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嘆了口氣,把頭輕輕靠在我的胸口,開始自己的述說:“阿卡利亞,你覺得一個女人,25歲當上上校,憑的是什麼?”我默不作聲,掖了掖被角,等着上校繼續往下說。
“我以爲我可以憑藉自己的真正實力,而不是那些男人眼中所認爲的,憑藉美色,憑藉骯髒的肉體交易,我堅持認爲女性不會輸給男性,起碼再絕大多數任何方面。
但我最後還是錯了,錯的一塌糊塗。那些整天安穩坐在莫斯科的有暖氣的豪華公寓裡邊的那些官僚們,那些習慣用下半身思考的,毫不客氣的說,那些思維僵化,只知道享受和滿足自己私人慾望的蠢材,他們一直都把女性當成玩物而已。玩膩了那些阿諛奉承,花枝招展的,穿着軍裝的妓女後,這些傢伙想要玩玩新的,玩玩更刺激的。
所以他們把那些相中的女兵們一步步提拔到高位,讓她們產生被人尊重,產生充滿希望的錯覺,然後再放低身段,去追求她們,或者強行搞到手。這些將軍們把這當成一場用來娛樂的遊戲,他們覺得這很刺激,他們覺得那些女上校、女中校的反抗很有趣,那些絕望的表情,求饒,讓他們津津有味;而我們,這些被選中的小白鼠,一旦被他們搞到手,搞懷孕,又會被殘忍的當場拋棄。
就在正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的同時,被殘忍的、無情的拋棄。我的3個朋友都被搞大了肚子,然後就被一腳踢開,被軍隊清理出隊伍,接下來,要麼不得不放棄所有的尊嚴,淪爲妓女;要麼,就無人問津的爛在街頭,直到成爲一具發臭的屍體。
我見過她的屍體,阿卡利亞,我見過那些臭哄哄的蒼蠅,像是趴在一塊爛肉上,天啊,我見過……”
費麗達婭上校擡起頭看着我,眼睛中已經不知不覺帶上了淚水。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我只知道我的心不停的顫抖,爲我所瞭解到的顫抖不已,同時也爲上校揪心不已,我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那些該死的混賬東西,他們靠得住嗎,他們只是把我們當成玩物而已,那些混賬……”上校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同時用力在我的背後抓撓,發泄自己的不滿,我只能不斷親吻她的眼淚,默默忍受那些疼痛,來爲她分擔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痛苦。
“費麗達婭,你該感到慶幸,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回憶了,”我緊緊摟住上校,不顧她踢打,瘋狂的抓撓我的背,“你應該感到慶幸,費麗達婭,哭出來吧,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發泄出來,你會好多的,哭出來吧,不要在壓抑了。”
上校點了點頭,把頭埋到我的懷裡,輕輕的抽泣,她還在壓抑自己,不過那些滾燙的淚水源源不斷,讓牀單溼了一大片,我一直懸着的心也得以稍稍寬慰了些。
費麗達婭上校哭了沒多久,就擦乾眼淚,理了理頭髮,示意我她沒事了。我輕輕擦了擦她的鼻樑,抹掉上邊殘留的淚水,想了想,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沒事了,阿卡利亞,我沒事了,我該高興纔對,”上校破涕爲笑,輕輕捶了我一拳,“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知道心疼我,有責任心和愧疚感的,還有些單純的大男孩,我該高興纔對。”
上校這麼一說,我倒有些臉紅了,一個單純的大男孩?我還單純嗎?我問自己,或許,我還是一個有些單純的傻瓜,內心最柔軟的角落還沒被那些殘暴和冷漠佔領,我還有一絲絲的人性。
“那你不怪我和卓婭少尉發生的事了?”
我的腦袋上立刻捱了一記,有點——疼啊。
“我妹妹告訴了我整個經過,”上校的小嘴有些不高興地撅了起來,讓我對她的態度轉換如此之快感到驚訝,她旋即又捂着嘴偷笑,“她很羨慕我,找到了這麼好的,可以依靠一生的人,她說安東少校倒也湊合,不過還是比不上你,阿卡利亞,另外,她說你在牀上表現的雖然有些稚嫩,但是精力很旺盛。”
……我在心裡悄悄嘆了口氣,突然有些同情安東少校,他什麼也沒做,卻要和我做個對比,而且被當成備選貨,唉,我們男人啊……
不過,我還是感到疑惑,怎麼,怎麼費麗達婭的態度轉換的如此之快?
佔有了女人的身體,也就能贏得她的心。不,我不大信,特別是費麗達婭上校這種性格倔強的女強人。問題是,我能算是佔有嗎?我覺得這件事上,我和她都是自願的,起碼她沒有拒絕。
我真的喜歡她嗎,或者說,愛?
不知道,但我覺得,我願意,願意和她度過餘生,生一兩個孩子,看着他們長大,成人,最終成家立業,看着子孫滿堂,最後一起走向天堂。是的,我願意,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也很強烈,我覺得我找到了最終的歸屬。
而且,她也和我一樣不幸,受過了傷害,最終走到一起,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嗎?
“原來我的部下們私下都靠這種事放鬆啊,還是上下級之間。”一個人擰開門突然出現在門口,我和上校都吃了一驚,居然是謝爾蓋將軍。
“都給我起來,1分鐘,穿好衣服給我滾出來!”中將“啪”一聲將門猛的帶上,看來謝爾蓋是真的要發怒了。
我看了看上校,她衝我擠了擠眼睛,突然湊過來輕輕吻了吻我的嘴脣,背對着我,開始穿衣服。
我伸了伸懶腰,立刻翻身下牀,去穿我的“衣服”。
我慢慢擰開門,走出去,看到謝爾蓋中將靠在門邊,正在抽菸,而3名憲兵則在另一邊,看着我默不作聲。我打量着將軍的側面,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說不出的感覺,他的影子被燈光拉長,而身軀卻顯得有些矮小,有些佝僂,他額前的劉海也已經摻入了白髮和灰髮,讓人感慨歲月的無情。
不過話說回來,能到中將級別的,哪個不是他這幅模樣?謝爾蓋中將的體型還算是較好的,那些已經呈現出大腹便便趨勢的將軍們,個個都讓人懷疑是怎麼通過每年的例行軍官檢查的。
“阿卡利亞上尉,還有費麗達婭上校,”中將看了眼從屋裡出來的上校,後者微微昂着頭,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中將重新看着我,繼續說,“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你們可以在家裡邊隨便做,但這是公共場合,別忘了你們是軍人,別忘了軍人的紀律!現在,跟我到飛機上去。”
那些憲兵立刻貼了上來,圍着我們3人,逼着我們前進。
終於加完油,並且做完檢查的安-12再次滑跑,起飛,進入預定航線,開始往堪察加-彼得巴甫-洛夫斯克的機場飛去,這架飛機還要在那裡加一次油,然後轉場海參崴旁邊的蘇維埃港機場。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披着毯子瑟瑟發抖的上校,她發現我一支看着她,先是不解的擠了擠眼睛,之後明白了我的意思,嘴角微微撅起,我感到那個表情像是在說——“你真壞。”
這讓我心裡癢癢的,希望接下來的飛行早點結束,好分享我和費麗達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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