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晗建議他順從謝思鵬的心思,去破壞掉烏弗.博尼亞的政變陰謀,甚至她話裡暗示樑遠以及陸彥都會做這樣的選擇,但曹沫看得出她並沒有說實話。
曹沫從牀上爬起來,從公文包裡拿出之前蒐集到的西聯石油資料,將周晗光滑白嫩的大腿當枕頭枕上去,慢悠悠的翻看起來。
“你想了解西聯石油的情況,爲什麼不直接問我?”周晗直覺曹沫的頭髮刺得她大腿肌膚酥癢不己,伸手拿了條浴巾墊在大腿上,見曹沫手裡的材料都是西聯石油對外公開的資料,忍不住說道。
“問你什麼,給你繼續誤導我的機會?”曹沫擡頭看了周晗一眼,說道,“你下次再想誤導我的判斷,能不能拜託勾引得再用力一些?”
“……”周晗沒好氣的將曹沫的腦袋從大腿上搬下去。
“我們這種心地善良的人,當然不希望阿克瓦因爲軍事政變陷入混亂之中,最好是能在烏弗博尼亞正式發動政變之前就挫敗掉他的陰謀,但陸建超、黃鶴斌是心地善良的人嗎?他們首先考慮的還是收益跟風險。通過中間人,向阿克瓦最高領導人賽維義通風報信,挫敗烏弗.博尼亞的政變圖謀,最大的功勞勢必會被中間人拿走,陸家頂多在阿克瓦的投資會受到一些優待,這顯然難以滿足陸家的貪婪——而政變之事,也會促進賽維義加快推動政治變革的進程,等阿克瓦進入民選政治時代,陸家在阿克瓦所獲得的投資優待又必然會被削弱,”
曹沫慢條理絲的說道,
“收益不高不說,還蘊藏着很多未知的風險。我們並不清楚除了烏弗.博尼亞之外,阿克瓦高層是否還有誰也參與發動政變的密謀——很顯然不可能是烏弗.博尼亞個人控制瓦卡軍營,就有信心推翻賽維義政府。也就是,陸家通過中間人向賽維義當局通風報信,依舊有可能無法挫敗政變密謀;甚至挫敗政變密謀之後,猶不能將參與者連根拔起,陸家反而在阿克瓦內部樹了敵……對了,你要不要分析一下,陸家選擇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的好處跟風險?”
“陸家選擇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倘若失敗,會連累西聯石油失去在阿克瓦的業務,這會使得科奈羅湖南岸一系列的投資陷入徹底的被動之中,”周晗沒好氣的說道,“陸家再貪婪、再被利益矇住眼睛,也不可能不考慮這樣的風險……”
“換作別人,說不定就被你說服的,” 曹沫說道,“你看西聯石油公開的資料,規模其實非常小,去年與阿克瓦的克魯瑪油田實際貿易額僅有兩千萬美元而已,折算成原油都不到四五萬噸。而陸家在科奈羅湖南岸建造的煉油廠,最大消化原油能力是每年四十萬噸。所以,你們必然還僞造了一部分交易記錄跟票據,使得陸家相信你們在包括盜採走私原油的渠道在內,實際在西非地區掌握了上億美元甚至更大數額的原油交易規模,這樣才能令陸家下定決心擺脫吉達姆家族,轉而跟你們合作——也就是說,陸家根本不擔心西聯石油會失去阿克瓦的業務,但你們卻不行。要是連阿克瓦這點原油貿易業務都丟掉的話,你們後續連欺騙陸家的僞裝都沒有了……”
曹沫見周晗轉過臉去,不跟自己對視,繼續笑着說道:“怎麼,被我拆穿不高興了?但事實就是如此啊。陸建超、陸彥被你們矇在鼓裡,他們並不擔心西聯石油被逐出阿克瓦會帶來什麼風險,甚至認定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你們就慘了。接下來,我們要不要再研究研究,倘若他們支持烏弗博尼亞成功發動政變,會帶來多大的收益?當然,他們真要支持烏弗.博尼亞成功發動政變,也絕非你們所樂於看到的,因爲到時候他們將直接獲得烏弗.博尼亞的友誼,將徹底擺脫對你們的依賴,甚至還有可能窺破你們的騙局……”
“不錯,我們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陸家動心思去支持烏弗.博尼亞搞政變,但站在你的角度,你不也應該千方百計的阻止他們這麼搞嗎?”周晗問道。
“你要是開始不動這些小心思,大家開誠佈公的坐下來談,多愉快啊?”曹沫問道。
“現在你不夠愉快?”周晗抱膝盯着曹沫問道。
看着周晗纖直修長的小腿以及塗了指甲油的小腳就橫在自己的眼前,曹沫還真沒臉說這樣的談話不夠身心愉悅,笑着說:“原本可以更愉快的……”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嫩足摸了兩下。
周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一瞬間心裡泛起說不出的酥麻感來,將腳從曹沫手裡抽回來,墊坐到屁股下,說道:“你說這麼多,非要拆穿人家,顯得自己有能耐,但最後的結果,無非大家都是去阻止陸家起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軍事政變的心思——而謝思鵬最爲迫切,相信也心甘情願當你的棋子,你甚至都不用出面,完全可以躲在幕後操控一切……”
“問題來了,我能得到什麼好處?”曹沫問道,“我要是擔心陸家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成功得勢後會對付我,爲什麼不跟陸家合作,一起去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甚至說搶在陸家前面,跟烏弗.博尼亞談判?陸家是家大業大,但他們的根基在國內,我相信在西非,他們能給烏弗.博尼亞提供的幫助,還不如我呢!”
