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還是西風拂亂黃葉,婆娑磨折。
那沙沙沙的響動,在細細聽聞之下,像極了暗夜中磨刀的奪命鬼魅,細碎而驚悚。
“誰!快給老孃出來!”
柳雲凡又加大了手中的力氣,大喝一聲,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都處於緊張警覺的狀態。
她充分的調動視覺聽覺,緩緩的將視線移往各處囡。
方纔暗器從側方來的,但並不預示着那個暗算她的人就一直呆在側方。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那人轉移藏身之地,選擇另一個角度出招鯴。
這一刻,殺氣頓生。
“嗖嗖!”
忽然間,又是兩聲尖利的摩擦空氣的刺耳響動。
半空中,居然有另外兩個飛鏢從身後插向了她身體的左右兩側。
果然,她所料不假!
那個人在找她的死角——身後!
一個真正的強者,是不會用背對着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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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個真正的強者,有着敏銳的洞察力能夠頃刻間找到對方無法掌控的背部。
這個神秘的暗算她的人,就算是一個強者了。
面對突顯的一招,柳雲凡雙腳登時蹬地而起。
藉着地面的彈力,她翩躚的身子輕的如同鵝毛,快的堪比閃電,又迷幻的如同幻影叢林。
“咻!”
她翻身而起,劃過空氣時發出了尖銳的摩擦之聲。
隨即,整個身體在半空中劃了一個絕佳的弧度,如同一隻展翅的蒼鷹,以傲然之姿立於蒼穹之頂,蔑視世間鄙陋。
她身子蜿蜒翻轉,頃刻間完美的躲開了兩隻飛鏢的偷襲。
嘴角微微勾起,她敏捷的身子再次來了一個華麗美妙的跟頭,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那兩隻致命的飛鏢還在繼續往前飛馳衝刺。
“哧!”
它們由着飛速而出的慣性,狠狠的插向對面一棵粗壯的樹幹。
正好一邊插了一個,插得無比對稱協調。
只剎那間,鋒利的鏢身完全欠進樹幹之上。
“咔嚓!”
飛鏢靜止,而樹幹卻狠狠的裂開了兩條寬寬的傷口,露着裡面黃白色的樹體,猙獰而又殘忍,發出了無聲的慘叫。
“究竟是什麼人?滾出來!”
柳雲凡攥着手中那根飛鏢,再次呵斥道。
這人居然連着偷襲了她兩次,他一直在暗中操作,明擺着,就是想讓她柳雲凡沒有善終。
“這位兄臺,如此畏畏縮縮,暗箭層出,可不是一個正人君子所爲!莫不是,這位兄臺不敢露面,是因爲怕我區區一個小女子?”
她的話閉,空氣中那股殺氣驟然間消失。
還是那片樹葉的嘩嘩作響,但是已經沒有了方纔的神秘與凶煞。
它們成了正常的事物,變成了正常的氣氛。
柳雲凡嘴角的冰冷慢慢緩和了一下,看樣子,那個人要露面了。
“撲簌簌!”
空中有衣襟飄飛的聲音穿過,有點像折翼的飛鳥,撲閃着翅膀做着最後的嘗試。
緊接着,她身後有落地的腳步聲。
再然後,那腳步聲靜止了。
柳雲凡忽的轉身。
看到來人,她警惕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層疑慮。
怎麼會是他?
那人一身肅穆的黑袍,周圍散發着冰冷的氣息,無端讓人不寒而慄。
他緊繃的臉頰,雖然俊朗,可是好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比冬日高山上的積雪寒冰還要冰太多。
他筆直的站着,像是一個冰雕,卻不是透明的。
那層墨色的袍子,擁有着夜一樣的詭秘色彩,讓人看不見所有,看不見真相。
“千金言!又是你!”
柳雲凡緊繃的臉頰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然人都已經現身了,她也就沒有必要再那麼緊張了。
“你三番兩次的出現,這次居然連要命的飛鏢都玩兒上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難道,你想殺了我?那麼,給我一個你非殺我不可的理由!”
柳雲凡說完,幾乎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說,她在扶月帝國見到了好多怪人,那麼這個千金言真是她見過的最怪的怪人!
這幾次他的出現,除了警告她就是警告她!
而且,那些警告的理由實在是令她難以接受。
擡頭,她慢慢的觸及了千金言冰冷的雙眸。
好奇怪,那雙眸子中,她看不出任何東西。
那就像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湖,可是湖面上結了冰,讓人看不到裡面有什麼,看不到底下有多深,更看不到那份冰冷究竟蔓延到多深。
柳雲凡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
大膽的設想——
這個千金言,一定是一個深藏故事的人。他外表的冰冷,他感情的神秘,他行爲舉止的怪異……
好像都說明一個問題,在他的心底,不是正常人那般無憂無慮,他好像是壓制了一團火,一團暫時無法釋放的火!
