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再不離開

“元元,你還能聽到哥哥的聲音嗎?元元,堅持住,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他又加快了速度,橫衝直撞地往最近的小路繞去,沐辰趕到醫院時,南宮飛也收到了信息,同時趕到了醫院,沐辰看都不看他,抱起元紫藍就往搶救室裡衝。

醫生護士正在換班,看到衝進來的人,趕忙湊過去給元紫藍檢查了起來。這不檢查還好,一檢查就嚇了一跳,趕忙吩咐護士進行搶救,病人生命體徵已經在迅速地消失。

沐辰放在元紫藍就被趕了出來。看到一同走出來的南宮飛二話不說就一拳揮了過去:“你個混蛋,明知道她剛剛動了手術你還那樣激怒她,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怒吼着,彷彿是一隻暴戾的獅子,隨時都會發起瘋來咬人。

南宮飛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在搖晃,被他打得也不還手。在他看到元紫藍已經快要死的時候,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南宮飛就覺得好像胸口前有一把刀在挖着,一點一點,血淋淋的,好像要把他的心挖出來凌遲一樣。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她就要這樣冰冷地死去。南宮飛突然覺得沒有她的世界,就是阿鼻地獄,他要永生永世被黑暗和悔恨一遍遍地折磨着,直到他也死去。

他大吼一聲,抱着自己的頭痛哭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明明想要要求一點點愛,卻總是在對別人施加傷害。他錯了,真的錯了。元紫藍說得沒有錯,他就是太自以爲是,總是以爲自己可以運籌帷幄,掌握一切,可是……他掌握不了她的心,掌握不了她的離開,也掌握不了她會隨時死去的事實。

沐辰看着一個衣冠楚楚的威嚴男人此時此刻悲憤痛哭的樣子,也起了惻隱之心,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他知道:“我不知道你是元元的什麼人?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你不在,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你也不在,在她痛苦彷徨的時候你更是連個人影都沒有。你稱得上是他的什麼人?”這些事情要說起來,天都可以被說亮了。在這之前,沐辰不知道元紫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但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他坐到椅子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那天衝進救她時的情景都一一跟他說了一遍。他記得他抱起她時,嘴裡喊的還是南宮飛的名字。

南宮飛聽到這裡,心裡更是萬分的難過,彷彿自己就是那個劊子手一樣,親手將她推向了野獸的口中。他似乎能夠看到她被欺負時向自己求救的樣子,那樣的撕心裂肺,痛苦無助。

沐辰也沒有再說下去,難得地拿出煙走到外面抽了起來。

南宮飛擡起頭來,拭去一臉的淚水。拿出手機給阿海打了個電話:“你明天過來一躺H市!”說完就掛了。

那些敢動她女人一根頭髮的人,準備好後事等他來結束吧。如果此時誰在場,肯定會目睹到眼前這個目露兇光,殺氣騰騰的男子,如魔鬼般,準備去收割人的生命。

手術直直地做了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後元紫藍才從裡面推了出來,可是臉上還加着氧氣罩,醫生說還得隨時觀察,病人病情反覆,要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南宮飛不知這心理準備是什麼,走過去就糾起醫生的衣服就說道:“什麼叫做好心理準備,現在人好好的,你們一定要給本少爺救活她,否則你們都得死!”他說得十分的冷厲,彷彿一隻冰冷的寒箭一般瞬間刺穿他們的心臟。

醫生面上有些不好看,救死扶傷是他們的職責,這樣子的威脅算哪們子的事?沐辰過來攔住他,連聲跟醫生道了歉,醫生撇了南宮飛一眼後才訕訕地離開去。

元紫藍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在天上了,飄飄蕩蕩的,沒有云層,沒有陽光,也沒有傳說中的天堂,她有些看不大清楚,只是感覺到無盡的黑暗。她慢慢地往前走,好像元媽媽在喊她似的,她快步地跑了起來。可是身後又傳來南宮飛的聲音。元紫藍猛地轉過身看,看到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滿臉乞求地看着他:“南宮飛,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她一步步地朝他走去,南宮飛一步步地往後退。無倫元紫藍如何前進,永遠都夠不着他,她心灰意冷地放下手,卻在那一刻裡掉下了萬丈懸崖。

病房裡,依舊是白色的牆瓦,白色的牀縟,白色的窗簾,清一色的白色總是讓人感覺十分的壓抑。元紫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陽光從世界的另一端直接地進放了自己的眼睛,感覺滿堂光暈,重獲新生。

沐辰坐在一旁,看到元紫藍微微顫抖的睫毛,就知道她已經清醒了過來,趕忙跑出去:“醫生,醫生……”

