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很高,又把這棉花推到了韓妃身上,並且明示了她有一顆包容之心,希望韓妃好好改正。
“你……”韓月氣極了,胸脯一上一下,臉上似笑非笑。“你這個人真是絕啊,這世間好的壞的,都是你說了做了,我們這些人就看着你就好了。”
“若是我都能一個人做完的話,我也不會指望着你們了。這世間的事情啊,我終究是做不完的,因爲我只有一雙手啊。韓妃娘娘,皇上既然提拔了你,說明你必有過人之處,何必這麼妄自菲薄呢?”
韓妃原來是想諷刺她的,但是她很快就發現這樣是不行的。
蘇瑾瑜這個人,看起來這麼溫和,實際上最擅長將黑的說成白的了。韓妃從此在心裡埋下了陰影,面對那種越是溫柔的人,越要充滿警惕。因爲她們連自己的脾氣都控制得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她的眼眸裡,更多的是一種擔憂。
她望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充滿了鄙視之情。“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回來是爲了什麼的。不過這都是冷板凳了,你還要坐嗎?”
“這皇后的位置雖然是冷板凳了,但是在我朝,目前也只有我一個人坐過。”
她說得沒錯,皇上獨寵於她,給她留下了這個位置。要不然的話,後宮那麼多女人,各個都有自己的心思。只要他暴露出了一點兒廢后的心思,那些女人就會想盡辦法撲上去。
她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輕聲說道,“這都是我們沒辦法啊。不像有些人,因爲天生麗質,本身就能夠得到皇上的愛慕之心。我們即使想要去見見皇上,心中也是沒有勇氣,沒有膽子的啊。”
蘇瑾瑜呵呵一笑,這個人想要將自己說成狐媚子,沒門兒。這後宮裡,雖然流行着女人靠臉的傳說,但實際上真正奪得皇后歡心的,還是那些有知識有涵養的女人。只有她們,纔不會把慾望寫在臉上,並且心裡有自己的想法。跟這樣的女人相處,會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怎麼能不讓人心生歡喜呢?
她笑得極爲美麗,嘴角有一抹淡淡的風情。“你將皇上說成這等才狼虎豹的人物,我想他聽了之後是不會歡喜的。”
韓月捂住了嘴,立馬噤聲。她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雖然她的心裡一直都不喜歡慕凌軒,但這也並不代表她可以隨意說他的壞話。那個男人啊,總是喜歡別人都誇他,他也容不下那些有小心思的人。雖然兩個人是各有所需,但她也不想自己被人嫌棄。
她尷尬地笑了,“姐姐不必說這麼多,剛剛我可沒有這麼說,是你聽錯了纔是。”
她看向左右,語笑嫣然,“剛剛你們聽到我那麼說了嗎?”
“回娘娘,奴婢們都沒有聽到。”那些宮女都是她宮裡的人,自然事事都聽她的。槿汐宮這邊的人雖然是可以作證,但是這麼糾纏下去,未免顯得皇后斤斤計較,不大氣。因此她們也只
好作罷。
看着面前的人,蘇瑾瑜的臉上很是鄙視。
“其實,你不用說這麼多,這些事情,我也是不會告訴皇上的。因爲我心裡知道,韓妃娘娘是爲了皇上好。”她故意拋了一個媚眼兒,刺激她。
韓妃心裡很火,但是她偏偏不說出來。她的心裡,自然覺得很多東西都讓人難以預料。
蘇瑾瑜笑得很是燦爛,“妹妹肯定也累了,趕緊回去歇着吧。我槿汐宮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一時半會兒也招待不過來。”
這是多麼直白的逐客令啊!
韓月的臉紅了,但此刻也不好翻臉。“既然娘娘還忙,那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了。本來我宮中也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此時剛好來得及。”
說完之後,拿着手絹就走了。
蕙蘭端上了一杯參茶,輕聲細語地說道,“喜嬪還有順妃都在外面,要見嗎?”
