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總之,事情就是就這樣了。”
終於將自己身邊又多了個人的事情講清楚,張凡一口悶下了近半杯水。
林啓心累地嘆了口氣,用老父親般的目光注視着縮在牆角,以驚恐的目光看着衆人的爾西斯。
“你小子能不能收斂一點?一天怎麼有這麼多人老往你身上貼?”
每次張凡往組織裡帶人回來,都是林啓在照顧,而張凡則一直都只是心安理得地作着甩手掌櫃。
這次爾西斯的照顧任務,肯定也是林啓的事了。
嘴上抱怨着,林啓還是自覺起身,靠近爾西斯,仔細打量着這人的相貌。
“欸,別欺負他啊。”張凡嘴角抽搐了下,迎上林啓不善的目光,頓時氣勢就癟了,不過還是看向了芝靜,補充道。“你們照顧我不放心,這件事就交給芝靜了。”
似乎是因爲理虧的原因,張凡話裡透露着心虛。
“我照顧你還不放心?”林啓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麼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大的了?”
“芝靜可比你會照顧人,對吧,芝靜?”
“不對。”
欸?
見芝靜居然搖了搖頭,張凡心裡一涼。
這丫頭不是在這幾個傢伙的調.教下,已經不聽我的話了吧。
“我想和你一起。”芝靜凝視着張凡,輕聲道。
“……”
“嘖嘖嘖。”
遊手好閒三人組發來賀電。
“咳。”張凡乾咳一聲,強行打破尷尬的氣氛。“既然這樣,那就等雪姐回來了再說吧。”
“畢竟小非你們也還有自己的事,雪姐她剛好沒事。”
見張凡沒有拒絕,芝靜略有些欣喜,點了點頭,又坐了回去。
這丫頭……
悄悄瞥着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的芝靜,張凡竟然一時間說不出來心中是什麼滋味。
像是父親錯過了孩子成長期的遺憾?感覺又像是她沒有那麼聽自己的話之後有些小失望。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這樣纔是對她好吧,起碼會表達自己想要的東西了。雖然這東西讓自己有些尷尬。
嗯?
或許是因爲張凡的注視太過於“炙熱”,芝靜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偏過頭。
“沒事。”
張凡臉不紅心不跳地收回了注視。
“所以,總該給他取個名字吧?”林啓見張凡似乎又有些跑遠了,將話題拉回了正軌。“總不能在外人面前也老叫他爾西斯,明天上午可就是那個爾西斯繼位的時候了,萬一被別人誤會,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小事。”
取名字啊……
張凡眉頭一皺,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桌上的水果盤。
見張凡陷入了思考,衆人頓時心生不妙,順着張凡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裡,一顆黃色的果實靜悄悄地躺在盤中,散發着該死的誘人香氣。
“那就叫柚子好了。”盯着水果盤,張凡笑着看向了還在角落裡觀察情況的爾西斯。“怎麼樣?這可是我取名的巔峰水平了。”
爾西斯愣住了。
“我覺得還是西瓜好吃一些。”黎言一本正經地抱胸點頭道。“水分多,吃着甜。”
“烤、肉。”
“榴蓮?”
“芝靜你能不能別再暴露這種隱藏屬性了,女二號喜歡吃榴蓮很奇怪的啊喂?”
“……白酒?”
芝靜猶豫着,歪了歪頭。
“……”
“還是榴蓮吧。”
“欸,凡哥你不能偏心啊,爲什麼不能叫西瓜?”
“住口,黑豬。”
……果然,讓小凡子取名字什麼的,簡直是硬傷。
看着陷入了奇怪的食物取名大法的衆人,林啓無奈地扶額。
“既然這樣,那就決定了,就叫柚子。”經過一番爭執後,張凡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並且自動屏蔽了周圍不滿的聲音,來到爾西斯的面前,面帶笑意道。“柚子,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了。”
“……”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柚子”在愣了一秒後,還是聽懂了張凡的話,點了點頭。
完成了最燒腦的一個環節,張凡在又和衆人閒聊幾句後,便單獨離開了。
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塗抹胭脂,張凡在確定沒有人跟着自己後,一人前往了後山。
看着一旁已經被一層白雪覆蓋了的鞦韆,張凡眼神頓了下,還是上前去將鞦韆打掃乾淨後,才隨便找了片空地坐下。
白色魔法陣閃耀在雪地中,如果不是刻意看去,還真不顯眼。
“喲,張大笨蛋還想起有我這個小妖神了啊?”
依舊是先聲奪人,張凡沒有反駁,不好意思地笑着撓了撓頭。
“說吧,又要問我什麼?”
