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鎮這邊歡笑嬉鬧,氣氛輕快怡然。
而京城。
此時,天陽京都的上空彷彿籠罩着一層陰雲,大街上人心惶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緘口寡言。
慈寧宮。
“月汐,你說純丫頭會有帶着那塊玉佛吊墜嗎?”太后歪躺在軟榻之上,月汐姑姑正往碳籠中夾着木炭,林公公守在殿外。
“會的,太后娘娘賞賜的物件,又是太后您親自在大師那裡誠心求得,想必平安郡主一定會歡喜的佩戴着的!”
太后輕輕翻了個身子,嘆息道:“但願吧,月汐,大師的話你還記得嗎?”
“嗯?!”
月汐擡頭看到太后的眼色,當下微微一笑,道:“奴婢記得,大師說平安郡主一生有兩次劫難,一次在九歲,已經過去;還有一次在及笄之年,劫難過後,必有大福!”
“嗯!不錯,純丫頭帶着深厚的福澤,羽兒也能沾些福氣!”太后似乎很高興。
“對了,太后娘娘,大師還說,這平安郡主有解夫之困的福緣,說這福緣也已經過去了,奴婢一直很好奇,不知道羽世子和平安郡主間是否發生過什麼特別的故事!”
太后一聽月汐的話,眼神發亮,“是呢!羽兒此次護送婷丫頭和顥兒回來,匆匆給哀家磕了頭,就回了王府,這幾日也沒來給哀家請安,哀家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要是純丫頭真的做了什麼大事的話,哀家可要好好賞她!”
月汐見太后來了精神,忙走上前,扶起太后,將軟榻前的綿軟拖鞋放到軟榻跟前。
“太后娘娘,別的奴婢就不說了,就平安郡主細心這一點,當真是該賞,自從這拖鞋送進宮中,還有那手套,件件都是心細之人才能做出來的東西,有了這拖鞋,半夜起夜的時候,都方便了許多呢!”
“是啊,哀家這大冬日裡在宮裡待着,就喜歡穿着這棉拖鞋走動,輕便還暖和!”
太后在月汐的服侍下,穿好鞋,站起身,在殿堂裡來回的小步走着。
“太后娘娘,羽世子過來了!”林公公輕腳走進內室,看到太后的心情似乎很不錯,聲調也微微提高了一些。
“羽兒來了,快叫他進來,哀家正想着他呢!”
“皇祖母,孫兒來給你請安來了!”天銘羽在外室的暖籠那烤了一會兒,見身上的寒氣褪去,才進了裡間。
月汐伸手打着珠簾,讓天銘羽進來,面上的笑意更濃,“剛剛太后娘娘還在念叨着世子,這世子就來了!”
林公公從外間搬了一把雕花紅漆的椅子,放到天銘羽身後,月汐轉身去小廚房準備茶水。
“好孩子,最近辛苦了!”太后拉着天銘羽的手,輕拍着,看着天銘羽瘦了一圈的身形,心裡又是心酸又是驕傲。
“皇祖母,孫兒好着呢,不累,早日把胡國的事情解決了,孫兒還想跟着父王母妃到清溪鎮,給純兒下聘呢!”
“呵呵······好好好,是該去下聘了,純丫頭明年就及笄了,今年下了聘,明年就能成親了!”太后說道子孫的親事,雙眸中滿滿的盡是喜悅。
天銘羽看到太后精神不錯,心情甚佳,便準備開口問問關於玉佛的事情。
自從在林家看到那塊玉佛吊墜,天銘羽的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最近因爲尋找密道和胡國暗衛的事情,忙的脫不開身,昨夜從睡夢中驚醒,心緒不寧,故一大早就進宮來想求證一番。
“皇祖母,太子妃娘娘給純兒那枚玉佛······”
“嗯?!你見到了?純丫頭戴了沒?”天銘羽見太后的神情似乎很關注純兒有沒有佩戴,當下脫口而出,撒了個小謊。
“戴上了,純兒很喜歡呢!”
太后眉眼間透露出一股愉悅,對林純的懂事很是滿意,“嗯,不錯,那玉佛是哀家在天元大師那求來的,當初給你純丫頭賜婚,哀家去找天元大師算了算,說是純丫頭一生有兩次命劫,九歲那年的命劫已過,還有爲夫解困的深厚福緣,哀家心生歡喜,便在天元大師那求了那塊玉佛,給純丫頭保平安!”
“命劫?這還有一次是何時?!”天銘羽心裡突突的,不安的感覺從腳底瞬間延伸到心口。
“說是及笄之年,眼看着也要到了,羽兒,你儘快忙完京城的事情,然後帶着你父王母妃到清溪鎮去一趟,一是下聘,二也是陪在純丫頭身邊,有什麼事情,也能照顧一下!”太后嚴肅又關愛的話語天銘羽已經聽不見。
腦海中一直浮現着“及笄之年”四個大字,神思也不知去了何處。
月汐端着剛泡好的熱茶和剛出爐的點心,走了進來,“羽世子請喝茶。”
“啊?!皇祖母,你叫我?!”