周晗語塞,怔然坐在那裡,實在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去反駁曹沫。
曹沫伸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直接按了免提,撥給沈濟:“睡了?”
“還沒有。這兩天的郵件積了一堆,還在回郵件——你是想問我跟陸建超通電話的事情?”沈濟說道,“怕打擾你,還打算明天再跟你說呢,陸建超在電話裡沒有說太多,只是說周晗離開泰華的事,他們能接受……”
“他們能接受就行了,大家都還是朋友哈,”曹沫笑了笑,說道,“對了,你也應該想到陸建超知道烏弗博尼亞密謀發動軍事政變的事情不會無動於衷,你有沒有想過搏一把?”
“怎麼搏?”
“無論是押大還是押小,”曹沫說道,“押烏弗博尼亞,好像能賺不小呢——我估計陸建超要做選擇,也可能會將籌碼押烏弗博尼亞!”
“……”沈濟在電話那裡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跟阿巴查現在就去你房間,沒什麼不方便吧?”
“那你等個兩分鐘,讓我們把衣服穿起來。”曹沫厚顏無恥的說道,好似他跟周晗正光溜溜做遊戲似的。
沈濟與阿巴查還真過了兩三分鐘才敲門進來。
沈濟看着周晗拿薄衝鋒衣包裹着曼妙的嬌軀,光溜溜的腿赤足踩在鬆軟的地毯上,看着就像是衝鋒衣裡什麼都沒有穿似的,笑着跟曹沫說道:“你這是要讓我們都嫉妒死啊!”
“這沒辦法,”曹沫摸出煙,分給沈濟、阿巴查,說道,“說說你們的想法。”
“以陸建超的性子,真有可能會押注到烏弗博尼亞的身上,而倘若陸建超親自到阿克瓦來,也不難借投資洽談的機會,跟烏弗.博尼亞直接見到面,”沈濟點上煙吸了兩口,沉吟着說道,“我也知道真叫他們成功得手,對你在卡奈姆發展是很不利的,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插手……”
“爲什麼?”曹沫問道。
“我是下午猛的意識到這點,晚上都是在琢磨這個事,”沈濟說道,“且不說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的成功可能性並不高,就算成功發動政變,更大可能也僅僅是暫時控制佩美地區。然而以歐美爲首的國際社會,這些年一直都試圖結束阿克瓦的軍政府統治,甚至不惜實施經濟制裁,近年來因爲賽維義接受談判,承諾推進政治變革,外部的經濟封鎖才稍稍寬鬆下來,阿克瓦內部也應該有大量親西方的勢力存在,他們是內部推動政治變革的主要力量。而如果烏弗發動政變,國際社會對阿克瓦的經濟封鎖,就有可能變本加厲。也就是說,到時候即便支持烏弗博尼亞發動政變,能在阿克瓦獲得大量的廉價資源,卻也必須通過走私才能進入外部市場。陸建超他們原本就不介意做這個勾當,但你願意去做嗎?另外,國家對外的態度,歷來都奉行不干涉內政的原則,烏弗能成功發動政變,國家大概率也會予以承認,但絕對不希望看到有華企參與進去……你一定要搏一把,我建議你將籌碼押到賽維義的身上,阻止這個國家發生不可預測的變亂——當然,這也有難以預料的風險,我們最好還是按兵不動,觀望形勢……”
“好,我再認真考慮一下。”曹沫說道。
沈濟、阿巴查離開房間,曹沫關上房門,見周晗還若有所思的貼着他身後而站,說道:“是不是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多聰明?當然,我也沒有指望一個女騙子能有什麼國際視野……”
周晗不得不承認沈濟看問題的視野跟角度是要比她高,但曹沫譏諷刺她只有小聰明,心裡很是不爽,說道:“你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最後的結果還不是擔心看到陸家支持烏弗博尼亞搞政變有可能得勢?”
曹沫伸手抓住周晗的翹-臀,告訴她說道:“我繞這麼大彎子,是要你少耍點小聰明。”
周晗漂亮的杏眸瞪着曹沫,將他的手從翹臂上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