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詩琪走出醫院的時候,有些失神落魄,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一直緊緊跟着一個人。
水清雅沒想到,紀詩琪的背後竟然隱藏着這樣一個值得去挖掘的秘密。
紀詩琪一直想着心事,過馬路的時候都沒有看過往的車子,過往的車主按着喇叭提醒她,她回過神來被嚇了一跳,幸好有人握緊了她的手腕。
一擡頭,就見到個蒙面俠。
她沒有過多的驚訝,反而很平靜地說了句:“約瑟,cospaly一點都不好玩。”
靳元彬氣結,誰有空在大馬路上玩cospaly,要不是擔心她……
他發現到她的異樣,問了聲:“見到人了嗎?怎麼說?”
紀詩琪有些怏怏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
不知道該怎麼和靳元彬說,其實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說。
原本得知她還有個妹妹,應該是件高興的事,眼下她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腦袋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在吵架,正義的那個說:你要幫那個女孩,她是和你血脈相連的妹妹。自私的那個說:自從父親拋棄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和他們斷絕關係了,就算留着一樣的血又如何?沒有這樣的病,她也不會找上你。
紀詩琪狠狠地甩了甩腦袋。
她需要冷靜一下。
靳元彬看着她臉上的神情,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如果她不想說,他也不願意非要她說出口。
於是拉着她,走到臨時停在路邊的車子前說:“我不問了,不問了。上車吧,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紀詩琪沉默不語地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
靳元彬也沒有立即發動車子,而是看着紀詩琪的側臉若有所思。
雖然他知道有些事最好不過問,可還是言不由衷地想知道她內心真實的困擾。
他只是想替她分擔,僅此而已,不忍心她一個人傷腦筋,天塌下來的事,他也想幫她頂着,紀詩琪只需要做一個簡單快樂的小女人就行。
靳元彬嚅囁着,還是沒有說,他有些煩躁地抽出一支菸,點燃。
他按下車窗玻璃,看菸圈隨着習習晚風飄走,也看到有一輛紅色的轎車從對面的車道駛來,然後開進了醫院。
靳元彬瞥了眼時間,八點。
“約瑟,我想在這裡再待一會兒……”
“好,聽你的。”
沈新梅在醫院的車庫時停完車,就直接從地下室的電梯上了住院部四樓。
她打開程橙病房的門,發現程橙衣着單薄地站在窗口張望。
沈新梅拿起牀鋪上的外套,蓋在女兒的肩頭。
“橙橙,你在等媽媽嗎?”
程橙驚訝地回過頭,然後掩飾地笑了一下說:“是呀,媽媽,你來了。”
沈新梅看着女兒有些慘白的臉色,心裡有股異樣的感覺,果然,程橙緊接着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沈新梅一臉焦急地替她拍着背,一邊按了病牀旁的護士鈴。
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太忙,一直沒有護士過來,沈新梅扶着程橙在牀邊坐下,然後跑到門外開始大喊:“護士!護士!有人嗎?快來啊!”
程橙的咳嗽更嚴重了一點,她儘量捂着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來。
沈新梅都快被女兒嚇壞了,等了半天依舊不見護士的影子,她回到女兒身邊,急切地問:“橙橙,橙橙,你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咳嗽起來,寶貝,你別嚇媽媽啊,別嚇媽媽……”
程橙一邊咳嗽,一邊搖頭說:“咳咳咳,媽媽我沒事的……沒事,只是被嗆到了,沒事……”
她說着話,突然猛烈向前一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程橙有些害怕地拿開手,這才發現,手掌上一片猩紅。
沈新梅都快哭出來了,她瘋了似的跑出去到處去找護士。
護士幾乎是被拉着跑進病房裡的。
她替程橙看了下基本的情況就說:“病人在透析期間,是會有咳血的狀況發生,而且,病人好像受了涼,這病上加病啊,情況不太好。”
“受涼?怎麼會突然之間……”
沈新梅想了一圈,想到女兒或許是剛剛一直站在窗口才受涼的,就突然很自責地說:“都怪我不好,橙橙,都是媽媽不好。”
“媽媽……不是的!咳咳咳咳……”
護士從口袋裡摸出些藥片,又拿起牀頭的水杯遞給程橙:“你呀你,是不是在庭院裡坐久了?一直看你在跟人說話,也不好去打斷你讓你回病房,你這麼大了,應該要照顧好自己的,不然這病越來越嚴重了就……”
護士也是心切,才埋怨了幾句,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傷人之後,就止口沒有再說下去。
反倒是沈新梅,奇怪地問了聲:“跟人說話?跟誰?”
程橙仰頭吞下藥片,正要說沒什麼的時候,被護士搶了先:“一個挺漂亮的女人,看着還挺眼熟,好像是個作家……哦,對了就是跟明星那什麼的那個……她還上了這裡問過程橙的具體病況,剛走不久。”
沈新梅的臉色霎時就變得不好看了。
從護士寥寥幾句形容中,她已經知道是誰了,她低頭看了看程橙,陷入了一陣深思中。
紀詩琪?她怎麼會知道程橙的身份和位置?
“媽……媽?媽!”
程橙連叫三聲才把沈新梅拉了回來。
護士覺得不算特別嚴重的問題,再說也吃過藥了,就先走了。程橙對着沈新梅笑了一下說:“媽,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了。我現在就睡覺,好好休息……咳咳咳,明天就會好了……”
沈新梅點頭,然後幫女兒躺倒,蓋好被子之後,她突然做了個決定。
她摸了摸躺在病牀.上的女兒的頭髮,說:“橙橙快睡吧,媽媽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安心的在這裡睡吧,醒來之後,所有的病都會好的。”
程橙不懂她話裡的含義,乖巧地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沈新梅又重新回到了地下停車場。
她走到自己的車子前,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緊牙坐了進去。
她不能遲疑,也不能心軟,關係到程橙的病,她一定要這麼做!
沈新梅的臉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她相信,等今天之後,所有的問題都會迎難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