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江議事亭前地,濠江中華總商會大會議室。
馬萬其坐在大椅上,他的兩個兒子有恆有禮站在兩邊,一個警員坐在下首。
一個個中年男子排着隊從大門進來,在桌前停了一下,然後又從後門出去。
到了某個人時,那個警員微微點頭。
馬萬其舉手示意,那男子便走到一旁等着,如此一圈下來,留在房間裡頭的人便多了五個。
馬萬其再次點頭,那警員仔細打量了這五人,然後指着其中一人點頭:“他最像了。”
“好,你留下,別的先出去。”馬萬其點了點頭。
另四人出門,帶上大門。
“阿全,有個事要你去辦。”
“嗯。”
“阿全,八仙飯店案子,司警扣了個人在那邊,你去替他在那邊住幾天。”
“嗯。”
“外面的事不用擔心,到裡頭不用說話。”馬萬其示意那警員,“阿勝,你帶他過去吧!”
“其叔放心!”
“有恆,你跟着去,把人帶到這裡。”馬萬其看了看手錶,“快去。”
商會大樓離着司警總部不過三百米,快得話二十分鐘就可以把人帶出來。
房間裡頭剩下父子二人,馬有禮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門:“爸,人要不要直接送回香江?還是從這裡送去珠海?”
“李福兆來濠江了。一會我帶你們去見下。”馬萬其輕輕叩着桌面,“他是陪着一個人來的。”
“是那個人?”馬有禮低聲問道,香江濠江上層少有秘密,如果論及與大陸關係,濠江這幾家和大陸上層人脈非常強,堪稱是紅色資本家。
“嗯。”馬萬其想了想,“要有禮貌。”
“我知道的。”馬有禮點點頭,有些出神。
阿勝三人下樓坐上車子,一個油門就到了龍嵩街的司警總部外,停在後門處。
門開,車子徑直開到裡頭樓邊。
阿勝帶着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進了門,七拐八拐來到三樓,這裡是一個個像酒店似的房間。
“這是警員宿舍,我來過。”馬有恆有些印象,他也知道這是何家的安排,不過從任務程度來看,自己這邊更重要,果然家裡沒老人是不行的。
“就在前面。”阿勝輕聲說道。
當中的一個房間門外擺着椅子,坐着個警員,抽着煙看着報紙,看到三人過來,趕緊站起:“勝哥,恆少爺...人在裡面。”
馬有恆跟看守的警員點了點頭,就開門進去。
這裡頭居然是個套間,有個臥室還有客廳。
韓力在客廳裡頭沙發上坐着,手裡拿着報紙,悶悶不樂地聽着廣播抽着煙,桌几上的菸缸裡頭,已經塞滿了菸頭,邊上還放着一個果盤,裡頭放着西瓜桔子和葡萄。
“韓先生。”馬有恆笑着打招呼,“這裡住還得舒服嗎?”
“馬公子?”韓力趕緊站起身,頗爲警惕地看看門外,“你怎麼來了?”
馬有恆上前在韓力耳邊低語:“我們要把你替出去。”
韓力有些猶豫,他知道馬有恆這種身份不會亂來,馬家跟葉帥關係很好,馬有恆岳父還是榮益仁,但事情已經大到要讓他直接來搭救自己,這是什麼戲碼...狸貓換太子?
馬有恆輕聲又說:“中央安排的,你不宜在這裡,換個人不然太被動。”
韓力點點頭鬆了口氣,剛纔還以爲自己要被正式拘捕。
他看向後面那阿全,這位形貌居然跟自己長得有七分相似:“是他?”