南宮飛背身過去,害怕她又情緒激動,淡淡地開口:“元紫藍,我只是想在這裡待着,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轉過身去就是!”他沒有發覺,自己聲音都帶上了乞求的味道。

元紫藍慢慢地轉過看,看着他頹廢的背影靜靜地發呆。

這時,沐辰帶着醫生走了進來。

“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醫生拿着聽診器給她做了個檢查。

元紫藍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哪裡不舒服。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現在住院觀察。你們誰去辦理一下住院手術。不能吃食物,只能流食。”說着,吩咐了護士一聲就走了出去。

沐辰接過單子,看了一眼他們兩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走了出去。

元紫藍覺得有些口渴,伸出手想要去夠着水杯,才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南宮飛聽到動靜趕緊回過身來:“你怎麼,哪裡不會舒服嗎?”他站起身,一臉焦急地看着她,好像她隨裡都會因爲一點疏忽就這樣離去。

元紫藍看着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感覺淚水從自己的眼角消消地滑落。她轉過頭去,指着桌子上的水壺。

南宮飛知道她口渴了,可是剛做完手術她不能吃任何東西,包括水。拿着棉枝蘸了一下,抹在她的嘴脣上:“醫生說你現在什麼都不能吃,我幫你蘸蘸,這樣會好很多!”

元紫藍從來沒有享受過南宮飛如此溫柔的待遇。即便是他生病的那段時間,那也都是她在付出着。其實,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躺,那樣近距離地直視死亡時,她才發現,自己爲今不捨的就是嫁給自己愛的人,生一個孩子,作自己生命的延續。

現在,她終於又活了過來。那些無法原諒的過往,在生死麪前又算得了什麼?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

南宮飛卻是明顯的一震,看她堅持的模樣,只有將頭低下去。

元紫藍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眼角的淚水簌簌地往下落:“不要走了。”她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嘶啞,可是不說,她心裡不好受。

南宮飛聽到這一句斷斷續續的不要走,眼眶裡的淚水也忍不住落了下來。他握住她的手,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嗯,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元紫藍,謝謝你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不懂得愛,原諒我一切的驕傲和佔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你一定要好起來!

元紫藍想,她感謝生命的重生,感覺一切的還來得及不知道在哪裡看過一本書,他說生命的偉大在於創造和寬恕。她想起有一次在耶穌教堂上聽他們做禮拜,聖經裡說要以恩慈相待,存憐憫的心,彼此饒恕,正如上帝在基督裡饒恕了你們一樣。上帝饒恕了她對生命的輕視,用以她的重生來寬恕更多的選擇,元紫藍覺得,有愛的心彷彿也輕了許多。

日子就這樣在一片白色中走過,單調的生活因爲兩人的一起而變得不再只是一種顏色,南宮飛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幾乎寸步不離。元紫藍偶爾想想,其實生病也挺好的,還可以享受他上帝般的待遇。

今天元紫藍已經可以進食了,南宮飛一大早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鍋說是養胃湯,硬要她喝下去。元紫藍無奈,只得一口一口地吞下去。那難喝得要死的東西,簡直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沐辰不知道這兩天都在忙什麼,來了醫院看了她一眼又跑得不見了蹤影。其實元紫藍還是十分感謝他的,要不是他,她早就在閻王殿裡報道去了。

“要不,這兩天我讓陳媽也過來H市照顧你,她做的湯好喝!”南宮飛自已喝了一口,眉頭都快皺成了山丘。他一大早就從藥膳堂里弄來的,誰知道這麼難吃,這能叫藥膳嗎?元紫藍看他皺着眉頭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南宮飛還真屬於那種什麼表情都喜歡隱藏起來的人,整天就是一張撲克臉,除了在她面前好點,在沐辰面前,簡直就是個冷漠的霸道總裁。南宮飛看她笑得一臉得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好啊,現在病好點了就又要開始折騰了,看你回去我怎麼收拾你!”南宮飛一臉的壞笑。

元紫藍想着他每次這麼說準沒好事,趕緊求饒:“好了,南宮總裁,我錯了。對不起,你別收拾我,我怕怕。”說着雙手合手還給他拜了下去。

南宮飛看她一幅又在演戲的模樣,一把她抓過來就吻了上去。已經久得遺忘的味道,在交纏的舌尖上慢慢地回溫。彷彿是那失而復得的寶物,只這麼輕輕一觸,就再也捨不得放開,大掌捧着她的小臉,要不是她的病還沒好,他都忍不住想現在就要了她。這一年的禁/欲生活,已經讓他快發瘋了。心想,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地一次性補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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