“柳雲凡,我警告過你,離千金子小姐遠一些,不要去招惹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千金言忽然擡手指着她,怒氣衝衝道。
他的眸子中,正有一場冰與火的較量。
那是一場兇猛的廝殺,兇猛到展射出摧枯拉朽的力量,兇猛的想要毀掉一切。
柳雲凡猛然震撼了一下。
她怎麼會看不出,千金言今天的暴怒幾乎是言語無法表述出來的。
它可以怒到驅使着他一定要殺了她柳雲凡;可又奇怪的是那種暴怒中還帶着掙扎,掙扎着不要去殺了她!
低頭沉思片刻,柳雲凡嘆着氣抱起了手臂,滿臉無奈。
“哎!千公子,麻煩您用人的腦子想想問題成嗎?你就那麼喜歡豬腦子嗎?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是你那個可愛的姐姐在招惹我啊!你有那麼些能耐來讓我消失,怎麼不十二個時辰看好你那個好姐姐?順道,讓她瞭解一下,自己究竟有一個多麼好的好弟弟!”
這番話,她故意說的雲淡風輕,她只是想賭一下,這千金言究竟會不會出手。
瞭解他那份她看不透的掙扎,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柳雲凡,你——哼!”
千金言頓時詞窮。
要說耍嘴皮子,這世間能夠勝過柳雲凡的恐怕只有那隻狐狸一個人。
所以,這些平時冰冷的不愛說話的人,不只等着在柳雲凡的面前吃癟?
千金言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怒道:“我怎麼對待我的姐姐,用不着你來說教!可是,你今日讓姐姐不高興,還多次欺騙她,就該懲罰!柳雲凡,今日我不給你些教訓,或許你根本不會知道天高地厚!”
話閉,千金言轟然出手,腳底像是踩在了冰面上,狠辣的掌力就直衝柳雲凡打了過去。
那一掌,用上了他至少五成的功力。
他不會殺了柳雲凡,可是一樣不會讓她在那一掌之下好過。
這一招,他勢在必得!
“爲了姐姐,我可以毀了一切,拋棄生命,剷除一切!柳雲凡,今天我就要用這一掌,爲姐姐討回一切公道!”
“咻咻!”
西風拂動的空氣中,此刻又被另一種聲音充滿。
那是一股強烈的殺氣!
是對生命的殘忍,對生命的蔑視,以及——
對生命的剝皮抽筋!
那一掌,就等着一個生命在承受的片刻,變成半條命……
“呀!”
柳雲凡猛然一驚,渾身立刻充血警惕。
她早已經看過柴水老者送她的內功心法,怎麼會通過那一掌看不出千金言身體中雄厚的內力?
他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卻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內功,實屬難得!
但最重要的是,千金言如此兇猛的招式,就算是要不了她的命,也是要她重傷啊!
看來,他今日是鐵定了要爲他愛戴的姐姐討回公道。
掌力,擦着粲然的花火,一路狂奔着涌向她。
猛烈、兇殘、扭曲、殘暴……
“轟!”
就在那份積蓄的力量被徹底散發出去的時候,柳雲凡用盡了平生速度的極限,如泥鰍鑽洞,從透明虛無的空氣中猛然滑到另一邊。
爲了不被掌力的餘力擊中,她繼續支撐着身體翩然飛出,再感覺安全的範圍內,她緩緩將身子下落。
那一掌迅猛的力量,狠狠的砸上了那一棵被飛鏢擊中的樹。
“嘭!”
頃刻間,它變成了耀眼的燃燒的星火,四散分開,遊離遠去,將火焰鑄成一條最旺盛的火龍。
“呼!”
那條火龍陡然間絢麗一時,將最後的熱量與光明完全釋放出來。
下一刻,它化爲清風,化爲浮雲,化爲煙霧……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居然躲過去了!”
千金言驚詫的看向她,然後看看自己的手掌。
“你居然……真的躲過去了……”
他不可思議似的盯着柳雲凡,渾身忽然戰慄了起來,然後像是無比驚恐的倒退了一步,“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爲那個日子會很長……不……”
他冰冷的神情,一瞬間覆上了一層巨大恐懼與不甘,那是比黑夜還黑的恐懼,是比他的冰冷更冰冷的不安……
千金言繼續倒退着,像是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好幾次,他的身體被地上的石子絆的趔趄了幾步。
可是,他像是從未有在意
一般,繼續沒有生氣的倒退着。
“什麼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
柳雲凡抱着手臂着往前走了幾步,眼神忽然便的冷清了起來。
“這裡,想要教訓我柳雲凡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得逞!難道,我就是這麼一個酒囊飯袋?”
