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兄身手這麼好？”周圍其他弟子都頗爲吃驚。
林長寧出手兇狠凌厲，但陳正威卻顯得遊刃有餘，每個動作都剛好躲過林長寧出手。
如果衆人不是一直在兩邊看着，還以爲兩人是在對練，而且練習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吃驚的就是李希文了，陳正威天天睡到中午，幾乎看不到他練拳，然而實力竟然比林長寧高出這麼多。
“我身手不好，怎麼做你們師兄啊？”陳正威搖搖晃晃跟着進了屋子，敲了敲林長寧的房門，然後就直接推開了。
“師妹，不會輸不起吧？”陳正威笑嘻嘻問道。
“你才輸不起！”林長寧瞪了他一眼，雙手抱懷，耳根的紅色還沒褪去，整個人又羞又怒。
“嘖嘖，明明輸不起嘛，你這人心眼這麼小。我都說一隻手打你兩個了……想不想學？不學就算了啊！”陳正威拽過一張椅子坐下，眼珠一轉就道。
林長寧聽到這話也顧不得羞惱了，當即就斬釘截鐵道：“學！”
她實在想不出陳正威是怎麼做到的，彷彿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預料中一樣。
此時漸漸冷靜下來，她便直接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秋風未動蟬先覺嘛！”陳正威隨口胡扯，他倒是想多扯兩句，可惜實力沒允許。
林長寧默默唸了兩遍，大概有些明白是什麼意思，卻仍然不知道陳正威是怎麼做到的。
“師妹能自己從新加坡到這邊，膽子很大啊，一路上不平靜吧？”陳正威知道林長寧臉皮薄，還有點兒輸不起，就轉過話題。
“還好！”林長寧想了想道，離開新加坡不久，船上有三個人失足落水失蹤。之後她就一直深居簡出，倒是再沒什麼麻煩。
“真沒有？現在的人都改行吃素了？”陳正威笑眯眯道。
“有幾個人……半夜想要偷偷進我的房間，然後被我從船上推下去了！之後就沒人找我麻煩了！”林長寧見陳正威追問，臉色就冷下來，揚起眉毛道。
心中不無嚇唬陳正威的想法。
啪啪啪！
陳正威鼓掌笑道：“師妹了不起！這世道這麼不安全，出門在外下手就要狠一點兒，不然怎麼保護自己？”
見陳正威這麼說，林長寧神色便緩和下來，她也覺得自己做的沒什麼不對的。
不過在新加坡時和人衝突，被她母親訓斥過好多次了，所以不喜歡談這些事。
見陳正威絲毫不以爲意，還覺得自己對，心中倒是有些高興。
“具體是怎麼回事兒？說說看！”陳正威興致勃勃問道。
……
“要我說師妹還是太心慈手軟了！這要是換成我，他們連船都上不去！”陳正威哈哈笑道。
……
“有機會就做掉他們，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做掉他們！還等別人找上門來做什麼？師妹，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啊！”
“要像伱說的那樣，我都成壞人了！”林長寧白了陳正威一眼。
林長寧到底年紀小，心思較爲單純，陳正威又贊同她的作爲，沒多久就被哄的芥蒂盡去。
“這世上哪有什麼好人壞人！”陳正威嗤笑道。
沒多久林長寧恢復之前的清冽，跟陳正威一起出去，站在院子裡監督其他人練武。
偶爾還會和陳正威聊上兩句。
“師妹，走，吃早茶去！”早上八點，陳正威就叫上其他人去吃早茶。
……
唐人街的一處茶樓之中，幾個大煙館的老闆坐在一起閒聊。
“你們有什麼想法？總不能以後不做了吧？”一個大煙館的老闆唉聲嘆氣道。
“現在地盤都是劃分好的。做？怎麼做啊？別人會讓你插一腳？”另外一個大煙館老闆沒好氣道。
“都是那個姓陳的！這賣個大煙，怎麼就礙着他了呢？我們不賣，別人也要賣，那些人離了這東西……根本活不了！”
幾個人都唉聲嘆氣。
陳正威打垮了丹山堂和協議堂之後，他們就連夜跑了。
不過離了那幾條街，別的地方都是劃分好的，根本沒有他們插一腳進去的機會。
至於讓他們做別的，哪有賣大煙來錢快啊？
而且他們都是熟門熟路。
“先等等看吧，那個姓陳的這麼做事，肯定長久不了。說不定哪天就和那些堂口一樣，被人打垮了。到時候再想辦法回去！”一個老者悶聲道。
好在他賣大煙攢下不少錢，先在家歇一段，影響不大。
幾個人都是各有心思，也商量不出個結果，發了些牢騷便下樓離開。
然而剛下樓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紳士服，有些清秀的的青年站在門口。
“徐老闆是吧？急匆匆的要去哪？”容嘉材一邊笑着說話，一邊上樓。
