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穆天恆開口的時候,默默地嘆了口氣,明明知道這時候不該兔死狐悲,可心中那份悲涼,卻像是秋風一般,難以抑制,“今日您前腳剛離開城牆處,後腳葉青嵐就爬上了城牆。↓有意思書院.heihei 66.●”
“她有那份本事,本宮知道。”拓跋天野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擡起眸子,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之中,面無表情,如同寺廟中枯坐的神像一般,深不可測。
沉默,像是河水一樣流淌着。
拓跋天野由於最近被剝奪了很多權力,因此能處理的事情也不多,早早地便處理完了,堆在了一旁。
此時,他正在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
“咔噠——”
棋子落下的聲音清脆無比,在空曠的室內十分清晰。
穆天恆又是一嘆,身爲太子的伴讀,這些年來他與拓跋臨淵像是屬下、也像是朋友。
“殿下,您何必鬱結於心?恨也好,怨也罷,昨日之事譬如流水,一去不可回,殿下的重點應該放在爭權奪位上。”穆天恆勸慰道。
“本宮這幾日,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本宮是從何時開始,事事不順的?”拓跋天野擡起了眸子,眸中的冷光悠悠然,令人心底發寒。
穆天恆沒有說話。
“是從葉青嵐突然震驚四座,撕開了那張僞裝的麪皮開始的,”拓跋天野語氣很輕,但是表情卻極爲陰冷,“她蓄謀已久、來勢洶洶,一次又一次,破壞本宮的好事,一次又一次,將本宮致於危機之中,先是京城播報訛詐了本宮銀兩,再是派人刺殺反被告發,接着是本宮上門賠禮道歉反被打出去,然後天下宴上設計本宮和葉紫涵……”
拓跋天野越說,表情越是陰冷。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次不是準備充分?哪一次不是下手毫不留情?哪一次不是一步步將本宮推入深淵,大失民心?”拓跋天野暗紅色的薄脣上,浮現了一抹危險的冷笑,“天恆,本宮算是明白了,本宮和她勢不兩立!有她在一日,本宮別想安然無恙地登上皇位,這樣的人若不能收爲己用,只能永除後患!”
“殿下英明!”面對這樣殺伐果斷,陰險狠厲的拓跋臨淵,穆天恆的臉上浮現了一個微笑,皇宮中不要一個兒女情長的太子,只需要一個鐵血而有謀略的男人。
“此次青雲榜,北凰學院也有不少參賽者,天恆,替本宮出面聯繫一下北凰學院學院榜前十名的學生,好好替本宮給葉青嵐鬆鬆筋骨,切記——不要留情!”拓跋天野微微一笑說道。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會好好交代北凰學院榜單上前十名的學子。”穆天恆垂首,激動地說道。
穆天恆退下之後,拓跋天野桌面上的一局棋也下得卡殼了。
黑子在前面的時候,一直佔了上風,吃掉了不少白子,雖然白子在後面也殺回了一局,但那之後,兩方一直僵持不下,甚至白子隱隱有敗落之勢。
拓跋天野覺得有些不安,一拂袖,所有的棋子都落在了地上,噼裡啪啦地如同玉碎宮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