來扶月帝國這麼久,她也碰上過不少找茬的人,但是每次不是反被她柳雲凡整的落花流水?
方纔千金言那一掌,換做吃丹藥之前的柳雲凡,她是一定躲不過去的。
無上老君的丹藥,足足讓她快了十倍,她怎麼會再躲不過去呢?
“不……不可能……”
千金言像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直驚恐的搖着頭,倒退着,倒退着……
最後,他忽然抱住了腦袋,痛苦的仰天大叫一聲,馬上瘋了似的衝出了林子。
那一身的漆黑,如同斷了線的黑色風箏,就那麼跌跌撞撞的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不可能?”
柳雲凡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千金言究竟說什麼不可能?他爲何突然變成這麼一副模樣?”
她緩緩地垂眸陷入了沉思。
這個千金言,方纔明明抱着狠狠懲罰她的想法來的,可是爲何見到她躲開了他的掌力之後變成了這麼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樣子?
難道,她柳雲凡打不過他纔是應該的?
還是,他心底的那份讓她看不透的掙扎又被勾了起來?
但是一個漢霄學府的二公子,又有什麼可以掙扎的事情?
沉思了好久,她沒有絲毫的頭緒。
柳雲凡終於無力的搖搖頭。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吧,這些謎團,還沒有到解開的時候。
那份對千金言言行舉止疑惑思緒並沒有在柳雲凡心頭持續太久,很快,它們便被那份鬱悶的思緒給代替了!
柳雲凡確實是有些鬱悶的。
想盡一切辦法,好不容易纔有機會來漢霄學府學習,到頭來沒有上幾天的學就讓人給開除了。
想想總是讓人覺得是件挺丟臉的事情。
柳雲凡雖說覺得鬱悶,但畢竟她是個比較看得開的人。
就算是命運如此愚弄她,她還是不肯就此認命的。
她相信靠着自己後天努力,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漢霄學府不要她,那麼她就自學成才。
“柳雲凡,你要加油!”
她緊緊地攥着拳頭,最後爲自己加油鼓氣。
“呼!”
一陣秋風拂過她的臉頰,撩開了她的髮絲,刮到了她的嘴角,排成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就像是一個淺淺的傲然的微笑——
這陣可愛的秋風,似乎已經爲柳雲凡的傲氣做了最好的詮釋。
爲她將來的傲世羣雄,爲她將來的睥睨一切,爲她將來登上權謀巔峰……
爲她一切的強者之風,做了一個最好的詮釋。
那風繼續吹着,像是在壯大的力量,像是在積蓄着能量。
它刮過樹林,刮過小巷,刮過山野,刮向天邊……
最後,刮向了柳雲凡一路通往的方向。
刮向了那些的積極叢生,刮向了那些坎坷危難,刮向了那些迷茫無奈,最終一定會刮向一切真相的終結之處。
但是此時此刻,它僅僅是緩緩地刮向了晉寧侯府——
這是柳雲凡現在要去往的方向。
然後,刮向了蕭蕭落葉的院落,最後刮向了樹杈上面正在呼呼大睡的肥球。
在秋風輕微的似溫柔無限的吹拂下,某肥球的毛髮飄飛,迎風招展,又背風扭動,跳了一曲又一曲舞蹈,姿態撩人。
“唰!”
那陣風忽然大了,那團黑色的毛髮驟然間又跳起了詭異的舞蹈,以更大的幅度,更誇張的動作舞動着……
下一刻,某隻黑色的肥球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呆呆姑娘打了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睜開圓溜溜的小眼睛,發覺只是秋風在溫柔的撫摸它,呆呆終於伸出爪子抹了一把汗慶幸不已。
還好,還好是風!
它方纔睡的好好的,可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它夢到主子拿着棍子狠狠的擼在了它的身上,緊接着一陣真實的疼痛席捲它的全身,結果它就驚恐的醒過來了。
擡手摸摸自己大紅色肚兜前面的口袋,還要護身符還在,可以放心了。
那護身符是閣君主子交給它的,說是可以保護它不被主子打。
對此,呆呆姑娘是深信不疑的!
因爲,閣君鬍子就是自家主子的剋星。
它已經無數次的見證過了,只要在閣君主子面前,它家主子就是一個乖順的小綿羊,啥本事都沒有。
它捋着胸脯平靜了一會兒,又看看天色,貌似太陽已經偏西了。
心道,自家主子不會又跑去玩去了吧!