“對,你倆換一下衣服,有什麼要交待他的就說吧。”馬有恆拍了拍阿全肩膀。
阿全立刻開始脫衣服。
韓力也沒猶豫,也開始脫衣服,飛快地跟阿全換了衣服褲子鞋子。
馬有恆打量着兩人,點點頭,眼力不好記性差點的真是不容易分清楚,不過這種事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高斯達知道也沒辦法。
“我是......看了報紙知道有這個案子,又正好在那個八仙飯店,覺得這裡像是死過人,看着那個黃志恆滿臉殺氣......”韓力低聲把自己編過的胡話跟阿全交待了一下。
阿全輕聲重複了一遍。
“別的都不用說。”馬有恆拍拍阿全,“你是見義勇爲,受了委屈見誰都可以愛搭不理。”
阿全翻着白眼偏頭:“這樣?”
韓力點點頭:“也行,多說多錯,他們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可以跟他們要獎金?”阿全笑道,沒有半分懼色。
馬有恆笑了笑:“這是可以,本來就有懸賞的,跟他們要!”
“嗯!”
“走吧!現在外面都是記者。”馬有恆輕聲催促。
韓力點點頭,伸手和阿全握了一下:“謝謝!”
兩人出門,被阿勝帶着下樓坐上車子,阿勝沒上車,呯聲關上車門。
車子開遠,阿勝站在那裡摸出煙點着,輕輕吐了一口,仰望天空。
“勝哥,吃西瓜。”門警招呼了一聲。
......
拘留室。
陳歷之淡淡說了一堆,站起,走到門邊,轉頭看了眼黃志恆,“要有耐心!”
開門而去。
門外,張炳發站在那邊:“有幾個記者想要採訪一下。”
陳歷之舉起授權書,裝模作樣問道:“我去見一下他們,在哪?”
“門外。”張炳發板着臉帶路。
陳歷之輕咳一聲,擺足大律師的姿勢往外走,身邊身後都是異樣的目光。
…...
葡京娛樂場。
何鴻生站在樓角往下看了一會,搖搖頭,今天場子裡頭人比往日少了六成,大家似乎都沒心情賭錢。
“那幾個都是曰本人,好像不願意去包廂。賭得也不太大,像是真的來玩,我們輸得不多,贏得最多的是那個。”
“送酒了嗎?”
“送了,都沒喝。”
“像是在等人......”
“不急,先看。”何鴻生轉身,“總有人耐不住性子。”
…...
“這電視沒什麼看頭。”李福兆把吃了一小半的魚乾放下,站起身,往外看了幾眼,“建國要不要喝點酒?”
李建國搖搖頭:“算了。”
李福兆像是沒聽到李建國的話,走到酒櫃那裡打量了一下,抽出一個瓶子放在臺面的格子裡頭,又拿了兩個杯子:“這酒可不醉人的。”
“我戒了。”
“一會那邊菜送過來,總得喝點酒,說不定還有客人。”李福兆說道。
“有客人?”李建國問道。
李福兆看了看艙外:“我們打個賭吧?肯定會有客上門。”
李建國笑了笑,看了眼李福兆,兒子說過這些資本家腐蝕人的好多手段,現在是一件件都擺到了自己面前:“不賭,你說有就有吧。”
李福兆呵呵一笑:“建國,你以前酒量怎麼樣?”
“以前還行吧!”李建國想了想,“白酒兩斤。”
“我年輕時也沒法喝那麼多!那年去內地,茅臺我也只喝三杯就醉了。倒是這葡萄酒,每天都要來一杯。”李福兆拿着起瓶器仔細拔出塞子,對李建國這樣的,他辦法很多。
“這個是法國拉菲酒莊出的酒,......”
李建國有些茫然地聽着:“酒莊是專門做酒的?”
“是啊,這法國的葡萄酒是全世界最好的,尤其是波爾多、勃艮第和香檳這三個地區的酒最有名氣,這個拉菲酒莊就在波爾多的一個村子裡頭,釀酒六百多年了,名氣非常大!”
“村子裡頭釀酒六百多年?”
“是啊,而這一瓶就是這五十年來最好的。”李福兆嘴角含笑,對李一鳴這招肯定沒用,但李建國,他總想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