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煙,想了想,還是還給了列夫。
他顯得很吃驚:“怎麼,中校,你不會抑鬱的連煙都不想抽了吧,我知道一傢俬人心理診療所,價錢也不貴,那個醫生人很好。”
我擺擺手,示意他上車再說。
列夫進入駕駛室,看了眼正系安全帶的我,發動汽車。
我想了想,問他:“列夫,問你個私事。”
他挺納悶的看了我一眼:“中校,請問。”
“那個,”我把帽子摘了,在手裡不斷翻轉,盯着它,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追女孩子?”
探員差點把車停下,他瞪大眼吃驚地看了眼我。
“中校,雖然我不該管閒事,不過我還是要多嘴問一句,您不喜歡費麗達婭,想跟她結束,再找一個?”列夫把車速放慢,好騰出手夾着香菸,最後抽乾它,丟在車上的菸灰缸裡。
“不,你不應該往歪處想,”我幫他把菸頭徹底擰滅,擰開玻璃的菸灰缸丟了進去,“你覺得我和費麗達婭之間缺少什麼?別裝,我知道你看了所有我和她的報告。”
列夫帶着尷尬的笑搖了搖頭,手指在方向盤上彈跳不已:“我不知道,中校,你和上校都是軍人,而我,只是個FSB下轄分局的小小特工而已。”
探員最後又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或許,你們不大喜歡一般人的那種模式,喜歡更直接一點。反正我個人覺得,你們速度完全不可思議,從認識到決定結婚,到決定有孩子,不超過六個月,不超過六個月,中校。”
不超過六個月,這個數字讓人稍稍有些不安,一見鍾情真的可靠麼?
列夫探員載着我回到小區裡,把車開到車庫,回到警衛人員的集體宿舍休息,有任何情況我只需要按下房間內的警報器聯絡執勤崗哨就行。
我則返回那棟雙層小別墅門前,刷卡開門。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坐在黑暗中,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卓婭還是把我嚇了一跳。
條件反射一般,我擡頭看了看客廳內的時鐘,22:40整。
“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卓婭?”我把識別卡留在桌子上,想想又收起來,卓婭也有識別卡。
“我一個人可能睡得着嗎?”卓婭一臉不高興,聲音也有點啞,“你出去外邊喝酒、鬼混,把我單獨丟在這冷冰冰的房子裡。”
我覺得有些尷尬,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優沃”礦泉水,擰開後拿出一個杯子倒上一些,放好瓶子,合上冰箱,把杯子遞給卓婭,她接過杯子,一口氣把水喝乾。
這個小女孩,我搖搖頭,問道:“你這是跟誰賭氣?別用這種方式,卓婭,你可是懷有身孕的人,弄壞了身體,安東中校饒不了我的。”
“別再跟我提安東!”卓婭把杯子“啪”的一聲蓋在桌子上,嚇了我一跳,之後立刻站起來,朝臥室走去:“我去睡了。”
“你不刷牙再睡嗎?”回答我的是“砰”一聲巨響。
唉,我喝掉礦泉水,拿起兩個杯子去洗漱間。
簡單的洗過杯子,刷完牙,回到臥室,按照老樣子把手槍藏在枕頭下,衝鋒槍放在裡側,用毯子擋着,我才逐漸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莫斯科當地時間,3月9日,6:00。
我再一次準時的醒過來了,睜開眼,意識到不用起牀進行早操後,我又閉上眼繼續享受難得的假期懶覺,直到粗魯的敲門聲把我驚醒。
“在下是凱隆·依漢科·馬特維,”隨着不卑不亢的聲音而來的還有那張紙質名片,“‘馬特維私人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其實,坦白來說,事務所一共只有三人,不過有些僱主們喜歡私下聘請律師作爲個人的法律顧問,所以我的生意還不錯。
而現在,我是亨利先生在聯邦境內的合法的私人律師顧問。”
我皺着眉頭看着這個西裝,暗紅、黑格相間領帶,金絲邊眼鏡,頭髮一絲不苟的律師,搞不明白這樣的人爲什麼會來找我,起訴我嗎?
