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緣在一旁推了推秦昂天,對他悄聲問了一句:“剛剛石穿先生和你的話裡有一個詞我也不是很明白.龍騎……那是個什麼組織麼?”
秦昂天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千緣道:“那是個秘密,你千萬不能告訴第二個人。能保證麼?”
千緣趕忙點了點頭,而後又幹脆的搖了搖頭,道:“算了,你們還是不要告訴我爲好。既然是個秘密就讓它永遠都是個秘密吧。”
秦昂天笑了笑道:“秘密那也是對其他人說的,咱們之間還哪兒有什麼秘密可言?我偷偷告訴你,那個所謂‘龍騎’是史前生物愛好者研究學會,裡面一羣科學瘋子外加探險神經病……”
千緣聞言不由得捂嘴偷笑了一下,雖然她明知道秦昂天是在騙她,可是剛剛那句話仍舊讓她感覺到很高興。有的事情不能點破,有的事情不能追根,但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卻不能有所敷衍。很多男人不懂得這個道理,這也是爲何很多人總在說女孩兒心思太難猜的緣故。她們要的並非什麼結果,她們需要的只是你的一個態度。
看着千緣和秦昂天親密的模樣,石穿在一旁靜靜的笑了笑,而後對她們道:“你們兩個就不要在我面前這麼膩着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等太久的吧?”
千緣聞言趕忙不好意思的坐正,白淨的臉上透出了一抹紅暈,人兒溫婉恬靜淡淡一笑便讓人醉了。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看樣子這句話沒錯。
秦昂天則依舊那副小痞子的模樣,大咧咧的翹起了二郎腿,對石穿問道:“事情倒是不難辦,可問題是我們找到之後怎麼聯繫你?別告訴我你要用電話……”
石穿搖了搖頭道:“不需要這麼麻煩,這些天我會去成都一趟,同時也會在暗中看着你們,如果你們兩個都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千緣就在四合院的門口掛上一盞小燈。晚上我會主動來找你們的。”
秦昂天一拍額頭,有些痛苦的叫道:“爲什麼我反而覺得更麻煩了……”
千緣卻是又一次糊塗了起來,不解的問道:“石穿先生,你既然要去成都,又怎麼能同時看着我們?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們也跟着去成都?同時,在成都也找一個四合院?還是……”
石穿笑着打斷道:“沒有那麼麻煩,你們就在北京就好。幫我查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然後我會主動聯繫你們的。”
雖然石穿仍舊這麼說,可是千緣仍舊有些擔心的問道:“可是……石穿先生,這些天你還要出去麼?不如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們找到之後自然會把消息送過來給你。”
石穿忽然神秘的一笑,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出去了……”
四川成都,武侯區一間貌似普通的民房裡,三個人影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水和飯菜。只是桌上的氣氛卻並不像是在宴飲,反而顯得有些壓抑。
房間正中,一張寬大的沙發椅上端坐着一個青年人。身上穿着一身休閒裝,身材很是勻稱,而且看着他的胳膊便能發覺出他的孔武有力。忽然,那青年人擡起頭,衝着對面兩個人笑了笑,屋子裡的光亮打在他的臉上映亮了他那清秀的容顏,赫然便是石穿!
“存義,小羅,之前就跟你們說過。我這次來不是爲了蹭飯吃的。”石穿的樣子看上去比對面兩人小了一輩,可是說起話來石穿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也一點不拿對面的兩位老人當做外人。也確實不需要當成外人,其中的老爺子當年就是他的部下石穿替他當過子彈。那位老奶奶當年被困山洞之中,也是他捨命搏殺之後救了出來。
一對夫妻,兩條命竟然都是石穿救下的,他當然不需要和兩人再怎麼客氣。而更重要的原因在於,這兩人已然是石穿的朋友,石穿從來不和自己的朋友客氣。
李存義佈滿皺紋的老臉笑了笑,舉起一杯白酒,對石穿道:“老大,我知道你這次是爲了正事而來,可是……嘿嘿,你也看到了。我和羅月還不知道能活多久,要是再不和你好好吃喝一頓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一句話,說的滿是滄桑和悲愴。一旁的羅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輕輕拐了一下李存義的胳膊。
李存義趕忙醒悟了過來,自嘲的道:“你看看我,呵呵,這人老了就愛這麼傷春悲秋的。不喝了不喝了,老大,我們說正事要緊。”
石穿忽然擺了擺手,順手將身旁的一瓶尚未開封的茅臺拿了過來,一把扒開瓶蓋。
他舉起酒瓶,對李存義道:“老夥計,當年在藏南戰場上的時候咱們是一起過了命的兄弟和同志。我爲你流過血,你也替我賣過命。我們一起扛槍一起扛旗一起衝鋒,我們先鋒營差點就打到了新德里!過癮啊,現在想想我還是覺得那段日子過癮。五萬人打敗了二十萬人,哈哈哈……來,第一杯酒。敬咱們當年的那段日子。”
說完,石穿猛地舉起酒瓶直接衝着喉嚨咕咚咚的灌了下去。嚇得羅月驚慌失措,這樣還沒吃飯就直接飲用烈酒對於身體可是傷害極大的。可一旁的李存義顯然沒有勸解的意思。他也跟着“哈哈”一笑,猛地喝了一杯酒。
一下子,本已經蒼老不堪的面容霎時間便重新泛起了一片紅光,好像他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個鼓角崢嶸的歲月當中,依舊是那個能夠衝鋒陷陣的李存義。
石穿灌了好一會兒方纔停下,哈了一口氣,酒香十足卻是眉梢眼角沒有一點醉意。
他再度舉起了酒瓶,對李存義道:“當年,我們連一起開赴藏南的一共有兩百三十四個兄弟,最後撤兵的時候還有八十六個。673高峰……大部分的弟兄們都是死在了那個地方。我記得,小董和張嘎子他們都沒有了親人,骨灰至今還留在藏南的土地上。存義,第二杯酒,敬咱們那羣死去的兄弟。”
“敬兄弟!”李存義聲音顫抖着說道,眼眶已然開始泛紅。
兩道酒水被潑灑在了地上,緊跟着更多的酒水便再次灌進了自己的喉嚨裡。李存義和石穿兩個人又是幹了好大一口酒水,而後才停了下來,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慢點喝,慢點喝!你那破肝臟能撐得住麼?”一旁的羅月終究是有些擔心,趕忙在旁邊悄聲的勸解了起來。熟料李存義卻根本沒有一點覺悟,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後便自己給自己倒了另一杯酒。這一次,他率先舉起了酒杯,對石穿道:“連長!這第三杯酒,讓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