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博藝覺得,自己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了,很可能就會落入這樣的麻煩裡頭。他們公司是有專門的法律顧問,可這是經濟犯罪的,他這要是被栽了個故意殺人啥的那這律師真沒什麼辦法。呂博藝腦子裡頭開始琢磨自己該怎麼說顯得他沒嫌疑,就這個時候張大道拍了拍手:“別編,曲胖子家裡有裝監控,你最好說實話。”
呂博藝下意識的就想反懟回去“有監控還問我”。可實在沒敢說出口,他覺得張大道他們應該是沒監控的,可被對方這一說,讓他編瞎話的想法沒了,萬一呢?萬一真有個監控或是錄音啥的咋辦?說瞎話不是更慘,他只能苦笑道:“真的,真就是去找他交接工作的。有一分大客戶的聯繫方法在他哪兒。我們老闆擔心他帶着客戶跳槽,這才讓我找他去的。我找他都好幾天了,這胖子神出鬼沒的真不好找!”
“交接個客戶聯繫方式,你在哪兒待好幾個小時?還順便吃了個午飯和胖子喝酒抽菸?你們客戶挺多啊?得有幾十萬個吧?得交接這麼久。”影帝在邊上陰森森的就透露出了一點消息來。
呂博藝一下僵住了,臉上變顏變色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是,我是和他聊了。我不這樣不行啊!我不這樣他不把客戶名單交出來啊。那老混蛋就一個勁的說自己有多難。他能有我難?我老家是山區的,父母都是農民。沒有養老金,得靠我贍養吧?我弟弟在讀大學,得我供吧?我在魔都還有個房子要供房貸,車子要供車貸。孩子上學一個學期就是一萬多!誰他娘容易了!那死胖子這麼多的錢,還要佔着位置。還說自己難,還不肯把客戶資料交出來。我能怎麼辦?”
“所以你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他弄死了?”張大道冷不丁的飛快問了一句,語速快的都趕上華少了。
“是啊~”呂博藝完全是下意識的,可瞬間就發現不對勁了,連忙道:“不對不對,你這是誘供。”
張大道理都沒理他轉頭看向影帝:“錄下沒有。”陳訴句不是疑問句。
“錄下了,後面他說不對也錄下了,不過剪輯下沒問題。”影帝一臉的淡定拿出一根錄音筆。
“你,你們怎麼這樣啊!”呂博藝心臟都快跳炸了,這個事兒太坑人了。這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啊,
張大道半點表情都沒有,順勢就道:“放心,備用的。要是你能提供有用的線索,我們還是會放你一馬的。你也知道年底了,積壓的案子多了我們不好過。實在不能儘快破案,那就只能抱歉了。”
呂博藝連忙就道:“真不是我,我就是灌他酒,等他喝醉了偷偷就把客戶的聯繫方法拿了。我走的時候他還活着的啊!而且那點酒喝不死人的。他酒量可大了我看過他喝兩斤白的都沒醉!”
“他又不是喝酒死的。人家是跳樓死的。”張大道翻了個白眼。
“跳樓死的?艹,跳樓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呂博藝沉默了得有三五秒,跟着一下明白過來了,立馬就怒了。
張大道攤了攤手:“沒說和你有關係啊。找你瞭解下情況嘛~那啥,曲胖子爲什麼被你們公司給開除了的?”
“哼~”呂博藝歪了歪頭壓根沒準備回答。
影帝笑了:“沒關係,不說就不說吧~反正法醫那邊記錄還沒出來,我打個電話讓他們改下就是了。該成酒精中毒被推落的?嗯,這就沒問題了。反正那種血呼啦的屍體他們也不願意弄。”
呂博藝臉色瞬間就變了,他自己是那種喜歡走歪門邪道的人,遇見了事情也覺得別人會走這種路。這傢伙一下就慌了,連忙道:“他是做了個連環局,給一個皮包公司做一筆過橋借款,然後抵押用的物業有多重抵押,我們的償還優先權沒有特別註明。以爲你他是審覈人,所以審覈不細有責任。公司這筆錢可能收不回來,會虧5千萬。”
張大道轉頭看向影帝,影帝點頭道:“金融公司說拿客戶的錢投資股票、基金,可其實不一定就投了。他們有更賺錢的買賣,現金流大了以後可操作的空間很多。比如說過橋貸款,有些人沒法從銀行借到錢就找金融公司。幾天就是5~6個點的利息。”
張大道一樂:“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賣的沒有買的精啊?”
影帝點頭道:“都是如此的,只要業績能保持一定的增長,就算是虧了,時間拉長都是能賺回來的。何況客戶把錢放金融公司和放銀行差不多。都是長期放着的,當然,遇見股災什麼的就不一樣了。擠兌風潮來了,小公司抗不過破產一片片的。”
呂博藝猶豫了下,道:“那啥,我都說了,你們這個~那個錄音……”
影帝點了點頭,從口袋裡頭把那張破照片拿了出來,遞給呂博藝道:“看看,這個人認識不?把這個說了,那我們就刪記錄。”
呂博藝一愣神,拿過了那照片看了會兒,眉頭一直皺着好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沒見過。嗯,這女的和曲胖子有關係?誒,你等等~我好像聽同時說過。我喊她來!”
呂博藝轉頭就要出去,影帝一伸手就給他拉住了,道:“別動,打電話就行。”
呂博藝乾笑了下,過去用內線電話撥了個號碼,沒兩分鐘,門敲了兩下一個人開了門走了進來。是個女的白領打扮,妝容得體。他一進來,呂博藝就搶先道:“小蓮,你上回說看見曲經理帶着一個小三逛商場,你快看看,是不是這個人!”他說着對影帝打眼色讓他把照片拿出來給那個女同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