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皇上,大殿下,蟾蜍捉來了。”
侍衛拎着一隻竹編小簍,快步進來。
慕容安定要和癩蛤蟆親嘴了!雲慕突然覺得很開心,轉過頭,盯着他看着。
“朕不用這個。”
慕容安定背對着侍衛,擡手捂嘴,這回糗大了,他可不能讓奴才們看到他這副鬼樣子。
“安定,你的嘴要是不治好,會留下後遺症的,我先給雲慕解毒,你準備準備。”
池安寧淡淡地說了句,讓侍衛抓了一隻蟾蜍,這醜陋的傢伙受到了驚嚇,立刻噴出毒液來。池安寧用一方厚厚錦帕接了毒液,擦到雲慕的傷口處,然後把這嚇得亂扭的蟾蜍摁上去,讓冰涼的肚皮貼着她的肌膚。
涼滋滋,又讓人噁心。
雲慕沒心思去看慕容安定了,緊張地盯着這癩蛤蟆看着。
“還杵着幹什麼?去搜刺客,給朕翻遍全宮也翻出來,每一片瓦,每一扇牆都不許放過。”
慕容安定側過臉,以袖掩脣,趕侍衛出去。
等奴才們都退下後,他才走到雲慕身邊,擰着眉,指着醜陋的癩蛤蟆問,
“你不會又耍我吧?要用這東西趴我嘴上?”
“可以不用它。”
池安寧慢條斯理地回,不等他喜笑顏開,又指簍子說:
“你自己去挑一隻。”
雲慕忍不住又笑了,真是迫不及待想看那場面,便擡眼看池安寧,笑着說:
“我的命不如皇上重要,大殿下先給皇上治傷比較好,免得太皇太后會心痛,也省得落下後遺症了,親不了他的心上人。”
“說得有理。”
池安寧點頭,也擡頭看慕容安定。
這二人你唱她隨,看在慕容安定心中,滿不是滋味,到底他和雲慕是夫妻,還是池安寧和雲慕是夫妻?想着雲慕之前非池安寧不嫁的話,他更加不舒服,冷冷一笑,抓起了小刀,去銅鏡前,準備自己給自己放血。
可是,在自己嘴巴上割一刀,也不是鬧着玩的事……他猶豫着,不敢下手。
“喂,割歪了,就成了兩張嘴了。”
雲慕又諷刺他。
“知道你有兩張嘴。”
慕容安定惡意地回了一句。
雲慕的臉頓時就漲紅了,一臉怒意,卻不敢再接話。
池安寧乾咳一聲,讓雲慕自己按着癩蛤蟆,過去幫慕容安定放掉脣上的毒血。
“你什麼時候回藍島?”
慕容安定不客氣地問他。
“哦,明早。”
池安寧也不計較,低聲回。
“真沒良心。”
雲慕在一邊罵。
“不過之後三天,你二人可得互相放出毒血,互相用這蟾蜍去毒了。”
池安寧又說。
三天——慕容安定真心覺得池安寧就是在耍他!依着池安寧的本事,怎麼可能要三天?
“醫者父母心,我不會拿着你們的安危開玩笑。”
池安寧從他那鐵青的臉色上看出他的心事,淡淡說了句。
慕容安定有些慚愧,剛想道歉,池安寧一刀就割了上去,痛得他一聲悶哼,這哼聲扭曲得讓雲慕都抖了抖。
“若母后或義父在此,我還能和她一起探討一下此毒,你和雲慕很幸運,這種毒雖不算頂惡毒的,卻十分難配,都是取自深海之中的毒物,再有經驗的漁民也難得能潛到那種深度。”
慕容安定眼角抽了抽,他這叫幸運?分明叫倒黴!
“你爲我的醫術又做了貢獻,弟弟,我感謝你。”
池安寧說得認真,可又氣得慕容安定半死,真不知爲何今日他總是諷刺自己。難道就爲了東方笑晴惹了雲慕?可他自己不是也有寶兒珍兒……還是,池安寧其實也挺喜歡雲慕?
他正胡思亂想,池安寧又說:
“我確實挺喜歡雲慕,她真誠直率,你不也喜歡?”
他們孿生子,原本就是有感應的!慕容安定盯着池安寧看了會兒,池安寧又說:
“我當她是朋友,是弟媳,你應該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妻子,不要像以前一樣,留戀花叢。這世上長得美的多了去了,真正爲你着想、不求回報的又有幾個?”
“你怎麼跟爹一樣?”
