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王和一些皇室宗親也都上來了,在皇室宗親上來之後,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纔開始上來。剩下的,則在下面一級。
這偌大的祭臺。能容納兩三百人,如今皇室宗親加上二品以上官員以及慕容桀佈防的侍衛,加起來是百餘人。祭臺還有很多空隙。
皇帝首先走到祭臺邊上,扶着欄杆對底下的百姓揮手致意,臉上帶着笑容。雖虛弱,卻仍舊有皇者之風。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但是,風卻特別的疾勁。這對皇上的病情很不利的,紅斑狼瘡,本就不宜見風,所以。他站立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頭暈。由侍衛攙扶着。
午時到,祭天儀式正式開始。
距離出宮剛好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南懷王在皇室宗親中,一點都不顯眼。因爲他刻意退後一點點。遮蔽了半邊的身子。
他一直盯着皇帝的臉看,發現果真如孫芳兒所言,臉上的皮膚很不對勁,白淨得很,皺紋很刻意,可見是皺紋是做上去的。
他細細盯着,看能不能透過臉皮看到裡面的紅斑,但是顯然夏子安的手藝很好,絲毫瞧不出來,而且臉皮的貼合度很高,鬢邊毫無痕跡。
他也看到女扮男裝的夏子安了,不禁冷笑,倒是裝扮得挺像樣,皮膚塗得黝黑,只可惜,細心的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欽天監點起三炷香,遞給皇帝,皇帝手裡拿着,對着對着祭桌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後,親自把香插入香爐裡。
再之後,他跪在蒲團上,百官隨即跪下,南懷王也跟着跪下。
祝禱之詞,由欽天監擬好,皇帝宣讀。
宣讀的時候,南懷王仔細看着,他說話的時候,臉皮很僵硬,很虛假,其實仔細看是能看出來,但是誰會盯着皇帝的臉看?就算看出有問題,誰又敢衝上前撕開?
讀完祝禱之詞,欽天監便着百官上來,他帶着百官跪拜上蒼,皇帝有些眩暈,子安一扇手,頓時便有幾名侍衛圍了上來,扶住皇帝。
南懷王自然看到,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要換臉皮了。
他早就吩咐下去,只要有人圍着皇帝,便馬上進行刺殺。
果然,只見幾道黑影從天而降,幾人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刺向被侍衛圍着的皇帝。
幾個人忽然俯衝下來,邊上佈防的侍衛壓根無法救援,只有在皇帝身邊的幾名侍衛急忙抽劍抵擋,但是這樣一來,就都衝散了。
因有刺客,大家都衝向皇帝,口中喊道:“護駕,護駕!”
南懷王第一個衝上去,一把就拉住了皇帝,他還沒來得及看皇帝的臉,便抓住他的手,把他推到欄杆前,讓他面對下面的百姓,口中喊道:“護駕,護駕!”
幾名殺手,見南懷王已經推走皇帝,頓時做鳥獸散,這些人都是輕功出挑的人,侍衛壓根沒辦法追,慕容桀追上了一個,但是,人還沒拽下來,就已經死了,是服毒。
子安冷笑一聲,拿出刀疤索,放飛出去,刀疤索離手,直接便飛向一名刺客,且自主地在刺客的嘴巴上纏繞兩圈,再飛回來。
所有人都發出驚呼聲,南懷王沒回頭看,只看着底下的百姓,看到百姓紛紛掩嘴驚呼,他嘴角挽起冷毒的笑,擡起頭看向皇帝的臉。
他怔住了,皇帝的臉沒有絲毫的問題,臉皮依舊燙帖,甚至比方纔還要更自然一些,這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的,孫芳兒說過,兩個時辰左右,他的臉皮就會融,必須要換,方纔他親眼看到他還沒動手換,刺客便來了。
這不可能!
“老八,放開朕,刺客走了!”皇帝沉靜地看了他一眼,道。
南懷王像是觸電般放手,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只見裝扮成侍衛的夏子安拖着一個刺客,刺客的嘴巴被捆綁,壓根無法咬藥自盡。
他的臉色在那一刻蒼白透了。
夏子安用針封住刺客的穴位,解開刀疤索,再卡住他的臉頰拿出手絹包住手指伸進他的嘴巴里把毒藥扣出來,再用手絹包好,把人推給慕容桀。
慕容桀一腳踢過去,那人穴位被封,無法動彈,只得生生受了這一腳,慕容桀吩咐下去,“帶走,嚴加審問,要不惜一切辦法,知道他背後的主子。”
“是!”侍衛上前,把人拖走,帶下去。
南懷王看着刺客被帶下去,心中頓時驚慌萬分,只盼着這些人寧死不招,可進了天牢,死倒是享受了,那些酷刑無人能抵受得住,他又沒了毒藥,如何能自盡?
這怕是要招了。
因有刺客的出現,且祭天大典幾乎都完成了,慕容桀下令護送皇帝回宮。
此行的目的只是要百姓看到皇帝不是鬼面瘡,平息謠言,目標既然達到,其餘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倒是抓住刺客這一件事情上,慕容桀有些意外,在回宮的路途中他一直看着子安,“你這刀疤索運用自如啊!”
“還行!”子安微笑,想當初阿蛇姑姑跟她說刀疤索的妙用時,她還不相信,認爲刀疤索能引來毒蛇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怎麼可能成爲獨立自主有思想的武器?
但是顯然,刀疤索老人家是可以的。
當時覺得,奪魄環被拿掉,換個刀疤索太虧了,如今看來,刀疤索這個無需充電就能用一輩子的武器着實好用,還能用意念控制,了不起啊。
“刀疤索還有什麼妙用啊?”慕容桀問道,他知道刀疤索的厲害,卻不知道刀疤索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麼其他本領。
“阿蛇姑姑說讓我慢慢發掘,最好一輩子都不要用。”子安說。
“老祖宗很多寶貝的,如果你哄得她高興,再賞賜你一兩件,你就受用終生了。”
子安笑了,“一條刀疤索就夠。”
“是嗎?聽聞老祖宗有很多醫術名著,她老人家本身就懂得醫術,只是一直本王都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沒給皇上醫治呢?”
“之前不是說過老祖宗懂得醫卜星相嗎?興許她知道皇上此劫不兇險,會有人化解,所以就乾脆不出手了。”子安打趣地道。
慕容桀搖頭,“哪裡有這麼玄?大概是有什麼內情的,你都能治好,她肯定也能治好的。”
子安翻翻白眼,“是,你一向都看不上我的醫術。”
他嘴裡說的話永遠都帶着刺,沒一句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