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丫頭莫要胡說,或許駙馬的嫡母真的是病重離世的呢!”儘管三人都知道這中間定有什麼隱情,但是有些話,放在心裡就好!
“王妃,過幾日你和王爺就要啓程,早些帶着香草姑娘回去清溪鎮吧,有些事情,唉······”唐夢玲嘆了一口氣,大戶人家後宅的事情,總是層出不窮,如同後宮一樣。
甚至有的貴族之家,後宅的爭鬥陰私比皇宮裡的陰謀詭計還要來的激烈,香草能有個師父將她平安的撫養長大,也算是幸運的了。
“婷兒,這件事情你暫且放在心裡,若是那日安心公主來看望,說道關於駙馬孃親的事情,若是好事,便罷,若是駙馬的孃親對安心公主不好,你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安心公主!”
千雅雪畢竟是皇室的媳婦,自然一心爲皇家着想,香草的事情望大了說,也算是事關皇室,如果真是駙馬的孃親殘害了香草的孃親,那對於駙馬的名聲也會有損,連帶着對安心公主,對皇室,也沒什麼好處。
只是對於香草,千雅雪想着要是駙馬的孃親安分守己,好好待安心公主,那便作罷,日後自己好好善待香草,給香草找一戶好人家,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皇伯母,婷兒明白!”餘婉婷點點頭,唐夢玲聽到千雅雪的話,也點頭贊同。
“嗯,我和王爺離京前,會讓人把這件事查清楚,不管結果如何,咱們也算是掌握了安心公主府的一個把柄。
婷兒你要記住,你是太子妃,凡是將來對你,對太子有用的人脈,權勢,都要想法設法牢牢的抓在手中,不爲其他,只爲保護太子,保護你們的孩子!”
千雅雪握着餘婉婷的手,想到這會兒王爺定是把兵權都交給了顥兒,日後自己和王爺離京,若是天陽不寧,王爺在清溪鎮也定會過得不安穩。
“王妃娘娘說的對,婷兒,自從你帶着兩位皇孫女回宮,也經歷大大小小不少次暗害和陰謀,日後太子登基,你身爲皇后,不僅要統率後宮,還要把朝臣們的各位誥命夫人牢牢的握在手裡!有時候枕邊風比一切方法都管用!”
唐夢玲也趁機教導餘婉婷,餘婉婷沉思不言,但已經把千雅雪和唐夢玲的話都牢牢記在了心上。
定安王府,天銘顥跟着喬伯直接到了王府的大書房。
大書房是天洪烈平日裡辦公的地方,此時,天洪烈正在靜心擦拭着之前掛在東廂房間裡那柄寶劍。
“王爺,太子殿下來了。”喬伯的聲音在大書房外響起,天洪烈頓了一下,復又低頭擦劍。
“太子殿下,王爺在裡面等您,老奴就退下了。”
“皇伯父,侄兒進來了!”天銘顥對着喬伯點頭,出聲打了招呼,推開門,進了大書房。
“皇伯父,你的身體可好了?”天銘顥彎腰給天洪烈行了一禮,關切的話語脫口而出。
看着坐在桌邊用心拭劍的天洪烈,天銘顥突然感覺到書房裡瀰漫着一股低沉的氣息,似憂傷,似傷懷。
“皇伯父很好,今日叫太子前來,是有一事想要告知太子!”天洪烈放下雪白的錦帕,噌的一聲,寶劍入鞘。
“皇伯父,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天銘顥正欲開口詢問何事,卻見天洪烈雙手舉劍,單膝跪到天銘顥身前。
天銘顥大驚,忙起身欲把天洪烈扶起來。
“太子殿下,且慢!且先聽臣把話說完!”天洪烈很嚴肅,整的天銘顥有點暈乎,不過見到天洪烈如此模樣,便知道天洪烈今日叫自己前來,是有大事要和自己說。
“皇伯父,您說!”天銘顥語氣中的敬意不減反增,看着天洪烈的眼神亦是認真堅定,身上的太子威儀絲毫沒有顯現。
天洪烈知道天銘顥的心意,開口道:“太子殿下,三日後,臣便要離京,此次離京許是不會常回京城了······”
“這把劍是先帝在臣十三歲那年賜予臣的,後來臣征戰沙場,最順手的兵器,便是這把劍!”
