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過後,靳梧箴纔看清九爺背對着她的方向,白髮和衣衫無風自動。在他面前的離追捂着胸口,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似乎並不好過。他咬着牙甕聲甕氣的說道,
“真是佩服!”
九爺的衣角緩慢的垂落,他淡淡的說了一句:“承讓!”
在高手對局中,要是有一方說出“承讓”這兩個字,是不是預示着勝負已分?九爺取得了勝利?
靳梧箴欣慰又驚喜的從欄杆後走出來,不忘現在的處境,警覺的看着四周。一步步朝着九爺的方向走去。
“今天咱們的比試到此爲止,”說話的是離追,他瞄見靳梧箴的樣子,眼神陡然的凌厲起來。這是他不曾見的樣子,淡淡反光的皮膚,兩隻異常的瞳仁。
儘管在靳梧箴走到九爺身邊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原樣。她那一瞬的樣子還是深深的印在離追的腦海裡。
她再也不是方家村的女孩,變成了他認不得的另一個人。
而他心裡想要帶走她的執念,被濃烈的殺意替代。
夏如生飛快的在離追的身邊落定。
人仰馬翻的院子裡,逐漸恢復過來的人,見到身邊的敵人,先是驚詫,隨後自動分成了兩個陣營,都沒有動手的打算。
雙方的核心在對峙,他們聚集在兩側提高己方的聲勢。
“月王爺的心機,本王實在是欽佩!”離追吐了一口濁氣,對着九爺抱拳。
“不敢當,”
“我們走!”離追剛要轉身,夏如生看着靳梧箴不解的問:“追哥,就這麼走嗎?她……”
“公主,”沒用離追回答,九爺陰惻惻的叫住她道:“靳梧箴即將成爲我大炎的王妃,現在你若是打她的主意,是想發動大炎和夏國的戰爭?嗯?如果公主能夠爲黎民百姓着想,就不會有這麼愚蠢的念頭。”
夏如生臉色微變,目光投向了離追,在北方所有的部落都爲他馬首是瞻。
“月王爺,那麻煩你照顧好她,下次見面,就不再是江湖規矩。”
“月某奉陪到底!”
他們說的寥寥數語,靳梧箴卻暗暗的爲自己捏了一把汗。看着離追帶着夏如生和一些殘部離去,才感到一絲的放鬆。
看她們走了,身邊的人都露出了九死一生的笑容。
九爺一直挺拔的身姿,輕微的晃動幾下。步子凌亂的倒退。
靳梧箴連忙攙扶住他的手臂,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九爺心滿意足的彎着眉眼,他的臉色比之剛纔白了幾分,有些透明。脣色也淡成了粉色。讓他的笑容多了幾分苦澀。
“梧箴,”剛開口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靳梧箴騰出一隻手去敲打他的後背,九爺順勢把頭枕在她的肩上,氣息平順後,才用低到只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還在,真是太好了。”
靳梧箴堵着氣,眼裡閃着幸福的淚花,使勁錘了他一下道:“你希望我去哪?”
“我去哪,你去哪;你去哪,我去哪。”他說的緩慢,張開了手臂,把她擁在懷裡。
“你再說繞口令嗎?把手給我,我幫你看看。”靳梧箴推了推他,卻聽見他有些執拗的話。“只要抱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