還是想好了來的。”
“爲啥要大齊死啊?他不是惡營的人嗎?”
樂子曰根本沒搭理安生,相反是在聽見安生還在關心這些自己沒看重的問題而有些不高興的對着李四質問了一句。
“啪!”安生猛的一巴掌把面前的茶杯拍了一個粉碎,殷紅的血液不停的流了下來。
“惡營這點尊卑有序的規矩你都沒學會,該死的是你…”
安生站起來指着樂子曰喊道。
樂子曰臉色通紅站在門口沒有說話,但是倔犟的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李四。
李四這個時候緩緩的站起來竟然笑了。
這個天生就好像不會笑並且惜字如金的男人曾有人這樣形容過…
“如果你看見李四笑了,下一秒你的眼前就黑了!”
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概括出來李四這個人的狠辣和特點。
作爲惡營教官兼槍械大隊隊長的李四不屑於用語言表達自己,相反是手裡的槍桿子就會替他回答所有問題。
“惡營最貴的東西是什麼?”李四並沒有生氣,只是保持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着樂子曰問道。
“我認爲是人!”
“是子彈!你師父幾萬人的戰役打唐朝的龍江府都沒用上一顆子彈,你知道子彈去哪了嗎?”
樂子曰聽着李四的話沒出聲。
李四低頭手發抖的抽出一支菸叼在嘴上。
安生看見李四的手抖,馬上拿起打火機給他點菸。
李四緩緩的抽了一口之後繼續說道“子彈都在槍械大隊呢,平時訓練都是實彈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含義嗎?”
樂子曰的眉頭挑了一下。
“惡營敢死隊不怕死,惡營近衛隊一把鋼槍挑對夥,惡營直屬隊從後勤到戰場都能幹,那爲啥就槍械大隊特殊啊?拿他媽成千上萬的子彈喂出來的是廢物,是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的廢物,你告訴我,兄弟重要,人最貴,這沒毛病!可是你也要記住了子曰,我是你們的四哥,但我同時更是惡營的主教官,更是惡營槍械大隊的隊長!先有惡營後有我,知道嗎?”
從來都不願意多說話的李四今天竟然當着樂子曰這個年齡最小,資歷最低的兄弟說出了好像比自己這輩子說過的字都多的話語!
“你們聊!”李四眼睛有點發紅的扔下一句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安生的辦公室。
而樂子曰則是發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人各有命,任各有命啊子曰,這幫人爲了扶起來你…”
安生後半句話根本就沒有說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個小時之後樂子曰從安生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沒人知道這一個小時裡面兩個人到底都說了什麼。
可是在晚上的元宵節晚會上,樂子曰含着眼淚的跟所有惡營的老大哥們挨個敬酒。
衆人也只是欣慰一笑的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從那一天起,樂子曰再也沒有孟浪的提過一次自己想要幹嘛,而是安安穩穩的給大本營鎮守,這麼一守就守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