天銘顥打量着天洪烈手中的劍,心裡很清楚這把劍在天洪烈心中的分量。
猶記得小時候羽調皮,偷拿這把劍砍樹,結果被天洪烈罰的在宗廟裡跪了整整三天。
“今日皇伯父把這把劍交給你,這把劍是先帝御賜,也是先帝交給臣的責任和護身符,更是天陽國鎮守邊疆,以及統領京都所有兵力的兵符!”
天洪烈語氣威嚴,一番話讓天銘顥震驚的心臟狂跳。
天銘顥定了定心神,“皇伯父,這把劍不是應該傳給羽嗎?!”
“不,羽兒不需要,臣相信太子殿下定能比羽兒更懂得如何使用這把劍,所以······”
“噗咚!”一聲,天銘顥跪了下來,看着天洪烈,目光堅定,身上的太子威儀在一瞬間釋放,震懾,威嚴,道:“皇伯父請放心!侄兒定不辜負皇伯父的期望!”
“嗯!”天洪烈內心震盪,看着周身散發着懾人氣息的天銘顥,很欣慰的點了點頭。
“皇伯父,侄兒扶您起來!”天銘顥接過天洪烈手中的劍,扶着天洪烈起身,不是虛扶,而是攙着天洪烈的胳膊,真心實意的將天洪烈扶起。
“顥兒,天陽國未來有你,皇伯父放心,俊兒做事幹淨利落,炫兒尚且性子不定,但卻事事唯你馬首是瞻,離兒家財萬貫,雲飛忠義勇敢,都是你的左膀右臂,你要惜之!”
天洪烈看着天銘顥,眸光裡盡是驕傲,彷彿看到了天陽國未來在天銘顥的手中日漸輝煌,鼎盛榮耀。
“皇伯父放心,侄兒明白,用人唯賢,這是身爲一國之君必須有的德行!還有羽,做事沉穩,把握全局,只是羽有歸隱之心,侄兒也不強求,只要羽和平安公主一生幸福安康就好!”
天洪烈點點頭,能得天銘顥這句話,也就意味着日後天銘顥登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定不會爲難羽兒和純丫頭,如此甚好!
“你且回宮去吧,明日皇伯父會進宮與你父皇言明!”
“是,皇伯父,望皇伯父保重身子,婷兒又有了身孕,他日待皇長孫出世,侄兒定叫人帶皇長孫去拜見皇伯父!”
“好好好,皇伯父期待着!”天洪烈大笑,顯然聽天銘顥如此說,心情很不錯,心裡也很高興。
千雅雪和天洪烈三日後就要啓程,王府衆人都腳不沾地的開始準備。
“王爺,王妃,定永王妃和俊世子妃帶人拉了五大車的東西來了,已經到了王府門口!”喬伯一路小跑,到了前廳,千雅雪正在和天洪烈商量帶哪些丫鬟婆子一起隨行。
“快快開正門迎接!”