幾個青年跟着他上了樓梯。
而剛剛想要下樓的大煙館老闆臉色一變，解釋道：“我們的大煙館生意都沒做了！”
然後一步步退回桌子旁邊。
其他人聽到這話，臉色也是一變，紛紛按着桌子站起來，就看到容嘉材帶着一羣人上來。
“幾位老闆就這麼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不太好吧？”
“我們知道陳先生不喜歡大煙，連大煙館都不做了，你們還要怎麼樣？”一個大煙館老闆帶着幾分怒氣道。
“威哥本來想找幾位老闆聊聊，結果你們連夜就跑了，讓威哥臉上有些掛不住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會吃人呢！”容嘉材笑的很和善。
“幾位老闆別多想，你們怎麼也得露個面吧？”
幾個大煙館的老闆面面相覷，要是真就是露個面聊兩句，倒也不是不行。
而且如今在唐人街，哪怕他們不在陳正威的地盤上，陳正威也能隨時找到他們，就像現在這樣。
“好，我就去見見陳先生！”幾人紛紛開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去見見陳正威再說。
……
陳正威帶着林長寧在唐人街轉轉，隨處可聞的臭氣，巷子裡時常能看到排泄物。
一腳下去，石板下面時常會有污水濺出來。
唐人街上的行人，遠遠看到陳正威身後的一羣人就避到兩邊。
不過看到陳正威身邊，一身月白色襖子的林長寧，又捨不得走，紛紛在遠處張望。
“感覺怎麼樣？”陳正威邊走邊問。
“跟新加坡差不多，還不如新加坡！”林長寧道。
新加坡那邊雖然也混亂，華人生活也不算好，但那邊的人多少還有些精神，不像這裡的人這麼麻木。
不遠處一個老者拉着三個玩具小車從街上走過，是木頭雕刻的三輪車，上面還坐着個小娃娃。
林長寧看了好幾眼。
陳正威注意到這一點，心中詫異，這姑娘還挺有童心的啊！
“不是吧，師妹你喜歡這個？”陳正威帶着幾分戲謔道。
“沒有！”林長寧耳根發紅，腦袋跟撥浪鼓似的。
“唉，三個我都要了。”陳正威哈哈大笑，叫過那老者，一邊笑一邊看林長寧，臉上是赤果果的嘲笑。
“我不喜歡！”林長寧氣的要命，目光就下意識往陳正威的喉嚨、腰子和下三路掃。
“巧娘一個，正武一個，剩下一個我留着自己玩不行啊？”陳正威笑的頗爲開心。
說着就拽着個玩具木頭小車，大搖大擺的走在唐人街上。
別說，這玩意兒嘎吱嘎吱的還挺好玩的。
只見街上陳正威手裡拽了個玩具木頭小車，林長寧躲出一米多遠，兩人身後還跟了十幾個穿着紳士服的馬仔。
“你看，誰敢嘲笑我啊？”陳正威嗤笑道。
“想做就做嘍，人這一輩子，只要對得起自己就行了，在乎別人的目光幹什麼？”
“你總這麼我行我素啊？”林長寧扭頭看陳正威拖着玩具小車，忍不住問道。
“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誰有意見，讓他們找我說啊！”陳正威撇撇嘴。
容嘉材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他微微呆了一下，然後才快步過來。
“威哥，這個好不好玩啊？”
“當然好玩！你試試就知道了！”陳正威哈哈一笑，將繩子扔給容嘉材。
“人找到了？”
“找到了，讓他們去賭場等着了！”
“那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
……
轉了兩條街，陳正威讓人送林長寧回武館，自己帶人回了賭場。
賭場現在還沒開業，窗戶都被木板擋着，只有縷縷陽光透過窗板的縫隙照進房間中。
幾個大煙館的老闆等了半天，都有些坐立不安。
不過看到周圍的幾個馬仔，又只能老老實實坐着。
然後幾人就聽到腳步聲和木輪在石板上的撞擊聲，扭頭就見到陳正威正拽着個木頭小車玩具走進來。
“來時路上看到這個東西挺有趣，你們覺得怎麼樣？”陳正威拽着木輪小車，笑嘻嘻的問幾人。
“是挺有趣的！”幾人連忙小心陪道。
“是吧？你們喜不喜歡？一萬塊賣給你們了！就當交個朋友！”陳正威笑嘻嘻道。
幾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怎麼，你們不喜歡？”陳正威看到幾人的表情，詫異道。
“喜歡，喜歡！只是陳先生……這是不是有點貴了？”一個大煙館的老闆喉嚨聳動一下。
“貴麼？我跟你們開玩笑的啊！你們不會當真了吧！”陳正威哈哈大笑。
“你們可真是的，連玩笑都分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