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連過了幾日,聽聞千瑾辰的婚約已經日夜緊密鑼鼓準備中。
“今天起來的這麼早?”白爍胤啓脣道:“該不會是被什麼夢給驚醒了吧?”
我搖搖頭,淡笑道:“哪有,我只是覺得這幾天度過的太平靜了,總覺得有什麼陰謀在等着我,所以害怕睡不着了。”
“哦?是嗎?”白爍胤挑眉,微笑道:“我想就算有人想害你,還得過了我這個防線才行。”
我但笑不語,小書已經推門而入……
“郡主娘娘,要梳洗了。”小書言笑吟吟道,其實我很爲小書感到高興,最起碼她可以不用爲趙梓感到掙扎了,但也有可能她是故意在我的面前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我還是願意去相信她是真的忘了趙梓。
我笑了笑,道:“好的,你放那兒吧,我與陛下還有事要談,你先下去吧。”
“那奴婢告退——”小書福了福便轉身離開。
待小書走後,白爍胤不解道:“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的?”
“你當真以爲我有事要和你說?”我失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小書是否真的忘了趙梓罷了。”
白爍胤聽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向我投來不解的目光,緩緩道:“你想怎樣做呢?”
“我也不知道。”我聳聳肩道:“可能我就是想讓小書去休息休息,順便能忘了趙梓罷。”
白爍胤愣了一會兒,隨即好笑道:“江水藍,我開始覺得你有些無奈了。”
“哦?”我挑眉道:“看來我江水藍也有讓景皇佩服的一天了,是嗎?”
白爍胤莞爾道:“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不止收了千瑾辰,連冷無情都收爲己用,我看你已經用不着我了。”
“那可不一定——”我回眸看着白爍胤,笑道:“也有可能將來的某一天我會用到你呢。”
“那我就等待那一天了。”白爍胤淺笑道:“罷了,應該說正事的時間到了。”
我蹙眉道:“我知道,我想再千瑾辰婚約之前,將梔子救出來,因爲千瑾辰成親過後,我可能……”我頓了頓,剛想開口繼續說下去,白爍胤揮手打斷,微笑道:“我知道,等千瑾辰成親過後,你可能沒心情在管梔子的事了,對嘛?”
我垂下眼簾,嘆息道:“我感到很抱歉,在你面前說這種話,但這是我最真實的話。”
“我一點都不介意。”白爍胤捧起我的臉,輕笑道:“你終於願意在我面前和我說一次真話了,這不是賭氣的話,也不是騙我的話,我沒有很生氣。”
我怔了怔,鑽眉道:“我在你面前,說千瑾辰的事,你竟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還是你已經……?”
“不要胡思亂想。”白爍胤放開我的臉,勾脣道:“我沒有說我不在愛你,我只是認爲你願意在我面前敞露心扉,這是我最開心也是最值得的事。”
我承認我很感動,但也沒到痛哭流涕的時候,我咧了咧嘴角道:“是,我知道。”
“那麼我會盡力
去救出梔子,我也不希望我的女人每天都這樣愁眉苦臉爲了一個侍女。”白爍胤邊說,便起身理好衣服,朝我微微一笑道:“我想你先梳洗好了,我先去問候一下宮染夜。”
我頷首,悠悠道:“我希望這次的問候,能問出點成績來,記住我不想要失望。”
“定當盡力。”白爍胤嫣然道:“相信我,白爍胤這點功力都沒有,還能保得住整個玖月王朝嗎?”
我笑了笑,沒在說話,白爍胤輕咳幾聲道:“那我走了——”
我點點頭,目送白爍胤離開,其實他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討厭了,也沒有一開始的不習慣,反而現在他不在我的身邊,我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習慣,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也是時機忘了千瑾辰了?
我呼出一口氣,轉而梳洗過後呆坐在一旁,雖說我還是對千瑾辰有那麼一點的希望,但可能在過後幾天的時間內,這都會被打破,所有的防線將在一剎那間崩塌,我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到時候我只需要微笑着和千瑾辰說:“恭賀你,成親了——”
縱然心裡想的很美好,但是還是有酸酸的感覺,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我是不是能和現在一樣,依舊能這樣淡笑着和千瑾辰說話,面對他的時候心如止水就好……
“叩叩。”敲門聲驟然響起。
我理好情緒,莞爾道:“進來吧。”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千瑾辰,我感到受寵若驚的看着千瑾辰,抿脣道:“瑾王,你這是?”