“你看這孩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天銘羽擡起頭,佯裝着笑了笑,“皇祖母,謝謝你!”
“傻孩子,和皇祖母有什麼好謝的,哀家老了,有生之年看到你們幾個孫兒孫女都成家,哀家也就知足了!”
“對了,羽兒,純丫頭和你之間有沒有發生特別的故事,天元大師說的爲夫解困,哀家很是好奇呢!”太后看着天銘羽,興致勃勃的問道。
爲夫解困?!
太后見天銘羽再一次陷入沉思,面上掛着急切,月汐站在一邊,早已是洗耳恭聽。
“皇祖母,特別的故事倒是沒有,不過救命之恩,倒是······”天銘羽將林純給自己吸毒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說的過程中,句句話語包含着對林純的愛意和思念。
太后和月汐兩人起初聽到救命之恩,大驚失色,一想到自己的孫兒差點沒命,太后拉着天銘羽的手不自覺的握緊。
聽着天銘羽緩緩到來事情的經過,太后的心中對胡國的憤怒溢滿了胸腔,同樣,對林純的喜愛也更加濃厚。
“羽兒,這件事情怎麼你都不和哀家說呢,要是哀家不問,你是不是就······”
“皇祖母,孫兒知道錯了!”
等到天銘羽離開慈寧宮,太后的心裡還沒有平靜。
“小林子,去打聽一下皇上和安貴妃娘娘的行蹤,讓安貴妃娘娘來哀家宮裡一趟!”
“是,奴才這就去!”
“月汐,你去庫房裡多找些上好的禮物,拿過來!吩咐尚宮局,按照羽兒帶回來的純丫頭的身高尺寸,給純丫頭再多做十套四季的衣裳,首飾也多打造十套······”
月汐一一記下太后的交代,想到平安郡主爲羽世子所做的事情,心裡感嘆。
唐夢玲收到林公公的傳話,立刻換了衣裳,往慈寧宮而來。
慈寧宮門外的小太監給裡間通報,太后親自打着簾子,到了外間。
“夢玲丫頭,快進來!”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唐夢玲見到太后,立刻行大禮。
“快起身,隨哀家進來吧!”
“太后娘娘,怎麼月汐姑姑不在,就您一人啊?林公公還沒回來?!”唐夢玲有些驚訝,這林公公明明只給自己的宮裡的大宮女傳了口信就走了,怎麼自己都到了,他還不見人影呢?
跟隨唐夢玲一起過來的大宮女,見到唐夢玲揮手,立刻退了下去,到小廚房準備茶水。
太后回到裡間坐下,示意唐夢玲入座,“我讓他倆去辦事了!”
“原來是這樣,太后娘娘,您身邊的人太少了,這月汐姑姑和林公公都不在,要是您要喝杯茶,都······”唐夢玲關切的說道。
“沒事兒,哀家用慣了他們兩個,再說哀家也老了,不用再安排那麼多人侍候,人多了,反而擾了清淨。”太后看着唐夢玲,知道她是關心自己。
“夢玲丫頭,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冉丫頭和施雨的事情怎麼樣了?”
唐夢玲聽到太后的詢問,先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又化爲一臉的無奈之色,“太后娘娘,臣妾正準備過兩日來和您說這事情呢!”
“本來大家都擔心冉兒會和小星星相處的不好,可是······”
太后移了移身子,靜心的聽着,面上掛着好奇。
“現在冉兒和小星星的關係,比施雨和小星星的關係還要好,天天陪着小星星玩,結果把自己未來的夫君都給忘記了!”唐夢玲有些哭笑不得,想到每日女兒來自己宮裡請安,開口閉口都是小星星如何可愛,如何好玩,對施雨只是偶爾提那麼一兩句,真是······
“呵呵呵······”這丫頭,估計是和小星星玩的好了,冉丫頭長年在宮裡待着,本就沒什麼弟妹,這小星星一來,反而女兒家的可愛都顯露了出來。
“誒,臣妾都擔心了!”
林公公回來時,見太后和安貴妃娘娘兩人正說着話,便隱在外間一角,等候着太后的傳喚。
“沒事兒,冉兒是個懂事的孩子,施雨那孩子也不錯,成熟穩重,不着急,慢慢來,小林子,進來吧!”太后見到林公公故意露出的衣襬,便知道他回來了。
“回太后娘娘的話,皇上這幾日都在御書房和朝中大臣們商量着對付胡國的事情!”林公公進了裡間,彎着腰,回話。
“嗯,你去看看月汐來了沒有!”太后揮揮手,示意林公公離開。
“是!”
