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盛會結束後,南宮飛開着車送了三個女子各回各家,先是送了譚心,再是秦青,最後纔是林芸心。
路上
“有沒興趣喝一杯?”南宮飛直接的對着副駕坐的林芸心說道。
“前面拐角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廳,可以坐坐。”林芸心猜中了南宮飛要幹嘛,直接回應了。
南宮飛也是很開心,能遇到這樣的知己,也是一種福氣。
“這麼晚回來,一天都瘋去哪裡了?”譚母聽到開門聲,轉眼拿着一堆東西往客廳走過的譚心。恨恨的說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野了,也不知道哪裡學回來的,拿着一些沒用的東西,學習都不要學了。”
說着走到譚心面前,揚手想丟開譚心手裡的東西,卻被譚心緊緊地護着。
心裡的苦澀,一臉無辜的看着譚母。
譚母看着她的臉就想起可憐的小女兒譚寧,心中又是一陣的痛。
便找着譚心的晦氣,“怎麼?不聽話了是嗎?開始學壞了是不是?我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哪來那些錢買這些鬼東西了?我花錢讓你學習,你都學哪裡去了?繪畫班的老師說你根本沒有去上過課,你把錢都花哪去了?說?”
譚心的心,越來越酸楚,臉上的苦澀越來越凝重,她終於忍不住了的,怔怔的死盯着母親,眼睛裡多了一些怒氣。
朝着母親哭喊:“我沒有學壞!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些都是同學朋友送我的!他們都希望變好!希望我做自己?”
譚心,用着最大的氣力喊着說:“我沒有亂花錢,我拿着我讚的錢和學費去看了心理醫師。我沒有去繪畫班,因爲我根本不喜歡畫畫,可你們非要逼我去,我受不了,我好辛苦,我好辛苦,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爲什麼會活着,爲什麼當初死的不是我?”
譚心哭喊着說出了心裡的話,可是最後一句話又刺痛了譚母。
“如果不是你帶寧寧去河邊,她就不會死!你還好意思說,還好意思苦訴。”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譚心一遍一遍的訴說,她好想讓媽媽相信自己,可是他們從來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哪怕真的不是自己的錯,他們都會覺得不管怎麼做,錯的都是她。
“真的不是我!是妹妹,是妹妹,都是妹妹。”譚心痛苦的捂着心口,難過。
“閉嘴,你聽到了沒有!不准你把錯推到妹妹身上,如果不是你,妹妹怎麼會死!爲什麼死的不是你?”
“啊?”譚心一陣狂吼,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譚母也掉下了眼淚,不知道是恨還是怨,不知道是想起了譚寧還是心疼哭得傷心欲絕的譚心。
可是卻還是雙手搭在了譚心的肩膀上不停的搖晃,不停的說,“你閉嘴!你還嫌不夠嗎!你還有臉哭嗎?”
其實一切都是因爲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心魔,其實,當初是譚寧苦惱着一定要去摘花,因爲譚母的鞋子給崴壞了,所以在一邊修,沒想到譚寧那麼強烈的要去摘花自己跑了去,譚心怕有危險纔跟去的,造成的過,也是譚母沒法原諒自己,而將記憶忘卻的。
譚母封閉了這段不堪的記憶,卻把怨恨轉嫁到了譚心身上,這個確實也是很不公平的,可是能怎麼辦呢?事實已經造成了,又能怎怪誰呢?
珍惜當下擁有的不也很好嗎?只是,他們總是在追溯着已亡的人,卻忽略了還在身邊需要真正去疼惜和保護的人。
“爲什麼不是你去死,爲什麼不是你?”一句句的在譚心的耳朵裡回放,一遍一遍的刺激着她的神經,一字一句抨擊着她的心。
在哭鬧裡,門開了,原來是譚父回來了。
看到家裡正發生的這一幕,他也是很頭痛。
冰冰冷的說了句:“你們鬧什麼鬧?”看到一地散落着玩偶和音響,不由鄒了鄒眉頭。
“爸爸,今天是寧寧的生日啊?”譚心的臉,譚心的裝扮,還有那剛哭泣着的臉還帶着淚水,突然變成一副活潑的樣子,譚父和譚母突然一怔。
“爸爸媽媽,怎麼了嘛?你們變老了呀?”看着譚心的突然轉變,譚父譚母有點蒙了,完全不理解狀況,不明就裡。
譚心繼續說道,“媽媽,我是你們的寧寧啊!你們怎麼好像不認識我了?”說着黏上去拉着譚父譚母。
“寧寧?”譚父譚母疑惑不解的的互相對視着,又看了看譚心。
“譚心,你別鬧了!這是你拿來玩嗎?”譚母很火的說,明明剛纔纔是譚心,突然說自己是譚寧,譚母看着以爲她在拿寧寧鬧情緒,就呵斥道。
“爲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我真的譚寧,我是你們的女兒寧寧啊!爲什麼你們心裡總覺得姐姐好,總覺得我頑皮。”譚心又分裂了譚寧的人格了,只是譚父譚母完全不知情。
“心兒別鬧了?”
