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

回姚家時,開門的下人看着她愣了好久才記得將門打開,她走進去,開口問道:“爹呢?”

下人將她上上下下看着,心裡不知道猜測了多少遍,又是很長時間的反應,忙回道:“老爺……老爺不在。”

鬱青青想了想,如果此時見不到姚航,那便要去見姚夫人了,因爲姚舜華的事姚夫人對她生了恨,又因爲她的反擊,姚夫人只怕是更加恨了,現在她被休了回來去拜見嫡母,恐怕是送羊入虎口,明知道沒什麼好果子吃,她可不會去。心中打定主意,便往兩年前姚舜英和四夫人的院子中走去。

四夫人正坐在院中樹蔭下做着什麼手工活,她走過去,纔要開口喚一聲孃親,卻看見她手中成形了一半的線老虎,想起某些往事,頓時愣住有些說不出話來,在她身邊放着的笸籮裡,堆着絲線,碎布,剪刀一些東西,還有一隻已經完成了的布偶白兔。

“四夫人……”丫環在一旁猶豫地開口,四夫人這才擡起頭來,一見鬱青青,頓時嚇了一跳。

“阿英,你怎麼回來了?”

鬱青青看着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四夫人早已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從上到下地看着她,滿面疑惑:“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副樣子?而且還回來得這麼突然?”

鬱青青低頭仍是不說話,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到那一半的線偶老虎身上。

四夫人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立刻笑道:“明年是兔年,我想着如果你有喜,孩子大概就是屬兔的,所以就縫了個兔子,可又想,人家都要給男孩子玩小老虎,便又準備編個老虎,這樣也是個好兆頭。”

鬱青青沉默着……四夫人之前也沒做過這些,或許,是她上次回來讓四夫人看到了希望,或者,是秦悅在端王府宴席上那番王府添丁的話傳到了四夫人耳朵裡,所以才讓她升起了這希望,可是……

“娘,先進屋吧。”她說着,徑直往屋內走去,四夫人見她這樣子,一顆心早已提起來,也跟着進了屋。

“娘,我離開睿王府了,他給了我休書。”回屋後關上門,鬱青青準備好久才坦言。

四夫人一陣眩暈,險些昏倒。

鬱青青連忙扶住她,着急道:“娘,沒事的,是我自己要的休書,我自有打算,您不要太擔心。”她一邊說着,一邊扶四夫人去牀邊座下,可心裡知道,被休這種事放在這個時代,是無論怎麼勸怎麼說都沒用的,這是一件對女人來說比死還可怕的事。

“不……不可能……你和娘開玩笑的是不是?”四夫人喃喃開口,鬱青青坐到她身側握了她的手,肯定道:“是真的,娘,我在王府過得並不好,都快撐不下去了,有些時候,有些時候我甚至想到了自盡,日子這樣痛苦,既然能離開,爲什麼不離開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之前別人說那些我給我聽我還不相信,我的阿英不會那麼大膽,不會那麼……這不可能,她怎麼會說那樣的話,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她又怎麼……會被休……”

四夫人似乎沒聽到她的話,眼中淚水止不住地流,失魂落魄地自語:“這要怎麼辦……怎麼會……”突然,她一把抓住鬱青青的手道:“睿王爲什麼會休你?是不是因爲你真的在端王府說了那些話,所以他生氣了?娘和你一起去見他,卻求求他,就說那是你胡說的,是你的氣話,求他原諒好不好?”

鬱青青終於知道,離開睿王府的事,不管她怎麼說都是沒用的,四夫人不會覺得她該離開睿王府,不會覺得她離開了也可以過好,沉默了半晌,她回道:“娘,您先休息一下吧,等爹回來我再同爹說,看爹有什麼安排。”

“阿英,你是同娘開玩笑的……是同娘開玩笑的……”四夫人似乎真是的傷心過度,一直都不願接受這事實,鬱青青費了好大功夫纔將她哄着睡下,看着四夫人臉上未乾的淚痕,她才明白,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麻煩得多。

可以說,四夫人是最無害的那一個,她只是擔心女兒的未來,只是爲女兒憂心,卻只能憂心,但姚夫人,姚航呢?

她現在十分希望姚夫人能因爲之前的私人恩怨而幸災樂禍,可印象裡,姚夫人卻並不是那麼淺薄的人。

或許她並不太寬厚,但她絕對是以大局爲重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多年把姚家治理得井井有條,而在她眼裡,最重要的其實不是兒女,不是眼前私利,而是與姚航一起,讓姚家永遠屹立不倒。

她是真正意義上的主母,掌管後院,與丈夫共謀前途,而兒女情長,愛恨情仇這些,那是妾室的事,只要妾室不恃寵而驕,影響到她的威嚴就好。這樣的姚夫人,她不會因爲姚舜英的被休而高興,而是憤怒擔憂,因爲這關係到了姚家的前途。

連姚夫人都如此,那姚航呢?