蘇瑾瑜聽到這稱號都不熟悉,知道都是慕凌軒之後賜封的。她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對於這些跟自己搶男人的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她擺了擺手,很不耐煩地說道,“你都給我回了吧,就說我勞累過度,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她知道,這樣是很得罪人。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本來她這一次回宮可以很低調的,但是慕凌軒偏偏通知了各宮。那些女人也未必想來,只是因爲慕凌軒的緣故,不得不來露一個面而已。既然如此,這樣的壞人就讓她做了,大家都落得個清淨。
喜嬪聽到宮女的傳話之後,臉上多了一抹憤怒。“這皇后的架子也擺得太大了,剛剛回宮,就給了我們這麼一個下馬威,真當我們都是一些小病貓,對她沒有法子啊。”
順妃見她這麼生氣,心中只覺得很是得意。但是她表面上並不流露出來,反而很溫柔地說道,“喜嬪不要生氣,我聽說啊,這皇后娘娘原來脾氣是極好的。只是在我們之前,韓妃娘娘去了。兩個人速來不合。”
她捂住嘴巴,眼睛張大,顯得有些驚慌。“我在這裡議論她們,你不會給我說出去吧。若是如此,我們這姐妹也沒有什麼好做的了。”
喜嬪剛入得宮來,位分還比順妃低。見她難得向自己伸出橄欖枝,拼命抓住都來不及,哪敢將她推走啊。
她趕緊拉住順妃的手,急切地說道,“你可不要這麼想我,我若是那等人,怎麼好意思活在這個世上。你快說,那皇后和韓妃到底如何了?”
“是皇上的緣故。皇上對我們都是愛理不理的,一直都沒怎麼來我們的寢宮坐坐,但是去韓妃那裡倒是去了好幾次。那個時候,皇后還在宮裡。之前,皇上一子都是獨寵皇后的。皇后心高氣傲,聽說那韓妃奪去了自己的恩寵,就出了宮去。皇上見她如此傲氣,也很不耐煩,想要磨練磨練她的性子,因此也就任由她在宮外。後來是她坐不住了,拖人在皇上面前說情,還遞給皇上以往的舊物,勾起
了皇上的哀思。”
喜嬪聽着這些事情,手絹都死死地糾纏在了一起。她的眼眸裡全是憤怒。“那蘇瑾瑜真的是太過分了,居然玩這種心眼。我若是她,乾脆挖個地洞鑽下去得了,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嘛?”
順妃推搡了她一下,嬌俏地說道,“你啊,真是傻。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這皇后心機深沉,哪是你我能夠參透的啊。她這法子奏效,皇上不就對她又起了榮寵之心,還讓我們都來朝拜嗎?”
喜嬪聽了,是又氣又妒,只覺得那蘇瑾瑜沒有別的好,只是狐媚子功夫了得。
她蹬着小高靴,疾步往前走去。順妃在後面喊道,“你去哪裡?”
她頭都沒有回,也只高聲說道,“我好有些事情,你就不要等我了。”
順妃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
喜嬪是地方大員的女兒,她是因爲仰慕皇上而來。最見不得的就是皇上受人矇騙,她決心揭穿蘇瑾瑜的真面目,讓皇上清醒過來。
她穿過水榭,來到了清荷園,看着那疾步行走的一羣人,追趕了過去。
那管事的太監攔住了她,看了看她的穿着,輕聲說道,“這位小主不知道有何要事啊?”
“公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韓妃娘娘,你讓我見見她。”
那公公正在猶豫的時候,就看到韓妃將轎子的簾子打開了。她看着那公公,眼神裡有責怪,“是什麼事啊,這麼喧譁?”
“秉娘娘,是這位小主想要見你。”
韓妃本來臉色不愉,但也不好意思直接駁了她的面子,於是就示意停了轎子。喜嬪走上前去,在她的耳畔說道,“是關於皇后娘娘的事情。”
她臉色一變,立馬出了轎子,兩個人來到湖邊,看着水天一色,垂柳拂岸。
後面的太監宮女們都遠遠地跟着,沒有過來。
韓妃看着她說道,“你這時可以說了吧?”
喜嬪行了一個禮,臉上露出一抹溫柔。“我聽聞娘娘和皇后向來不合……”
“放肆,本宮跟皇后娘娘姐妹情深,你在這裡挑撥離間做什麼?”她的聲音很大,嚇了喜嬪一跳。
她心中鄙夷,這是宮內皆知的事情,這個女人還在這裡口是心非。“娘娘,是敵是友,你自己能夠分辨。我想說的是,我可以做你手中的一把刀。”
“你什麼意思?”韓妃皺起了眉頭。
“沒什麼意思。只是說,我可以爲娘娘所用。我看不慣那皇后氣焰囂張,欺瞞皇上,希望能夠以還視聽。”她說得大義凜然,只覺得犧牲了自己也無所謂,只要皇上能夠看清皇后的真面目,不要被她所騙就好。
“呵呵,你覺得我爲什麼要相信你?難道你不是皇后那邊的人,專門送過來對付我,實際上是請君入甕?你覺得,我會有那麼傻嗎?”她漸漸向她逼近,眼神裡露出威脅的氣息,渾身有嗜血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