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靳元彬才醒過來。
“元彬,你醒了?”趴着睡覺的紀詩琪被頭上的手掌觸感驚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靳元彬搖搖頭,“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是說,”靳元彬拉近那個人,“從我忘記你開始。”
手捂住自己的嘴,紀詩琪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眼裡蓄滿淚水,“你……想起來了?”
“對不起。”脣貼上脣,自己什麼都想起來了,他的詩琪,他一個人的詩琪,很勇敢。
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不哭了,乖。”不捨得離開愛人的脣,靳元彬輕輕啄吻。
“婉兒知道你恢復記憶了,一定會很開心的。”紀詩琪破涕爲笑,“我一會兒就去告訴她。”
“嚇死我了你,你們兩個怎麼會撞到一起呢?”紀詩琪從靳元彬懷裡擡頭。
“我沒和婉兒撞在一起,我是和不認識的人撞在一起了。”靳元彬覺得自己的四肢慢慢僵硬起來,離開紀詩琪的脣,“詩琪,婉兒她是衝進河裡了。”
“什麼?”昨天的人不是婉兒,“婉兒……”她一直以爲昨天那個人是婉兒,還以爲有愛德華在,那麼自己就算是今天去看她也好,畢竟,元彬這裡也離不開人。
電話響起來,紀詩琪不敢接。
“喂——”聲音都是顫抖的,她真的怕。
“您好,請問是愛德華的家屬嗎?”
“是。”
“是這樣的,昨天愛德華男士駕車衝進河裡,經過一晚上的打撈,目前只打撈出來他本人的車,而駕駛者本人似乎是打碎玻璃出來了,但因爲水流太急又冷,人沒有打撈出來,還請節哀,我們推測……請您過來協助我們調查。”
昨晚開車的是——婉兒。
手機滑落在地,看着靳元彬焦急的臉龐,一字一句,“婉兒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剩下掩面哭泣。
靳元彬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一切的言語在這一刻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聽懂了詩琪的言下之意,他不願意相信,好好的一個人,昨天還和自己說話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
“詩琪?”有人敲門。
喬彥軍帶着陸玖進來。其實是陸玖非要跟過來得。
紀詩琪毫不客氣,站起來,清脆的巴掌聲隨之而響。
“紀詩琪!有什麼火你衝我來!”喬彥軍把人護在自己身後,“你可以打我!小玖她沒有做錯什麼!”
“啪!”一巴掌甩到喬彥軍臉上,“這一巴掌是你欠婉兒的。”
突如而來的巨大力氣,把喬彥軍推到一邊,“這一巴掌,是你該還的!”說着又是一巴掌落到陸玖臉上。十足十的力氣,看着陸玖,“你滿意了嗎?婉兒她再也不會跟你爭喬彥軍!”
“什麼?”陸玖踉蹌,她只是想趕走林婉兒,怎麼會。
“婉兒她……再也回不來了!”這些人一個個都面目可憎,“沒聽懂嗎?就是,婉兒她……死了。”我的……婉兒,還那樣年輕,那樣小,小到需要自己的保護,她……
“你們都是兇手!兇手!”頹然的站在原地,“我也是,我也是!我不該勸她和彥軍在一起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怪我當初撮合他們,都怪我!”雙手捧着臉,泣不成聲。那時她的婉兒啊,會叫自己詩琪姐,會拉着自己的手臂撒嬌,會拱到自己懷裡求抱抱,會在自己脆弱的時候給自己溫暖的依靠,會……根本連想她的臉,心都是疼的,碎的。
喬彥軍自從聽到消息,就一句話也不說,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緩緩擡起自己的手,就那麼看着。
“愛德華呢?”紀詩琪怔怔的問。
“我暈倒的時候,他已經從橋上跳下去了。”一直靜靜看着所有人的靳元彬緩緩開口,閉眼,“他不會游泳。”曾經婉兒告訴過自己,愛德華不會游泳。
什麼?!喬彥軍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副軀殼還在,他想,他也應該買上就要真的死了。
“他很愛婉兒。”靳元彬睜開眼,鷹一樣的眼神投到自己的兄弟身上,“就像婉兒愛你一樣。有一天,我問婉兒,她愛你嗎?她說愛,很愛很愛。”
“我也很愛她。”吶吶的,像個屍體。
我也愛你啊,我的……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