“我是來送喜帖的。”千瑾辰將喜帖扔在我的桌上,擡眸看着我,揚起嘴角道:“五日後,我的大婚典禮即將舉行,我很希望也很盼望郡主能來,希望郡主不要讓我失望。”
我足足愣了片刻,是因爲他的話還是我做好的準備已經沒用了?
我深吸一口氣,淡笑道:“是嗎?那真的要恭喜瑾王了,請瑾王放心,本郡主一定親自到場,爲瑾王祝賀……”
我頓了頓,粲然一笑道:“恭賀你,娶親了——”
千瑾辰身子微顫,沉聲道:“謝郡主的話,本王一定會如郡主所願,成親過後會對王妃溫柔盡職,也會如郡主所想,一輩子終生摯愛王妃一人。”
“是嗎?”我閉上雙眸,無聲嘆息,道:“水藍相信瑾王的話,請瑾王務必對您的王妃好到不能再好的地步。”
千瑾辰忽然轉過身體,直勾勾看着我道:“郡主是真心的嗎?是真心的在祝賀我娶親嗎?還是與我之前一樣?”
“之前有什麼不一樣呢?”我笑嘻嘻道:“都一樣啊,瑾王何必想太多了呢?況且陛下對我真的很好,我已經愛上白爍胤了。”
聞言,千瑾辰猛的擡頭,微張雙脣一個字一個字頓道:“請郡主在說一次。”
“我已經……”我隱忍即將爆發的淚泉,回他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愛上白爍胤了。”
視線相交在一起,卻永遠都不可能在擦生火花,看着那一雙看透前世今生的眼眸,我曾經淪陷過數次的眼眸,至今
仍讓我唏噓不已的神情,我已經無法自拔……
原本平靜安寧的早晨,卻因爲千瑾辰的一句話讓我打翻了這一天我預備好的心情。
“祝福,百年好合。”千瑾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我沒有看到他的表情,我想不可能是我想看到的那一種幸福洋溢的臉色,我倚在門口,看着空蕩蕩的門外,身影雖然絡繹不絕,但始終不是我想要的那一抹熟悉到心痛的身影。
“郡主娘娘,您要吃早膳嗎?”小書忽然出現在我眼前,眨眨眼睛看着我道。
我搖搖頭,淺笑道:“不需要了,陛下回來了嗎?”
“沒呢,陛下擔心郡主娘娘的寢食難安,所以便叫小書回來照看娘娘您。”小書擰眉道:“娘娘,您剛纔是哭了嗎?”
我一愣,隨即決然道:“沒有,我怎麼會哭呢?面臨五天後的瑾王大婚典禮,我哭是不吉利的。”
“倒也是……”小書自認的點點頭道:“娘娘如此的愛着瑾王,是不會讓瑾王感到壓力的不是嗎?”
“是啊。”我嫣笑道:“我一直都會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這是我的使命,這是我給我自己的使命,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小書沒有搭理我,她扶我進了屋內,讓我坐下,不等我同意,便把早膳端到我面前,不悅道:“不管怎樣,娘娘一定要吃一些,不然身體會熬不住的。”
我推開面前的碗,蹙眉道:“我說過了,我不想吃,就不要吃,哪來那麼多有的沒的命令?”
“娘娘,您沒了好身體,怎麼證明你一點都不在乎瑾王呢?”
我渾身一顫,望着小書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書長舒一口氣,與我並排同坐,微笑道:“娘娘,人這一生,無非爲自己而活,或是爲愛的人而活,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是這樣想的,比如娘娘您,如果您是真的喜歡瑾王的話,就更應該放了瑾王,讓他更加幸福不是嗎?畢竟現在您貴爲玖月王朝的貴妃,這是不是能改變的事實,讓瑾王成親,既可以兩方不在繼續牽掛不忘,又可以讓陛下有了安寧之日,這是兩全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爲呢?”
耳聽小書的勸解,在心裡認爲她的話是中聽的,是有道理的,但爲什麼總是不願去接納這一說法,或許是我太過於自私了,在我眼裡,我想既擁有千瑾辰,又可以讓樓蘭保住,自己也不用面臨生命危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這裡是亂世,終究利益是不能兩全其美的。
我頷首,笑道:“小書,自從喜歡上趙梓後,就變了這麼多?”
“哪有。”小書面紅,嗔道:“我只是認爲陛下要比娘娘辛苦的多,娘娘您也要爲陛下考慮考慮不是嗎?在這個亂世,有一個男人可以爲了您面臨江山的威脅,可以去竭盡全力爲您去救一個侍女,放下帝王的身份,這並不是紙上談兵的表面話。”
“小書,你話太多了……”身後響起莫名的聲音,我轉而回頭笑道:“沒想到你都親自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