慕容安定匆匆說了句,轉臉看雲慕,也不知道他們兄弟的對話雲慕聽清沒有,反正她勾着頭,手指摁着那蟾蜍,長髮垂下去,遮住她的半邊臉頰,看不清表情。
雲慕……除去爛脾氣,確實挺好的。
“嗯,這樣想就對了,其實她也只對你爛脾氣。”
池安寧又說了句,慕容安定立刻就捂住了心臟,驚懼地看着他,
“不對,爲何你能讀我的心,我卻不能讀你的心,你這到底什麼妖術。”
“因爲你心思在別處。”
池安寧擡手,一隻大蟾蜍狠狠趴上他的嘴,腥臭頓時薰得慕容安定發了暈,差點沒栽下去。
雲慕轉過頭來,想笑來着,可又沒笑出來,如果不是慕容安定主動撲過來用嘴巴給她吸|毒液,他也不會成這豬頭樣。
殿中突然變得極安靜,可突然間,那簍子裡的蟾蜍都嘰呱大叫了起來,又吵得像這裡是個菜市場。
雲慕和慕容安定的大婚,不得不延長到慶賀五天,誰讓慕容安定沒辦法出去見人呢?
————
池安寧晚上就走了。
雲慕和慕容安定送他和權醉蝶到了宮門口,看着他們上了馬車,淡出視線,這才轉身往回走。
“去玩會兒?”
慕容安定指小湖,畫舫正靜臥在星光月輝之中。
“不去。”
雲慕冷冷回道,她可沒忘,東方笑晴的肚兜帶兒就是在那上面弄斷的,色|狼!光天化日,他就在船上公然宣|淫!
“你這女人,從來不識好人心,不去也罷,朕回宮。”
慕容安定也惱火,本來就是爲她準備的畫舫,她要發脾氣不肯去,他才賭氣帶東方笑晴去了,東方笑晴差點掉下水,他才抓她的肩,弄斷了她的衣服帶兒。
“你是好人,天下沒好人。”
雲慕又抵一句。
慕容安定停下腳步,盯着她不放。
他戴了個黃金面具,遮着他的香腸嘴。面具上有繁蕪的彼岸花紋,他穿着黑色的錦袍,袍上繡着暗紅色彼岸花,月光投下,他這模樣還真有氣勢。
雲慕看了他一眼,別開臉,快步往皇后宮走。
“雲慕,今天是我們大婚第二晚,你應該去帝宮。”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懷好意地笑。
“我纔不去,你去幸你的笑晴妹妹。”
雲慕酸酸說了一句。
“朕說了,你去了,朕就要幸你?”
慕容安定眯了眯眼睛,一手掐住她的小臉,低頭看她。
她折騰一天,又中毒,現在根本就沒什麼力氣,他這一掐她,她就不得不擡起小臉看他,脖子伸得長長的,白皙的膚色下,喉管隱隱露出青色。
“真想一口咬斷你的脖子,看你再如何在朕面前橫。”
他的脣從她的額一直往下掃,落到她的脖子上,當真用力咬了一下,痛得雲慕直呼痛。
“能有多痛?”
慕容安定冷笑,捧着她的小臉揉了揉。
“我咬你一口試試。”
雲慕憤怒反問。
“你咬。”
慕容安定還真彎下腰,伸着脖子讓她咬。
雲慕被激怒,張開嘴就往他的脖子上狠咬,慕容安定就在這時候用力地抱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扛到肩上,大步往湖心小亭走去。
“做什麼?我纔不去破船上。”
雲慕扭動掙扎,不甘心地問他。
“不去就不去,我們去亭子裡坐會兒。”
他偏不放手,就那樣扛着她進了亭子,坐到石凳上,把她往膝上一擱,摟着她不放。
“你這人,嘴巴被毒了,還是腦袋被毒了?”
“毒從嘴入,你不懂?朕那樣對你,你還齒笑朕。”
慕容安定在她的臀上用力抓了兩下,嚇得雲慕又驚呼起來。
“雲慕,你還真漂亮。”
慕容安定突然就說。
若她醜,就不會這樣抱着她來小亭了?雲慕擡眼看他,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惡聲惡氣地反問:
“我醜不醜,漂亮不漂亮與你何干?”
慕容安定掐她的小臉,小聲說:
“嗯,漂亮當然好,起碼朕不用說服自己,說自己就是個變態,就是喜歡醜的。”
是啊,後宮美人無數,他卻在雲慕這裡轉悠不停……若非心理變態了,還能是什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