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半球大陸,公元2065年,晨,一顆直徑千米的巨大隕石從“艾爾烈國”上空劃過,撞擊在荒無人煙的森林深處。
“轟隆...”巨大的爆炸伴隨着直衝天際的蘑菇雲肆虐着這片土地,餘波的衝擊讓附近的森林瞬間汽化徹底從地球上消失。
此時森林外圍燃起熊熊烈火,大火蔓延至艾爾烈國南部的邊陲小鎮,整整燒了三天三夜,直至第四天傍晚天空突降大雨,火勢才漸漸熄滅。
次日,小鎮上的居民開始清理被燒燬的房屋,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藍色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籠罩天際,降臨小鎮上空,所有居民擡頭仰望天空,上方的光體猶如穹頂一般開始快速旋轉形成巨大的旋渦,把下方的居民和建築吸到天上吞噬殆盡。
小鎮消失後,藍色光體降落在小鎮原本的土地上,不久一團藍色迷霧從光體內漸漸飄出,覆蓋整個森林。
事件發生不久,全世界人類一片譁然,在當今這個衛星漫天飛的時代,一顆這麼巨大的隕石都沒有監測到,這是多麼大的失誤,而隕石釋放的藍色光體究竟是什麼?
艾爾烈國首腦高度重視,曾派遣軍隊及無人機進入探查,但不管是人還是飛機大炮只要接觸到藍色光體後都會被瞬間吞噬掉毫無例外,這裡一時間成爲了人類的禁區。
隨着時間流逝,即使艾爾烈國在怎麼封鎖消息,藍色光體吞噬人類的事件也通過不同渠道傳播到了世界各地,這裡也成爲了全世界媒體爭相報道的頭版新聞,時隔數月之久,全世界的媒體匯聚於此,所有人都想弄明白,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衆多國家記者連續熬了幾個通宵沒有任何收穫後,一個踉蹌的身影突然從藍色迷霧中走出,他行動緩慢毫無目的的在光體附近徘徊。
人羣中有人突然喊道:“快看啊,有什麼東西從裡出來了。”
此話一出,瞬間點燃了現場,所有人都興奮無比的看向藍色光體,不多時只見這道身影似乎聽到了動靜,朝着這邊走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似乎困惑已久的答案馬上就要揭曉。
這道身影走路速度很慢,嘴裡還不停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幾個膽子大的新聞記者見狀頓時來了興趣,不顧警戒線的攔堵,爭先恐後的跑去採訪想拿到第一手的新聞資料。
當新聞記者距離那個人越來越近時,他突然嘶吼了一聲“呃...”
衝在最前面的記者清楚的看到,影子下是一個如同自己一樣的人類。
隨後記者大喊道:“你是什麼人?”
那個人並沒有回話,只是緩緩擡起頭,看見距離最近的記者,瞬間撲了過去撕咬了起來。
被撲倒的記者不斷掙扎慘叫着“救命...救命...救救我。”
那個人嘴裡嚼着剛剛撕扯下來的人肉吃了起來,如此恐怖的畫面,衆人先是吃驚後是尖叫着四散逃跑。
於此同時越來越多的“那種人”從藍色光體裡走了出來......
這裡的恐怖景象以及不斷更替的新聞告訴人類,藍色光體帶有致命病毒,被咬者會發生變異成爲病毒新的宿體,2個月後專家把這種病毒命名爲:嚴重免疫系統破敗綜合徵勾體狀病毒,簡稱L-22型病毒。
這種病毒會損壞人類身體的所有免疫系統,使人類的血液開始凝固,狂躁、憤怒、冷酷無情,身體也隨之發生變化,牙齒突出、指甲鋒利如刀,皮膚乾燥有大面積裂痕,猶如電影裡的“喪屍”一般。
沒有特效藥也沒有疫苗,喪屍風波不斷蔓延肆虐着整個世界,各國人類已經退守到以城市爲中心的抗屍作戰當中。
4個月後,世界各國專家匯聚龍州國研發疫苗,經過不懈的努力,疫苗研發初見成效,已經批量生產,人類開始逐步接種疫苗……
龍州國,軍方某P4級別生化實驗室。
“小李,第二批次的疫苗送出去了嘛。”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問道。
“已經封箱了,現在在大門口,就等第二天他們來運了,有什麼問題嘛教授。”李姓青年問道。
“沒什麼,只是昨天做實驗的L-66型疫苗有了一個巨大發現。”教授臉上頗爲興奮。
“我記得前天才給小白鼠打過,今天有什麼不同啊。”青年蹲下身子觀察着籠子中被打了L-66疫苗的小白鼠。
教授摸了摸自己白鬚的鬍子,淡淡的說道:“你忘了,昨天你給白鼠打針的時候失手掉落,你爲了抓住它,用簽到本子砸斷了它的腿。”
青年瞪大雙眼,看着籠子裡的白鼠繼續說道:“教授!是不是放錯了,裡面這隻白鼠的腿是好的啊。”
“你沒有放錯,只是他自愈了。”
“這是真的嘛,教授!”青年騰的一下跳了起來。
“嗯,還記得前段時間軍方送來的那個外星怪物嘛,L-66的疫苗中就融合了它的細胞因子,但這種疫苗僅僅還是個半成品,具體會有什麼作用誰都不知道,昨天也只是做了第一個樣本採集,咳...咳...”
