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跟周正出門，李清跟在兩人身後三米外。
“這裡就是其中一個教室。”
李建國帶着周正，來到樓下，轉角，“這層都準備用於培訓，另外每一層的會議室都用上了。”
周正就笑了：“感覺跟那邊做法有點像。多長時間佈置的？”
“也很快，那邊資料過來，首長就安排了，也是因爲文字工作很重要，大家看的時候也可以提點意見。”
“那有沒有？”
“有肯定是有的，但想想也基本是合理的改進。”李建國推開一間屋子，請周正進去。
李清在門外，把門關上。
李建國欲言又止。
“我在天上飛了三鐘頭，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他回營地了吧？”周正笑着說道。
“回了，也一直有東西過來。”李建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擔心那臭小子。
“花城那邊，他也安排了很多事。”李建國低聲說道。
“他能安排下去，首長們應該都同意的，就是有些事會弄得臉面上不好看。”周正捋了下眉毛，“看看....”
李建國默默引着周正過去。
看着這一屋子牆上貼的東西，周正慢慢看了起來，李建國也跟着一起看。
“語言文字是基礎，...”
“對以後我們海外戰略也有很大好處。”
周正一邊看一邊不住點頭，轉了一圈：“誰提了合理的改進？”
“嗯？”
“你剛纔不是說有人提了合理的改進嗎？”周正看看李建國。
“哦，我意思是有人不習慣，然後看了後覺得還是合理的。”
李建國指了下其中一張表，“其實是因爲他並沒有寫全，這應該只是其中一部分，因爲他沒有說要一下就達到很高的級別，一百個字一級，十級基本就可以應付日常生活了，二十級的話那完全足夠，......
之前來看的那些人，文化程度都比較高，所以剛看的時候覺得沒太習慣，就好像原來學過的好多東西都不對。嗯，主要還是不習慣。”
李建國指了幾個字：“我其實也不習慣，這也是個過程，但我們如果要全面提高人民素養，就不能光圖自己方便。
其實他很早就在想文字的東西，規律其實是很重要的，然後也不能完全改得面目全非，這裡頭還是規律最重要，在這個基礎上弄出來。”
李建國看看周正：“如果我們原來有初中文化水平，重新梳理學習，這個很快的，基本上兩三天就可以了。就是要配合接下來的產品。”
周正好奇看他：“什麼產品？”
“就是根據這些文字出來的內容，這些其實就是產品，因爲如果我們用了這新的一套字，然後在報紙書本什麼的都還是原來的那些，馬上就會變得混亂。”
李建國走了兩步：“所以他安排接下來的這些節目，都只會用到這一部分的字，其實就是這個用意。”
“還包括資料跟文件？”周正問道。
李建國點點頭：“對！另外，國內還有九億的文盲，這一塊其實真就特別需要這個了，因爲規律的東西才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學會。其實就是有些已經花了時間學過的人，要做出一點點犧牲。”
周正沉沉點頭：“那他也是用心良苦。”
李建國微微點頭，欲言又止。
周正大概是注意到了，微笑道：“犧牲這種事，我們都知道他最大，你不用擔心。
他一個腦子抵別人不知道多少個，讓學點新文字，誰還有資格說小話。”
“首長們也理解，其實他主要還是防止有些人搞知識特權，他很反感。”
李建國看看四周，輕輕嘆了口氣，“我們國家這麼大，人是不缺的，但人才這個，不及時培養，有時就錯過了。”
“知識這個東西，得看掌握在誰手裡了。”周正負着手打量着李建國，“我真的是一直慶幸，你們那麼及時地做了這些事。”
“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其實一直擔心，直到下午。”
周正轉過身看着牆，輕輕嘆了口氣：“他把那些樂譜寫下來，告訴我那些值幾千億，讓我帶回來，我都沒想他可以靠這些可以去換錢，因爲他帶給國家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其實他最早是想寫歌的，我還想找人教他，沒想到他自己就會了...”李建國看看牆，“思維不一樣。”
“我在飛機上，帶着那個箱子的時候，想到一個人。你應該不知道他。”
“是？”
“郭永懷同志。他也是搞兩彈一星的，68年飛機失事犧牲，你那時應該在鄉下挑糞。他帶着重要文件，飛機失事時，他跟另一個同志兩個人死死抱在一起，裝文件的公文包在他們兩個中間，飛機燒了，文件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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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仰頭沉默了一會，有些感傷，“我在飛機上就想，幾千億的東西裝在鐵箱子裡，我抱也抱不住，真失事了也沒辦法，...就是不自覺地會想到這些事。”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輕嘆着說道：“我知道他。”
“你知道？”
“他愛人李佩同志是語言學家，應該也在樓裡，也在看這些，紀主任給過來的資料名單上有，還有介紹。”
周正看了看李建國：“那他考慮得很周到。你見過她了？”
“沒有，我...”李建國苦笑，“我手裡事...”
“也是，你的事也很多。我們畢竟還是肉體凡胎。”周正搖搖頭，接着往前看。
“我其實現在還是有些擔心，他的事沒安排全，我也沒想到。”李建國跟在周正邊上輕聲說。
“那你跟首長們講了嗎？”
“也說了。”
“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國家也不是一個人的，大家一起想辦法，現在都開了這麼好的頭，......”
“是啊，何況又來了新的一招，現在也是巧，正好開大會，換到別的時候還真沒這麼方便。”
“我原來都沒這麼有把握，也擔心他在那邊硬來。”李建國看看周正，“他如果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那我會檢討。”周正笑着接口，神色轉嚴肅，“你這個就不用說了。”
李建國點點頭：“主要是擔心這個調整過程裡頭，方式方法有問題。”
“我們知道輕重，其實這麼多年過來，什麼風風雨雨沒經過，最難的時候都是六十年前了。”
周正看着牆，“人都被敵人快打沒了，自己還殺了一部分。”
“....”李建國默默無語。
周正轉過身：“放心，...他做得很好，你也做得很好，我做的，合格了。”
“......”
“其實我是真不想讓他再回香江去，...”周正輕輕嘆了口氣，“派三個團過去，總還是覺得不太夠。”
“其實如果他自己身體不出問題，別人很難傷到他。”李建國輕聲說道，“就是擔心。”
門被輕輕敲響。
李建國過去開門，李清在門外。
“首長問要不要一起吃飯，還是...”
周正在後面問道：“電視都送完了？”
“還沒有，有地方比較遠，明天才能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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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縣，縣委大樓的一個會議室，日光燈照得房間很亮。
會議室正當中擺着一臺電視機，下面坐着好多人，兩人一張桌子，就像是個教室。
葉開葉冰一家四口，江家三口，劉家四口，縣長，書記，史林石，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