接受被休一事他們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想着的,和秦煜一起,那不是更沒有絲毫可能?況且,像她這種糾纏於叔侄兩人之間的女人,在他們心裡恐怕就是個離經叛道的禍水吧。

不管要面對什麼,她先把自己整理好是首要的,要不然等見到人她這樣一個披頭散髮的樣子,又不知要被人說成什麼。

叫了個丫環過來替自己梳頭,才梳好,外面便傳來丫環的聲音,說是夫人有請。

鬱青青從鏡前站起身,深吸了口氣,這纔跟着來請的丫環一同到正房去。一路上,還有許多記得或不記得的人與她偶遇,一邊問她怎麼回來了,一邊朝她上下打量。

出嫁的女兒不請而歸,而且還是自己一個人,一般情況下都是會讓人多想的。在現代,別人會想大概是吵架了,但在現在可不會,首先妻子沒資格和丈夫吵架,其次就算吵了,就算捱打了你也不能回孃家,更何況還是堂堂王妃。答案其實就只有一個,只是太可怕,所有人都不敢往“被休”這件事上想,所以便來了這些“偶遇”,想從她口中問問消息。

她自然沒功夫理這些人,平靜地回答,急着去見母親,沒時間逗留。

姚夫人坐在屋上方的椅子上,臉上沒有什麼過於明顯的表情,和藹,威嚴,生氣,都沒有,只是平靜,請她坐下,然後緩緩開口:“聽下人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現在見了才知是真的,怎麼這麼突然,之前也沒同家裡說一聲?”

之前她是出嫁了的,又是王妃,這姚夫人管不着她,現在她是被休棄了回家的,這姚夫人就能決定她的榮辱,鬱青青當然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聽她如此問,便起身,跪到了地上。。

“孩兒不爭氣,此番,是拿了休書回來的。”

一句話之後,四下皆靜。 WWW ★ttκā n ★¢o

所有人都看向她,臉上各有神色,然而最初出現的,卻都是驚愕。

姚夫人的臉上仍是平靜,只是一直看着她,沒說話,也沒讓她起身。她知道如今自己的處境,便不反抗,乖乖跪着。

“因由。”在這寂靜中,姚夫人開口。

鬱青青從懷中拿出休書來舉過頭頂,“這是睿王親筆所寫,母親請過目。”

丫環從她手中拿過休書遞給姚夫人,姚夫人打開,只淡淡看一眼便放到一旁,問道:“休書向來就是套話,我是問真實原因。”

休書一直是套話嗎?鬱青青因爲並沒有看休書,所以也不知道寫的什麼原因,聽姚夫人問,又想到之前在端王府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便說道:“大概,是睿王實在受不了我對他名聲的影響吧。”

姚夫人沒有回話,很明顯,她是相信這理由的,經過端王府那件事,睿王妃不被休纔是意外。

好半晌,姚夫人突然說道:“我們姚家,還沒出過你這樣的女兒。”鬱下了人。

鬱青青低頭道:“讓母親憂心了。”

如此大的事,姚夫人原本沒準備一個人來處置,但鬱青青甚至都沒有認錯的打算,這讓她不由生了些怒氣,便道:“你是第一個在大庭廣衆之下丟孃家臉、夫家臉的姚家人,也是第一個被休回家的姚姓女,有關姚家前途的事,等老爺回來處置,但這在之前,家法是免不了的,你服麼?”

鬱青青回道:“母親,其實,女兒當日那樣說,是有原因的。”

笑話,她纔不會毫不反抗地等着捱打,怎麼樣,也要爭取一番,鬱青青說着,神色認真地看向姚夫人。

姚夫人稍稍一愣,問:“如此還有原因?你說。”

鬱青青回道,“上次回家後,女兒與父親有一番談話,母親當是知道吧?”

姚夫人沒開口,她繼續道:“其實母親也知道,姚家與睿王府的關係早已不同以往了,在睿王將姐姐趕出京城後就幾近破裂,這樣的情況下,女兒還如何繼續做睿王的王妃?所以女兒那時候開始,便一心離開睿王府,回到姚家,所以,纔有了端王府的事。”

“作爲一個女人,是不是留在夫家豈是你自己能決定的?甚至擅自在百官面前說出那番不堪之話來丟孃家的臉,你讓京中人以後如何看待我們姚家,又如何看待我們姚家的女兒?你還有未出閣的妹妹,還有尚年幼的侄女,你是準備讓京中人從此聽見姚姓女就惟恐避之不及,準備毀了她們的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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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見花飛嫣放你除非我死她比姚舜華重要這混蛋你喜歡嗎身份之迷番外對質遭襲番外受傷只聽虞側妃吩咐榆林腦袋鬱青青番外京城最後的停歇番外沐晞的親事番外送你去尼姑庵番外決定牽掛心願終於達成番外歡喜我想嫁給你王爺給我休書吧不過是給夫君放點藥這傢伙像秦悅難題心願終於達成番外等我嫁你王爺你喜歡我番外青青的懷疑你是我的了王妃看煙花去番外前世相欠番外上山打獵我想嫁給你番外寶刀未老王爺在側是非多只聽虞側妃吩咐這纔是王妃自己長什麼樣香消這是訂情信物番外殺機記憶中的故事這混蛋你喜歡嗎算你還沒渣到家驚險番外你幽會一馬桶砸死你若有那一人讓本王想留後太后好樣的見秦悅番外朕要立沐晗爲後遇刺番外江易對不起番外找皇上番外再嫁之身殺人之罪夫比天高我們在哪裡見過兇手指認大結局3姐姐助我離開王府遭襲百口莫辯王爺你喜歡我番外別說認識我王爺在側是非多番外爬牆番外他是你未來姑父放蕩的女人男女授受不親禍水嗯王妃寂寞了王爺母親番外真相皇上願意知道王爺對王妃還挺好番外天不由人種馬少惹爲妙你逃不掉番外殺機她比姚舜華重要難題番外冷戰嗯王妃寂寞了算你還沒渣到家一箭雙鵰夜半柔情番外對質你是我的了被發現了番外借錢吃喝談判這身體屬於誰番外前世相欠國師在哪裡意料之外番外孔家人借刀殺人番外夜深沉撕了你的衣服番外孔家人坐牢繼續是秦煜的孩子我懷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