“爸爸,你也不相信我嗎?”
“寧寧?”譚父顫抖的聲音。
“不,我的寧寧已經死了,你別再裝她了?”譚母吼道。
“我沒有,媽媽!我真的譚寧,不是姐姐?”譚寧哭了起來。
譚父身爲醫科人員看着這樣混亂的情形也有些莫名。
咖啡廳裡的南宮飛和林芸心交流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果譚心的家庭如果不配合,我們這麼貿貿然的拜訪也是個很突兀的事情的。”林芸心有些擔憂,因爲從譚心的交談裡,她覺得她父母特別是譚母的心理也有很大的毛病。
“那,我當成去拜訪譚伯父他們?”
“這樣我看也不行,畢竟這種事,他們應該不願意去面對,而且還要對着你這麼個外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的,那要怎麼辦?”
“不過你倒也是可以去試試?”
南宮飛瞥了瞥林芸心,你這是蹭咖啡喝的吧,沒點建設性意思!
“譚心的毛病真好了?”
“你覺得的呢?”
“如果家裡的那個坎沒有接觸,還是會發作。”
“對的,南宮飛真不愧是高智商高情商高顏值的人。”
南宮飛面對林芸心這麼個大美女姐姐的讚賞,只是嘴角抽搐的一笑。
這誇讚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譚寧抽泣着,說着“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卻說我死掉了!你們都不愛我了?”
譚母看着這言行舉止,連哭的時候都和寧寧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很像,突然有點晃神了,看着這樣的人兒,真的覺得就是譚寧了,一把抱着她哭喊着:“寧寧,媽媽好想你,好想你啊!乖女兒……。”
家裡的兩個女人都哭成了淚人,漸漸的安撫着譚寧。
像是感受着無限的溫暖。
譚心的情緒,漸漸的平復下去,不執著那“爲什麼死的人不是自己。”,慢慢的變得正常了,譚心又回來了,看着抱着自己的媽媽,譚心有些不解。
可是卻貪戀着這樣的溫暖,有多久媽媽沒有這樣擁抱過自己了,有多久媽媽沒有稱呼自己是乖女兒了,有多久媽媽沒有這麼溫柔的和自己說話了。
譚心想想心裡就很是難過,眼淚不停的落下,這點卻被譚父看在了眼裡。
如果說,剛纔的譚心是譚寧的話,那眼神和舉止都是對的。可這會的眼神分明就是譚心。精通醫理的譚父覺得譚心是否患上了什麼毛病。
拉開了譚母,“都累了,回房休息吧,也不早了。”
譚母被譚父推推搡搡的進了臥室,譚心將大抱熊抱在懷裡,又拎起了南宮飛送的連體音響電腦儀器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才放好東西,抱着秦青送的大抱熊就在難過。
譚父巧了門,“心兒,爸爸可以進來嗎?”
譚心收拾了下心情,說道可以。
譚父進來在凳子上坐着,問道:“心兒,你、。”其實譚父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向靈巧的譚心,在剛纔那一陣撕心裂肺之後,突然就空白了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會那樣抱着自己,唯一的解釋就是,譚寧出現了,因爲只有這樣,媽媽纔會這麼溫柔的對自己啊!
“爸爸,我有人格分裂症?”譚心直擊主題的說着。
譚父似乎得到了什麼證明一樣,長長的嘆了一聲。
“看了嗎?”
“恩!有看的?”
“你自己找的嗎?要不要爸爸給你找一個?”
“不用了,芸心姐姐人很好,南宮哥哥和秦青也幫忙,一直都陪着我,今天還給我過生日了,這些都是他們送我的禮物。”
“林芸心嗎?”
“是啊!她很專業,也很厲害?”
“確實,心理學界她也是名聲赫赫的?”譚父猶如想到了什麼一般,“那你哪裡來錢?”
“我、我把、我把去繪畫班的學費和自己的一些零用拿去看了,而且芸心姐姐後來也不怎麼收我的錢了。”譚心結結巴巴的說着,生怕爸爸會和媽媽一樣發火。
哪裡知道譚父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這兩年,譚父也有看過一些心理學專家,心態也慢慢的端正起來。對譚心,雖然不怎麼接觸,但也還是關愛有加,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畢竟也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
“不夠錢和爸爸說?”
“恩,謝謝爸爸。”
“這架音響電腦,價格不菲啊,還得去國外定,限量版發行的,一般人還不一定訂得到的,裡面的功能很多,爸爸在你南宮伯父的家裡有見到過一臺。”
“恩,是南宮飛哥哥送我的禮物,說是有治癒系的音樂可以放鬆身心,還有發泄型的遊戲,和真人模式一般的真實感等的功能,是想讓我別鬱結在心裡。”
“小飛也是個貼心人?”
“是啊,他們都對我很好?”
譚父今天和譚心聊了好多,好像想把這麼多年沒聊的話都說完,秉燭夜談,好不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