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流年鬆開了把着門的手,許遲暮快速抽回胳膊,然後立刻鑽進來。
“流年,你在酒店住的習慣嗎?要不還是回家吧。”許遲暮靠着牆壁,正面對着喬流年。
空氣裡瀰漫着沉默的氣息,喬流年的心裡有些壓抑。
許遲暮是個好男人,好紳士,好導演,唯獨不會是一個好的男朋友,一個好的丈夫,一個好的父親。
喬流年扯了扯僵硬的脣角,露出了一抹笑:“遲暮,我很累了,可不可以讓我先休息。”
她是真的累了,這是個死結,她放不開許遲暮,可是他們……還能走下去嗎?
許遲暮沒說話,只是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臉色微微發白,笑容有些勉強,眼裡卻是許遲暮不懂的情緒。
悲哀,亦或者失望……再或者……歸於死灰般的絕望……
許遲暮不敢深想她眼神的含義,他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柔軟的髮絲接觸在下巴的皮膚上,有點刺刺的癢。
“我留下陪你,好不好?”他把聲音放的很輕,很柔,帶着微微的顫抖。
喬流年在這個熟悉的懷抱裡閉上眼,心,一絲一絲的抽痛。
如果,一年之前他們可以這樣依偎在一起,什麼都會美好的,都不會向現在這樣,活在痛苦的深淵裡。
“遲暮……”她開口,聲音也在顫抖,“我想一個人……”
許遲暮的身體僵直住,眼睛裡帶着悲傷,“好……”
他放開喬流年,打開門,走出去,離開了1207。
喬流年一個人站在那裡,捂着臉,肩膀抽動,低低的啜泣聲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最終他們都變了模樣,不再是記憶裡那個年少輕狂不知滄桑的少年時的自己。
喬流年想逼自己笑,可是怎麼都彎不起嘴角,她怎麼能笑得出!
她和許遲暮回不去了……
不僅僅是她和他,還有那個未出世就早早逝去的孩子。
“遲暮……遲暮……”一聲一聲的叫着那人的名字,喬流年一個人,淚流滿面。
門外,許遲暮靜靜地站在空蕩蕩的樓道里。
他聽不見她的哭聲。
可是他的心裡也在疼。
他們怎麼就走到今天的地步了呢?
十年的感情啊,年少的戀人到如今的妻子,都是因爲他的錯,才變成了今天的局面。
許遲暮頹敗的垮下身子,靠着房門滑下,坐在地上,目光空洞。
喬流年離開華國的這一年,許遲暮一無所知,他不是個合格的丈夫。
她爲什麼離開?她去了哪裡?她做了什麼?
這些答案,他統統不知道。
他們分離的一整年,可是這一年之前,他們也是分離的。
許遲暮捂着眼,緊抿着脣,她是他的唯一,不可或缺的唯一。
他一直在忙,一直在忙,跟喬流年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就算是在同一個城市,見面的次數也不會多。
成名四年,連續四年的最佳導演,他只顧着工作,關於喬流年的一切都被他忽略了。
他滿腦子裡只剩下了工作,直到半年前的那天,喬流年打電話來說要離婚,他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