“王爺,王妃,太后娘娘身邊的林公公以及安貴妃娘娘身邊的琴姑姑,都帶着好幾車的東西到了王府門口!”守門的小廝慌忙跑過來傳話。
“王爺,王妃,章公公帶着皇上的聖旨過來了!”另一個守門的小廝緊跟着而來,人未見到,消息已經傳到。
“快快,開正門,擺香案,接旨!”天洪烈和千雅雪同時站起身往王府門口而去,喬伯領着幾個丫鬟婆子,立刻忙碌起來。
後日天洪烈和千雅雪就要出發,昨日天洪烈進宮和天洪恩說完事情並此行後,就知道皇上賞賜的聖旨今日定會到達,只是沒想到來的這樣早。
香案擺好,天洪烈和千雅雪領着王府的一衆丫鬟婆子小廝,到王府門口迎接。
到了王府門口,千雅雪才發現,整個王府大門都要被遮住了,一輛輛拉滿禮品的馬車一字排開,場面壯觀極了。
楊芹帶着裴家的禮物也剛好趕到。
千夜離和侯儀蕭難得一同出行,帶着十幾車的禮物也緊隨而來。
衆人都在府外等候,章公公帶着聖旨先進了王府宣讀,隨着章公公的念唱,一箱箱的賞賜如流水般的擡進了定安王府,一半是賞賜給王府的,一半是天洪恩給天銘羽加的聘禮,聖旨宣完後,天洪烈招呼着章公公進前廳喝茶。
千雅雪則帶着玉芯和玉蕊在門口接待前來送禮的各人。
“王爺,此次您和王妃離京去往清溪鎮給羽世子下聘禮,皇上甚是高興,說早就盼着孩子們成家立業,太子殿下的第三個孩子都有了,羽世子也要抓緊了!”章公公喝着喬伯親手端過來的茶,笑眯眯的說道。
“還請公公帶本王回宮感謝皇上賞賜!”喬伯趁機給章公公塞了幾張銀票,都是一百兩一張。
“王爺客氣了,皇上還說了,待平安公主出嫁,這嫁妝也是不會少的!畢竟平安公主是皇上親封,也算是皇上的義女!”
“都是純丫頭的福氣,本王帶羽兒和純丫頭感謝皇上聖恩和賞賜!”天洪恩朝着皇宮的方向,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本公公的任務完成了,來時見王府門口客人衆多,本公公就不多打擾了,王爺留步,告辭!”章公公一臉笑意的離開,喬伯緊隨其後,一直送到府門口,看着章公公坐上馬車,這才轉身回府。
王府花廳,林公公和琴姑姑把各自的禮單遞給千雅雪,“王妃娘娘,這是太后娘娘的心意,太后娘娘說了,待平安公主出嫁,再另給公主添嫁妝!”
“王妃娘娘,這是安貴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一起準備的一點心意,權當是給羽世子添點彩頭!”
“林公公,本妃帶羽兒感謝太后娘娘,謝太后娘娘的賞賜!”
“王妃娘娘的謝意老奴一定帶到,王府客多,老奴就先回宮了,太后娘娘還等着老奴回宮覆命呢!”
“王妃娘娘,奴婢和林公公同路,也就不多留了,安貴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都知道王妃娘娘的謝意,來時就說了,只要王妃娘娘和王爺一路順利就好!”
“玉芯,帶本妃鬆鬆琴姑姑和林公公!”千雅雪給了玉芯一個眼色,玉芯先是走到林公公身邊,笑着往林公公手裡塞了幾張銀票,“公公閒時,出宮買碗茶喝!”
復又走到琴姑姑身邊,將銀票塞進琴姑姑的袖袋裡,“琴姑姑一路辛苦!”
終於,宮裡的幾個大人物的手下都走了,千雅雪才轉過身招呼裴舒菡和餘雲欣,以及楊芹和侯儀蕭。
千夜離在章公公走後,就去了前廳,拜見天洪烈去了。
“舒菡,你讓王府的管家或是近身的丫頭跑一趟就是了,何必帶着雲欣丫頭過來,傑兒獨自留在府裡,你也能放心?”千雅雪走到裴舒菡面前,嗔怪着說道。
“這不是想着你和皇兄一走,以後就難再見了嘛!傑兒有洪剛帶着,他巴不得我天天出門,不和他搶孫子呢!”裴舒菡拉着千雅雪的手,說到再難相見,眼眶微微溼紅,再說道孫子時,又破涕爲笑。
餘雲欣在一旁微笑着,不說話,標準的大家閨秀,衣着端莊得體,清雅脫俗,身上泛着幾絲母性的光輝,面容秀麗姣好。
“無事,咱們就通通書信,也沒什麼不好,若是有時間,你和定永王也來清溪鎮散散心!”
