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禮貌，......”
李一鳴笑道，看着關上的門，“還很穩重，自己擡桌子下來，讓他再擡去外面給別人，馬上就擡了，也沒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什麼的......”
李建國看看門，再看看兒子，走到門邊探了下頭。
發現那二位已經把桌子擡過了拐角，搖搖頭轉身。
香江大亨的子弟，原本應該不會去做擡桌子的事，還是從頂樓擡下來，雖然是用電梯，但剛纔那連機器至少也有七八十斤。
想到這李建國不由微笑：“你這麼一說倒是，在內地咱們沒覺得怎麼樣，不過這裡就......我還以爲這種有錢人家好像都是嬌生慣養.......十指不沾泥......”
李一鳴慢慢喝着熱飲，腦子裡頭稍過了一下霍家的資料，淡聲說道：“生活條件好，用的也是精英教育，生得又多，總有好的......其實能走到我面前，都是他們比較出色的子弟了。”
“那怎麼就來一個？”李建國有些好奇。
“一個個來，最好的先過來鋪個路，當家長的在樓上鎮場子。”
李一鳴笑道，看看建國同志，又說道，“父母管得嚴，是一個方面，他們長輩也是天天在學習，那些人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家業被下一代敗掉，這個應該就是下一代的家長了。”
李建國點了點頭：“所以賭約是他來籤，嗯，對了，你沒問他牆的事？”
“所以說他穩重。”
李一鳴輕輕一笑，“霍家工程隊還沒進場，他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就一個字不會說，以防意外，估計要等開工他纔會過來開心彙報。
你看我讓他擡東西出去，他擡出去之後肯定不會馬上回來，而是在那邊招呼事，跟人問下喝的感受什麼的。”
李建國好奇出門，走過拐角瞄了一眼，還真是如此，回到辦公室頗爲感嘆：“你說那個精英教育...很費錢吧？”
“無非就是學以致用，個人想搞當然費錢，公共教育大家共享，就沒那麼費了。畢竟目標不一樣，他這種是要接家業的。”
李建國點點頭：“其實我們也是一樣，國家的家業可比他們這種家族大得多了，不過這裡頭問題也多......咱們多數人只要把本職工作做好，能愛崗敬業就達標了....對吧？”
前面說得還挺肯定，後面建國同志說得就有些心虛。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李一鳴看看父親鬆了口氣的模樣，“你當初想把我培養成什麼？”
看着兒子清澈的雙眼，李建國不由伸手輕輕摸了下兒子的頭，嘆了口氣：“說真的，其實我也沒怎麼想，你退學那天我想讓你學開車的。”
“所以，這就是家長的問題，孩子以後要做什麼要早點想，早點試，興趣是從生活中來的，最基本的就是懂得什麼是生活，生活裡頭纔有大學問......”
李一鳴搖搖頭，呼了口氣，“哪能個個都當科學家，而且社會就是學校，總不能學校教一套，出去又是一套。”
“唔......”李建國微微點點頭，“嗯，我剛纔想着，全民教育要挑最好的老師...比如說數學可以挑陳景潤，他要是上電視大家一定愛看.....”
“不行的！”李一鳴噗嗤笑出聲，搖頭，“他不可以。”
“爲什麼？”李建國有些奇怪，“他不是最好的嗎？”
“做學問和傳授知識是不一樣的，我覺得他不會教，他走路還會撞樹呢......而且我們也用不着教那麼深的東西，分成級別，拆散成爲知識點，要和生活應用結合起來。”
李一鳴想了想，“組織人來編教案時帶些曲藝團的，形式活潑一些，當成文化娛樂一樣處理。”
曲藝團...李建國想了想：“相聲大家都愛聽，這數學可以弄成相聲嗎？”
“當然可以，相聲是語言的藝術，內容可以是我們指定的，但終歸要組織人來編，一定要有趣，把生澀的知識變成有趣的節目，這意義非常大！”
“好！我知道了，”李建國看看兒子，“每一門都是這種？”
“對，每一門都用這種方式。雜技裡頭就有很多物理知識，魔術裡頭就有化學知識，集思廣益，喜聞樂見，寓教於樂，這才能做到全民教育。”
李建國仰頭想了一會：“這個效果會比專門上課好嗎？”
“並不是說就完全取消掉上課的形式，但要改成另一種，就是這些老師也要學習，他們一邊學一邊給學生答疑，我們現在是學生固定在一個教室，老師到處跑，但接下來，就是老師固定在一個專業教室，像是辦公室一樣了，只要想學的人都可以去上課。”
李建國點點頭：“那再往深處學的話你打算怎麼做？不考試了？”
“要考試，考知識點，隨時可以考的，可以用電腦隨機出題，...每個人都有學習手冊的，掌握一個蓋一個章。而且我們這些題目也都是全國統一命題，有個題庫，他們隨時可以去考試，......”
李一鳴想了想，看着父親，“學什麼，學到什麼程度就看他自己想要做什麼職業。如果說他就想當個廚師，那跟想當醫生的人學的內容就不一樣。真正天賦出色的，那就可以組織進修，......”
“這樣倒是時間更自由了，不過你不怕有人都不學？”李建國又冒出個問題，雖然大家知道知識很重要，但也真有人很懶不想學東西。
“所以，就是學習也要有相應的組織，我覺得按着興趣編成十幾個人的班組這個辦法可以用。”
“什麼意思？你們現在不也是有班級年級...再怎麼編？”
“不是那種。”李一鳴看着父親，“你沒注意到嗎，小孩子喜歡跟着大孩子玩，這是天性。現在學校是同年紀的放在一個班裡頭，......沒有帶頭的。”
“不是有班幹部嗎？”
李一鳴搖頭：“那不夠，要另外編隊，從大人到小孩子，十個一組。”
“這...有什麼特別的作用？”
“凝聚力更強，而且目標更明確，比如一個大廚帶學徒，大孩子小孩子，言傳身教還可以加入各種實踐課。”
李一鳴看看父親，“這個其實我是跟部隊學的，好處做了就知道了。這個事，定下來就可以在這次寒假時開始操作。”
幾聲電話急促響起，李一鳴端着杯子回到桌後。
李建國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自覺地轉身看着地圖，輕輕摸着下巴的胡茬，出神。
相比較全國動員搞運輸生產，這麼編組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指定一下罷了，不過十個人一組這種部隊的方式，真的好用嗎？
一時間李建國腦子也跟着瘋狂轉動，從自己小時候想起，再到邊上的人，生產隊，村裡鄉里，大院，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小孩子跟着大孩子身後跑，不過好像大孩子不太願意帶小孩子玩，可現在加上了大人，又有國家規定的分組......跟着一起學習...有意思！
所以說全民教育是這個意思，不管老幼…...
那這裡頭又會有什麼問題呢？
…...
“陳生啊！”李國寶臉上笑眯眯，餘光不住打量着陳查理。
他其實有些羨慕這傢伙的好運氣，就是個做小生意的，去了內地撞上這天大的機緣，可是.......
這傢伙的公司被李家旗下的廣告公司合併之後，按說應該好好做事，怎麼莫名又跑來...看一鳴......
再看這傢伙眉間氣色灰暗，精神不佳，奇怪，難不成是被我家誰欺負了來告狀？
若是真出這種事，可就不太好了！
“是一鳴叫你們來的？”李國寶親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