閣君主子明明說,她今天下午會很早便回來的。
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呆呆姑娘扒着樹幹朝拱門處瞅一會兒,接着再回到樹幹上躺會兒;再瞅一會兒,再回樹幹上躺會兒;再瞅,再躺……
終於,呆呆姑娘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它顛兒顛兒的爬下樹,又顛兒顛兒的進了房中,最後將口袋裡面全部塞滿了瓜子。
再走出門後,它沒有再爬到樹上,而是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
一邊磕着瓜子,一邊悠然自得的欣賞院中的美色、注意着拱門處的動靜。
柳雲凡打外面回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呆呆姑娘這副神態自若的樣子。
她有點兒不爽,自己這難受的要命,可是這球居然這麼幸福的享受生命。
更可氣的是,它居然還是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弄得她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柄!
平心而論,她自己經歷的這些事情確實有十二分的資格會成爲別人的笑柄。
可是柳雲凡是絕對不允許人家真的將她當笑柄看待的,尤其是這個肥黑球!
這個忘恩負的肥黑球,在這裡白吃她的,白喝她的,白穿她的,白住她的還不算完,居然還想着將快樂建立在她柳雲凡痛苦的基礎上。
這怎麼可以?
不止這些,最令她不能忍受的是,那球居然一邊嚼着瓜子一邊朝她揮揮爪子道:“柳雲凡,給老子過來,老子有話要跟你說!”
所以,下一刻柳雲凡發飆了。
這貨如此放肆,怎麼可以不好好教訓一頓?
中午它就嘲弄她,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
“唰唰!”
她擼起了袖子,一邊踏着重重的步子一邊指着仍舊在地上旁若無人吃的某吃貨。
“呆呆,你最好別給老孃走!居然敢笑話老孃,那會兒讓你給跑了,看看我現在怎麼給你長點兒教訓!”
某肥球好像才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扔掉爪子裡面剩下的最後一顆瓜子,一邊跑一邊尖叫:“啊!柳雲凡,你不能打我!告訴你,你不能打我大呆呆!”
它還是不叫主子,樣子雖然着急卻仍是一副不害怕的拽拽的樣子。
“怎麼就不能打?”
柳雲凡火大的揚起巴掌要拍上它的屁股。
“嗖!”
呆呆姑娘很驚險的躲了過去,完了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想打老子,你想的美!”
抹完了汗,呆呆姑娘迅速飛上了一棵樹,在樹枝上竄着往上跑。
“怎麼不行?是我要打,由不得你說一個‘不字’!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究竟美不美!”
柳雲凡話音未落,身子就“蹭蹭蹭”竄上了樹幹。
她現在也是會輕功的人了,再也不用怕這肥球將它肥腫的身子吊在樹梢上,她束手無策了。
“啊!”
呆呆姑娘非常驚訝自己主子如此的神速,容不得考慮,它馬上就“唰唰唰”開始往樹梢上爬。
在它的意識裡,那是安全的地方。
樹枝弱小,就算主子是猴子,也擔不動她這麼大這麼重的身體。
“老孃看你往哪裡跑!”
柳雲凡爬到樹幹上,忽然縱身一跳,身體如飛旋的炮彈一樣彈了出去。
她情不自禁的沾沾自喜了一番,原來輕功這麼好用!
身體翻出的那一刻,她的手往前面一撈,呆呆姑娘那肥腫呆呆已經準確無誤的被她抄在了手中。
再下一刻,她的身體麻溜的轉了一個彎,很快倚着樹幹坐了下來。
一系列動作,只在一瞬間全部完成,銜接的完全沒有違和感。
有那麼一瞬,她開始沾沾自喜自己的“好輕功”。
“呵呵!你個臭球!終於落在老孃的手中了吧!你不是喜歡落井下石嗎?你不是總喜歡嘲笑你主子我嗎?今天我就讓你嚐嚐不尊重我的苦果!”
柳雲凡陰森森的笑着,一隻手捏住了呆呆,另一隻手幅度超大的就揚起巴掌。
那架勢,是要將這球拍成肉泥!
呆呆姑娘終於知道驚恐了,它那悚懼的小眼神,就那麼看着、看着……
再然後,它想到了自救的方式。
“哼哼哼——”
柳雲凡的巴掌嗖嗖往下扇着,扇出詭異的冰涼的風,伴着柳雲凡陰森的笑聲,急速的靠近了呆呆姑娘圓圓的的胖胖的屁股。
“啊,主子!你要是打我,我就不把閣君主子送你的東西交給你,你不要打我——”
這句話,就是呆呆姑娘忽然想起來的自救之法,也是閣君認可的自救之法
。
它嘶聲竭力的話說完,柳雲凡那馬上就打上它屁股的手猛地頓住在了離它屁股一指遠的地方。
這突發的事變,愣是讓那她那手腳驟停、面部立僵的模樣變得滑稽至極!
定了片刻,柳雲凡沒有再打下去。
她又僵持了一會兒,纔將手在呆呆姑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道:“呆呆,你說啥子?狐狸他要送什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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