“嗯,那我可記下了,聽母后說,你和王爺還要種菜養花,等着母后他日去清溪鎮品嚐賞看呢,到時候我可也要跟着去瞧瞧!”裴舒菡和千雅雪是閨中密友,說起話來,也是相當親近。
“好!”
千雅雪看着玉蕊端着茶水和點心過來,轉身招呼楊芹和侯儀蕭。
“裴夫人請坐,南菱郡主也坐!”
“王妃娘娘,此去清溪鎮,臣婦略微備了些禮物,算是一點心意,還請王妃娘娘到了清溪鎮,帶臣婦給家母家父和老爺子問好!”楊芹落落大方,語氣婉轉。
“裴夫人客氣了,如今我們兩家也算是一家人,聽說裴小姐不久就要出嫁,本妃也給她準備了禮物,若是可以,回到清溪鎮,本妃定會和裴二爺裴二夫人商量一番,看能不能讓人護送兩位回京參加裴小姐的婚禮!”
“臣婦在此先謝過王妃娘娘,只是老爺子年紀大了,臣婦也不想他們來回奔波,臣婦已經和小女的夫家說好,待小女成親後,尋個日子,一起去清溪鎮拜見一下祖父祖母和老爺子,讓長輩們見見兩位小輩就好!”
千雅雪一聽,當下點頭,“還是裴夫人考慮周到!”
“最近千家主和千夫人身子可好?”千雅雪和楊芹說罷,轉過頭看向侯儀蕭。
“父親和母親身子甚好,讓王妃娘娘掛心了。”
“這就好,想來哥哥和嫂子有了孫子,也算是有了盼頭和樂趣,進來離小子對你可好?”侯儀蕭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千雅雪見了,心中暗喜。
“夫君待我甚好!”
“嗯,這就好,千家事情多,離小子偶爾忙碌,郡主多擔待些!”
“嗯!”侯儀蕭小聲的應着,臉頰微紅。
衆人在王府吃過午飯,才一一離去,千夜離有話和千雅雪說,便多留了片刻。
王府後花園。
“姑姑,你讓侄兒查的事情,侄兒已經查清楚了!”
“嗯,這件事先不忙說,你老實告訴姑姑,羽兒什麼時候去的胡國,又幹了什麼,純丫頭現今在何處?!”千雅雪板着臉,瞪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千夜離,氣不打一處來。
千夜離內心在咆哮,完了,完了,姑姑生氣了,天銘羽,你給我等着,“姑姑,羽去胡國也是臨時決定的,只是剛好姑父遇到刺殺,羽就······”
“就順理成章,迅疾出動是嗎?!那爲什麼你要忙着羽兒撒謊,來騙姑姑!
還傳信說羽和你都在東陽城,純丫頭來京時,我就在納悶,要是羽兒知道純丫頭來了京城,還不第一時間趕回來,怎的一個多月都不見。
尤其是純丫頭高燒昏迷在牀,只是當時你姑父受傷,我沒深想,沒想到就給你們鑽了空子!”
“姑姑,姑姑,你別生氣,都是侄兒的錯,其實羽也是想早點解決胡柯,好讓天陽安定,然後帶着平安公主隱居山林而已,只是沒想到一去就這麼久······”千夜離摸着鼻子,有些心虛。
“哼,下不爲例,不然姑姑可饒不了你!”千夜離連連點頭,記憶深處,自己這個姑姑可是很嚴厲的,小時候上學堂,和羽撒謊跑出去玩,結果回府後,兩人都被打得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