“剛纔羽兒過來了,和哀家說了一些事情,哀家很生氣!”太后把林純救天銘羽的事情和唐夢玲說了一遍,話語中對胡國的厭惡和對林純的讚賞,絲毫不加掩飾。
唐夢玲聽完後,知道太后此次是真的對胡國惱怒了,上次胡國公主打着和親的名義,來到天陽,暗地裡卻想把冉兒娶回國,當時太后娘娘就已經很生氣,這次得知羽世子的事情,估計對胡國的殺意已經到了胸口了!
恐怕天陽這回對胡國出兵,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月汐帶着一衆宮女太監,端的端,擡的擡,帶着一件件貴重的東西進了大殿。
“太后娘娘,奴婢回來了。”
“嗯,讓他們一個個進來,哀家要親自挑選!夢玲丫頭,你也給給意見,羽兒忙完這段時間的朝事,準備帶着定安王和王妃到清溪鎮,下聘提親,雖說這賜了婚,可是該有的禮節都需要一一走過纔算規矩!”
“哀家準備給純丫頭添妝,怎麼說純丫頭的郡主都是哀家親口冊封,今日又得知純丫頭對羽兒的深情,哀家心裡高興!”
唐夢玲笑着點頭,想着自己回去也該好好挑選幾件禮物,讓羽兒帶到林家去,也算是一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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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胡國,一片慘淡。
儘管大多的部落都抱成一團,但還是抵擋不了胡柯訓練的死士的屠殺。
胡柯用無比血腥的手段,滅了一個又一個部落,逼着胡國的百姓就範。
當初在朝堂上反對着胡王,並把胡王綁上天柱的祭祀和大臣們都在家中一夜暴斃,不是中毒,就是刺殺。
胡王也因此被胡柯救下,帶到了皇宮的密室之中。
幾個月的風吹雪打,讓胡王的身體日漸衰弱,如今每日都在用人蔘吊着一口氣。
一號長期沒有信件傳回,胡柯知道,他們定是遇到了困難,只是胡柯對一號的武功很看好,所以並不是很擔心。
如今已經到了三月,胡國的內亂基本上被殺人如殺雞的胡柯鎮壓下來。
亂葬崗的屍骨堆積成山,早已無法用泥土掩埋,冬眠過後的野獸和禿鷹每日都在亂葬崗的周邊和上空流連忘返。
這日,被胡柯抓來醫治胡王的御醫,正膽戰心驚,雙腿顫抖的跪在地上,給胡王診脈,胡柯站在一邊,陰鷙的目光讓御醫額頭上的冷汗堪比洗了臉之後,沒有擦水。
“如何?!”
“嗯?!你當本將軍是眼瞎嗎?!父王要是無恙的話,還會如此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嗎?!”御醫的身後彷彿一陣寒風颳過,背上的衣衫早已溼透。
“看來御醫的舌頭是捲起來不想要了,死臣!······”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王上的身體傷了根本,是不可能恢復的,如今只能用珍貴的藥物續命!”御醫聽到胡柯喊着死臣,立刻腦袋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咚咚的聲音傳到胡柯耳中,異常動聽悅耳。
現今,胡國上到依附胡柯的貴族大臣,下到每日戰戰兢兢,被迫順從的百姓,無人不知胡柯身邊的這一位死士統領,死臣!
尤其是死臣殺人的情景,基本上看到過的人都會是心中一輩子的陰影,揮之不去,午夜夢迴,總是會被噩夢驚醒。
“珍貴的藥物續命?!不知道什麼樣的藥物纔算珍貴,御醫,本將軍不管你用何辦法,在五月份之前,你必須將本將軍的父王治好,最少也要讓他能有力氣提起筆寫下遺詔!”胡柯的話語如一道道驚雷劈在御醫的身上,說完後,轉身淫邪一笑,離開了房間。
“是是是······”御醫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等了許久,見聽不到腳步聲,才緩緩地擡起頭,磕頭的地板上早已被鮮血染紅,泛着令人作惡的味道。
御醫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終於有貨了過來。
看着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胡王,御醫眼中泛起一抹恨意。
“王上,你不要怪微臣,要怪就怪胡柯將軍不該殺光了微臣所有的家人,還讓微臣苟活着來醫治你,等微臣親眼看到胡柯將軍身首異處,微臣就去九泉之下,再向你賠罪!”
對於半死不活之人,要想救其性命,除了溫補之藥緩緩圖之,慢慢的長期治療,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讓其服用虎狼之藥,虎狼之藥一用,兩三個月內,病人會好的很快,並漸漸地精神抖擻,而在之後的某一天,便會在突然之間暴斃而亡!
仿若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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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家,傳晚了,月月此刻正在高燒之中,嗓子冒煙,一想到明天還有五節課要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好期待週末,我最愛的週末,快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