教授說道此時,連續咳嗽了起來,但臉上的激動神情不言而喻“真沒想到,卻因此可能會打開一個新的醫學革命。”
教授把桌子上的小瓶藥劑拿了起來,繼續說道:“小李,這是唯一一瓶L-66疫苗藥劑,把他放在儲存櫃裡。”
“好的,教授!”李姓青年接過藥劑,轉身準備出去。
就在這時,從門外突然走進來一位身着紅色緊身衣的妖豔女子,她長髮垂肩,燙了一個大大的波浪,櫻桃嘴裡“吧唧吧唧”的嚼着口香糖,李姓青年有些納悶的問道:“楊柳,這裡是實驗室,你今天怎麼穿成這樣就進來了,你這樣做教授會生氣的。”
女子輕輕笑了笑,擡起拿着手槍的右手頂住了李姓青年的腦門,聲音略帶冷酷的說道:“我不叫楊柳,請叫我安吉麗娜。”
李姓青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這個跟自己一所大學,天天只會讀書經常受人欺負的小師妹,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要幹什麼。”教授大聲呵斥道。
“老傢伙,別裝蒜,把裝有疫苗資料的U盤拿出來。”
教授神情淡然的看着安吉麗娜,不動聲色的說道:“原來是這樣,你是哪個組織的特工?”
“老傢伙,你操的心有點多了。”安吉麗娜厲聲說道。
教授拍着椅子,激動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砰...”安吉麗娜一槍打在教授的右腿上。
“教授...”李姓青年把中槍的教授扶到椅子上。
安吉麗娜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說還是不說,我可沒太多時間在這跟你們耗下去。”
教授低頭給了李姓青年一個眼色,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金色U盤,把手伸了出去說道:“這就是,你拿去吧。”
“老傢伙,你可別耍花樣”安吉麗娜走向前去接U盤。
就在這時,已經年歲很高的教授奮力撲了上去,想奪下安吉麗娜的手槍。
安吉麗娜遂不及防,想快速退開,沒成想教授老當益壯忍着腿上的疼痛拼死追了出去,兩個人滾到了一起。
“砰...”混亂中又一聲槍聲響起,教授腹部中槍。
但教授卻死死抓着安吉麗娜的肩膀,大聲喊道:“小李,快跑,別忘記我跟你說的話。”
“教授!”
“快跑!”
“砰...砰...”安吉麗娜又連續開了兩槍。
李姓青年望着已經奄奄一息的教授,憤恨的奪門而出。
把已經沒有呼吸的教授一腳踢開,安吉麗娜拾起地上的U盤,追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實驗室本就人少,現在長長的走廊裡只有他一個人在狂奔。
“殺人了...殺人了...”他邊跑邊喊。
但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監控室和安保室早就血流成河......
安吉麗娜追了出去,開了一槍,正好打中李姓青年的肩膀。
李姓青年左手死死攥着藥劑,艱難的站了起來,繼續奔跑,就在快出大門時,安吉麗娜又一槍打了出去,這一槍剛好打中他的大腿內側。
“啊!”李姓青年吃痛,摔倒在地,手中的藥劑也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第二批次疫苗的貨箱附近。
李姓青年艱難的爬了兩下,就被追來的安吉麗娜踩在了腳下,她撩撥了一下頭髮,輕聲且無奈的說道:“就差這一步,可惜嗎?我的好師哥!”
“你...你這個毒婦。”
“師哥,我們只能下輩子見嘍。”說着,安吉麗娜一槍擊中了李姓青年的後腦...
雅斯市老城區,在一個不起眼的老舊小區裡,一個青年正躺在牀上,他身材極爲消瘦,滿臉胡茬,年紀輕輕的臉龐上帶了一副厚厚的眼鏡,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重,似乎幾個晚上沒有休息的樣子,此時正雙目無神的望着窗外的天空久久不語。
他叫方言,過了今年就整整30歲了,曾經是一家國企的辦公室主任,他以前是一個樂觀的青年,通過自己的努力事業也蒸蒸日上,但天有不測風雲,在一次陪客戶喝酒回家的路上,突然遭遇嚴重車禍,造成下半身癱瘓,公司給了他一筆廉價的遣散費後開除了他,相處3年的女朋友也離他而去,他的生活變得一團糟,整日酗酒想讓酒精麻痹自己。
方言甚至想過輕生的念頭,但看到年邁的母親時,他放棄了。
從此這個家只剩他和母親相依爲命,病毒爆發的時候,方言所在的城市還在堅守抵禦着喪屍,城市裡除了一些自願者和軍方的人,都必須隔離在家中,他和母親自不例外,每半個月就有工作人員送一次餐,有方便麪、香腸、麪包、酸奶之類的食物。
轉眼間3個月後,有工作人員上門開始爲他們接種疫苗,母子兩很高興的接待了醫護人員,方言的媽媽問道:“打上這疫苗就不用怕喪屍了?”