見張凡竟然沒有反駁自己,芙撇了撇嘴,想要找個地方坐下,卻發現出了張凡坐的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被雪層鋪滿了。
“……”
盯----
“哦,這樣的……啊!”
全然沒有注意到芙不滿的注視,張凡話還只說了個開頭,頭上便迎來了熟悉的暴擊。
“怎麼了?”
一邊摸着頭上的包,張凡疑惑地看着一臉不爽的芙,她似乎在暗示着什麼,白嫩的五指在小洋傘的傘柄上沒有規律地敲打着。
“……算了,沒什麼。”
“欸,說沒什麼的時候,你別一臉傲嬌地扭頭啊,還有你滿臉都寫着‘不爽’真的很明顯的好吧?”
“……”
見芙只是悄悄睜開眼瞥了自己一眼便又輕哼一聲,不再理會自己,張凡終於知道了什麼。
“哈,你是說這個啊,來來來,坐我身上就行了。”
“!?”
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然而還不等芙反駁,強大的力量一把就將她拽了過去。
“我……!你放開!”
“別啊,咱倆誰跟誰啊,你就乖乖坐好吧,欸,我對於自己身上暖和這一點可是很清楚的,不然你還是站雪地裡聽我講好了?”
“……”
她頓時不掙扎了。
張凡見狀,咧嘴一笑,繼而臉上緩緩有正色浮現。
“事情是這樣的……”
……
正冠盟。
“還沒找到?”
聽着宥的彙報,南之介的臉色有些難看。
由於新年前夜大多數靈契者都選擇了不接受任務,在忙碌了一整年後,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獄中除了當天應該值班的人以外,牢獄的防禦力幾乎是一整年中最脆弱的時刻,就連南之介,都在忙着應酬塔亞王國爾西斯繼位的事情,分身乏力。
沒想到居然被人抓住了機會,趁機打開了囚犯的鐵門,就連手和腳上的鐐銬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
如果不是南之介得到消息比較及時,第一時間前往將暴動的囚犯鎮壓下來的話,整個大陸就要看他正冠盟的笑話了。
然而當天還是跑掉了不少重犯要犯,“柚子”就是其中一個。
“是,我已經加派了人手,搜查了周圍他能去的地方,但暫時還沒找到。”
宥不卑不亢地迴應着。
“再加大力度搜。”南之介皺緊了眉頭,似乎在強壓着心頭的怒火。“一個普通人而已,能跑到哪兒去?”
“是。”宥垂頭應答。
面對着宥這種時刻都沒有情緒外露的人,南之介就算是想發火,也沒有實在的動力,於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具體緣由呢?”南之介眼神微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頷首看向宥。
“暫時確定的,只有獄中的黑品妖神參與了這次活動的謀劃。”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對於宥的回答頗有些不滿,南之介冷聲道。
就算是新年前夜獄中的守備勢力再弱,也不是一般人能輕鬆破開的,最後南之介不得不親自前去的原因,就是因爲那個黑品女妖神。
休汝。
雖然失去了神器的輔助,有傷在身,實力大損,但一個黑品妖神的能力,確實不是那些最高橙品靈契者的人能攔的下來的。
而且她也沒有要逃跑的意思,只是在一味地製造混亂,似乎就是爲了專門讓獄中的囚犯逃脫而在戰鬥。
……被她發現了?
想起自己到場時,休汝根本就沒有全力抵抗就束手就擒,南之介的眼神就變得愈發冰冷。
因爲“柚子”在獄中已經被關押了多年,當初還是在宥的請求下才沒有徹底抹殺他,這些年他的存在感已經低到南之介都快要淡忘掉了,這才一時間沒有注意,手下居然把休汝和那個人安排在了一起。
“在事情查清楚前,張彰不許再出房門,牢獄防守力量加一倍,那個黑品妖神,除了我以外誰都不準見。”
這件事,張彰多半脫不了干係。
“是。”
亡羊補牢,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待得宥退出去後,南之介眼中的冰冷才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看透的深沉。
心情逐漸平復了。
畢竟如果把這些損失,和能夠與一個黑品流浪妖神簽訂契約進行比較,明顯還是利大於弊。
南之介也大概能猜到休汝的用意。
是把這個人送給那小子了嗎。
雙手十指相合,靠在椅子上,南之介盯着天花板,面露思索之色。
……算了,也無所謂。
似乎想起了什麼,南之介嘴角忽而上揚。
畢竟經過上次那一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已經基本確認了。
至於其他的,就等最後的契機了。
就快了。
南之介輕笑一聲,靠在椅子中,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