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把玩着那把刀子,忽的想起,以前電視劇裡有女主因爲男主移情別戀而割腕殉情的情節。以前她對那種情節總是嗤之以鼻,覺得女主實在太傻,爲了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白白搭上自己一條性命,實在是愚蠢到家了。
可是現在,她卻忽然理解了那種失去愛人痛不欲生的感覺,那種你明明活着,卻分明的感覺着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殆盡的感覺,那種沒了生的希望只求一死的決絕。
握着刀柄的右手掌心沁出涔涔汗漬,鬼使神差的將那刀刃放在了自己左手腕兒處。
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將這把鋒利的刀按下去,頃刻間便會有汩汩的鮮血如泉水般涌出,屆時自己便會在這成河的鮮紅中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點點的消逝,直到沒了痛苦。
嘴角兒扯出一道悽美的苦笑,閉了閉眼,咬了咬牙,右手使勁兒,將那刀柄壓了下去……
咣噹一聲巨響,蘇紅顏驚得一個激靈,神識頓時清亮過來。
“主子,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想不開的,你竟然要尋短見!”
柳兒打了洗漱水進來,正看着蘇紅顏閉着眼睛拿着刀子,對準左手腕兒割了下去。
嚇得她一聲驚叫,水盆應聲落地,水漫金山的到處流淌着。
顧不上收拾,瘋了般的跑過了,一把奪下蘇紅顏手中的刀子丟在地上,抱着蘇紅顏失聲痛哭起來。
“主子,你可不能想不開,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柳兒怎麼活啊!”
柳兒一邊哭,一邊猛力搖晃着蘇紅顏羸弱不堪的身子,直搖的蘇紅顏感覺自己全身骨頭彷彿散了架一般的癱軟着。
扶額,低頭望了望眼前柳兒如風鈴般搖動的腦袋,感覺一陣眩暈。
無力的伸手,將柳兒的雙手握住,“別搖晃了,再搖晃,我自殺未遂也要被你晃死了!”
“……”柳兒擡頭,定定的望着蘇紅顏,一字一頓的道:“主子得答應柳兒,以後不再動輕聲的念頭,否則柳兒便與主子同赴黃泉。”
噗,蘇紅顏終
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那眼淚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伸手胡亂的撫了一把柳兒滿頭的烏髮,笑嗔道:“你這小妮子倒會說笑,誰要與你共赴黃泉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要自殺了?”
“那主子方纔拿着刀子是在做甚?”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可別說你是在修指甲!
“我……”
蘇紅顏詞窮,柳兒與自己情同姐妹,對自己情深義重,着實讓她感動,她實在不忍再讓她爲着自己難過。
“主子方纔是在做甚?”
柳兒見蘇紅顏不語,又自追問了一句,眸光堅定,彷彿只要蘇紅顏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便不會善罷甘休。
“我,我只是想試試這刀快不快。”
吐,此話一出,蘇紅顏自己都被雷到了,哪有人用自己的鮮血試刀的,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嘛!
“主子這謊話說得實在不夠高明,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騙呢。”
柳兒說着,卻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起身撿了刀子,去外廳收拾殘局去了。
蘇紅顏無語的望着柳兒忙碌的身影,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如今自己落難,也苦了這柳兒跟着自己遭罪,自己方纔卻竟然想要割腕,真是想想都覺得混賬,她都對不起待她一片赤誠的柳兒!
她蘇紅顏又不是離了男人就不能活得女人,一個移情別戀的夜落宸就讓她要死要活的,實在愧對她二十一世紀獨立自主新新人類的稱呼!
想及此,蘇紅顏心裡反倒一派平靜了,再看那紙休書竟也不覺得難受的要死了,很是淡然的疊好,放進妝臺上一隻首飾盒內。
也罷,往事已矣,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從現在開始,她蘇紅顏要過全新的生活,去他的夜落宸,去他的男人,她蘇紅顏不需要,沒有男人,她照樣活得瀟灑快樂!不,是要活得更加瀟灑,更加快樂!
入夜,蘇紅顏推了推趴在自己牀上直打哈欠的柳兒,“你去睡吧,我沒事的。”
柳兒因爲擔心蘇紅顏又想不開
鬧自殺,所以堅定的打算寸步不離蘇紅顏,省得她又胡思亂想。
“不,我不困。”
柳兒態度堅決不容拒絕。
蘇紅顏一臉暴汗。
扶額望了望房樑,這人真心不能犯渾,犯渾的結果就是讓自己失去人身自由。
“還說不困,你眼皮都打架了,還是去睡吧,我不會想不開輕生的,你放心,保證你明天能夠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囫圇主子。”
蘇紅顏不死心的拉着柳兒,“再說,你不睡我還要睡呢,困死了!”
一邊說着,一邊打個哈欠,示意自己真的困得不行了。
“主子困了就睡吧,我在這兒給主子守着,你就安心的睡吧。”
柳兒仍自嘴硬的扛着,只是依舊哈欠連天。
蘇紅顏無力的翻着白眼兒,這小妮子還是個固執妞兒。
“你在這兒我睡不着,你趕緊去睡吧,你房間就在我隔壁,有什麼事情我一叫你就跑過來了,沒事的。”
“可是……”
柳兒仍是一臉猶豫,有些不相信的望着蘇紅顏。
“去吧,去吧,我保證你明天一定會看見神采奕奕的我,不然你殺了我!”
何其悲催,有這樣對着自己婢女苦苦哀求的主子嗎?真是節操滿地,三觀盡毀啊!
“那好吧,有事一定要記得叫我啊。”
柳兒這纔不甘願的打着哈欠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將屋子掃視了一遍,將屋內能當做兇器的物件兒悉數收走。
“喂,那是我的衣服,我的裙子,你給我收走做甚!”
蘇紅顏萬般無奈的看着柳兒如皇軍掃蕩般的將自己屋子席捲一空,最後竟然連她的衣服都不放過,着實讓她嚇了一大跳。
“趕明兒一早柳兒過來伺候主子更衣,主子晚安,做個好夢。”
柳兒說着出去,回手將房門帶上。
只留蘇紅顏獨自一人望着忽然空蕩的屋子,一臉憂鬱的自哀自怨。
人果然不能犯渾,犯一次渾,便信譽掃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