一個長相甜美,身材矮小的護士微笑着回道:“是啊阿姨,這回被喪屍咬了也不用怕被傳染了。”
方言媽媽雙手合十做祈禱狀說道:“看你這孩子說的,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看着媽媽的嘮叨,方言有些無奈的說道:“媽,你就別給人家添亂了。”
隨後又看着小護士說道:“不好意哈,我媽媽被喪屍嚇的神經有點大調。”
“沒事,希望喪屍早點被消滅。”小護士對着方言甜蜜一笑。
注射完疫苗的方言,起初只感覺身體變得暖洋洋的極爲舒服,但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幾天神奇的事情突然在他身上發生,已經2年沒有知覺的雙腿,終於可以動了。
“這是什麼情況。”方言有些不知所措。
媽媽看到方言有些不對勁,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兒子。”
“沒怎麼,媽媽,你打完疫苗有沒有感覺身體熱熱的,好像突然就變得特別有力氣的那種感覺。”
“沒有啊,我還心思呢,打這疫苗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你感覺熱熱的,不是發燒了吧。”說着媽媽摸了摸方言的額頭。
“媽,我沒有發燒,只是我感覺身體變的特別好,我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而且我的腿有知覺了。”
母親得知消息後高興的抱住方言道:“真的嘛!兒子,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媽..媽...你要勒死我啊。”方言媽媽有些興奮過頭,抱着他的時候有些用力。
方言心中雖然有些疑惑爲什麼自己的身體突然變成這樣,但既然是好事,他也沒有多想。
“兒子,我們要慶祝一下,這個月咱家還有一次特殊外出卡,我這就給你買好吃的去。”
方言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鼓起勇氣說道:“媽媽!等我腿好了,我帶你一起離開這裡。”
媽媽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抹着眼淚說道:“好…好…兒子!”
到了傍晚,外出的媽媽還沒有回來,方言有些焦急的撥通電話,“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
正當方言準備撥打報警電話時“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方言嚇得電話掉到了地上,慌忙的扶着輪椅來到窗前。
窗外有兩輛汽車撞在一起冒着滾滾濃煙,街道上突然變得很混亂,有人在跑、有人在叫、有人在哭泣,路上到處都是汽車鳴笛的聲音。
一位婦人驚恐的癱坐在地上,只見一隻穿着西裝的壯漢撲倒了她,張開大嘴撕咬了起來,婦人的鼻子耳朵被硬生生的撕扯下來,疼的她嗷嗷直叫,就在這時另一個穿着校服的小男孩也撲了上去,咬住了她的大腿內側,小男孩想把肉撕扯咀嚼,但試了幾次怎麼都扯不下來,他索性換了個地方咬在了肚子上,心滿意足的吃着嘴裡的鮮肉,婦人被撕咬的身體鮮血猶如噴泉一樣噴灑出來,染滿周圍的土地。
同樣的一幕還在其他地方不斷髮生,看着眼前的景象,方言驚恐萬分,轉身扶輪椅回到客廳打開電視機,電視頻道定格在主持人播報的狀態,打開手機,這時不斷有新聞彈出。
“病毒發生變異,已經適應疫苗的抗體,多數城市已經淪陷.....”
三天後,城市裡的電力系統也癱瘓了,沒了路燈的街道變的漆黑一片,方言此時蓬頭垢面滿臉胡茬,望着樓下的情景,街上佈滿屍體的殘骸、滿地的鮮血、垃圾、遊蕩着的喪屍,還有遠處燒成空殼的各種車輛,一種悲涼的感覺始終在心頭糾結,他憤恨的走進廚房,拿起菜刀架在脖子上,又輕輕的放下,然後又拿了起來想割破自己的手腕,但他停下了,他的手在不住地顫抖,不敢劃下去。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方言丟下菜刀,跑出廚房抓着自己的頭髮,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但這三天裡,方言的腿在迅速恢復,已經可以簡單的進行行走,這讓他在一籌莫展之際心中有了些許寬慰。
“咕嚕咕嚕”方言感到一陣飢餓,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一想到媽媽可能已經被喪屍吃掉,心中就一陣難受吃不下飯。
站在客廳裡,看着僅剩的食物,一箱方便麪、8根香腸,還有足夠三天吃的青菜。
“保守估計還能堅持10天左右”
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腿喃喃自語:“腿恢復的這麼快,應該是疫苗起的作用,就連400多度的近視也好了,老天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讓我身體恢復健康,但世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來到媽媽的房間,看着媽媽用過的物品,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打開媽媽的梳妝檯抽屜,裡面有一本日記,藉着月光翻看起來,上面記載的全都是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只有一段話。
“兒子,不管媽媽在或者不在,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句話的觸動,讓壓抑許久的方言全身顫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