“請隨意做,喝啤酒嗎?”我打了個哈欠,注意到他的眼神沒變,從剛剛開始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個赤裸的性感女郎一般,赤裸裸而毫不掩飾的慾望,這下我更加納悶了。
“哦,不,阿卡利亞先生,我來此是有要事在身,責任重大,所以,我就不喝酒了。”
廢話真多,嗯,“波羅的海”9號啤酒夠勁,喝多了,不比伏特加讓人好受到哪去。
我回到沙發,卓婭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連個招呼也沒打。
律師衝我善意的笑笑掩蓋自己的失態,這下反而讓我對他印象更差了。
“是這樣,阿卡利亞——”“中校,”我又灌了口啤酒。
“中校閣下,這件事對您也一樣很重要。”馬特維開始低頭從公文包裡掏文件,片刻工夫就掏出了數份文件,並把其中的一份遞給我。
我擱下啤酒,撕了張紙擦擦手,翻開文件。
“亨利&阿卡利亞有限公司·第一季度財政報告
一、預規劃財政績效與實際完成值
1.公司財政支出績效目標概述
績效目標一:完成首批35件各型實驗產品
績效目標二……”
“您可以跳過這些,直接看最後一部分。”律師善意的提醒我。
我照他說的做,搜索到“收入明細”部分,結果發現了我的名字。
“亨利&阿卡利亞責任有限公司·第一季實際收入金額分配情況
共計實際收入1752971信用點(依照莫斯科-俄羅斯聯邦第二條企業納稅方案,徵收淨收入15%爲企業指定法人所得稅)
甲方:ИванКристоферАлиКальяри
共計分配實際收入金額,按持有股份成分30%成分計算,合計爲457,526信用點(依照莫斯科-俄羅斯聯邦法律繳納13%個人所得稅)
乙方:HenryWald
共計分配實際收入金額,按持有股份成分70%成分計算,合計爲797,602信用點(依照莫斯科-俄羅斯聯邦第一條非公民徵稅法案徵收35%個人所得稅)
雙方實際收入分成將在第一季度財政報告結束前完成”
457,526信用點,這是我當時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和亨利簽署的合同所帶來的收益,這還只是第一季度,三個月的收益。
我感到自己簡直是被天上的餡餅給砸中了,狠狠地砸暈了,莫名其妙的就多出了45萬的信用點。
“這是信用卡,上邊預存有250,000信用點,可以隨時支取,”律師把一張信用卡交給了我,“請您收好,這張聯邦外貿銀行的信用卡的第一辦理人和第一持有人都是您。請您在這星期日之前去當地的分行辦理認證過戶手續,星期日銀行休息。”
我接過信用卡,確認那上邊是我的名字,收起來,問道:“剩下的信用點呢?”
“嗯,請容許我先辦完這件事,”馬特維掏出另一份文件,“請您先在這份文件上簽字,並蓋章,私章即可,這份文件到時會在您,律師事務所還有銀行內各留一份,鑑於款項數目巨大,請原諒這些法律方面的繁瑣,這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簽上了字,並蓋上了章,看着他收好文件,繼續問:“剩下的信用點?”
“您將合約委託給了艾迪克·葛拉吉·凱隆,我們最先找到他,”律師搓了搓手,顯得有些遺憾,把一張收據交給我,“凱隆‘借’走了您合法收入的其餘全部信用點,並讓我轉告您,他說您會同意的,他會在半年後還給您。”
凱隆?
“他有沒有解釋說爲什麼要拿走這麼多的信用點?”
馬特維點點頭,兩眼放光:“我理解您的不滿,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按照法律程序追回剩餘的全部款項,您只需要支付我1000信用點律師中介費即可。”
我搖搖頭:“你還沒告訴我他爲什麼要拿走這麼多。”
“額,是這樣的,伊凡·謝姆·瓦德亞,”律師觀察我的表情,“您認識他麼?他註冊了一家‘瓦德亞防具銷售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就在兩個多月前,您的餘款全被他以註冊資金的形式注入了那家公司。
據我個人私下了解,那是一家皮包公司,負責‘亨利&阿卡利亞有限公司’與其他公司間的業務貿易,爲雙方搭橋牽線,從而作爲中間人收取提成。”
“那你爲什麼現在纔來通知我?”我挺納悶,既然這個消息如此重要,爲什麼馬特維律師偏偏要拖上快一個月纔來找我。
律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顯得很興奮:“按照聯邦法律,我們可以追回全部款項,包括該公司的一切非法收益。
而據我所知,截止到3月6日,22:00該公司收賬爲止,賬面款項共計283,470信用點,顯然,您曾經的的戰友們很賣力,從中撈了不少錢。
我建議您再等等看,該公司居然聘請了我進行資產、財政狀況評估,並協助他們辦理評定機構證明,準備發售第一季度末的100,000股‘瓦德亞股’。
他們很急躁,牽上了幾家資產投資公司,想瘋狂斂財來賭一把,我們可以等待那些個體投資者購入股票後再通過法律程序追回贓款。”
真讓我吃驚,這個律師顯然非常精通如何撈錢,特別是如何快速撈錢,我繼續喝啤酒,示意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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