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熱的吻突然來襲,叫林純慌了手腳,感受到天銘羽的激動和緊張,林純雙手攀附着天銘羽的腰際,熱情的迴應。
飄散的蘆花如同調皮的孩子,隨風落到兩人的肩上,頭上,發上,一朵朵,可愛極了。
“純兒,我想你了!”魅惑嘶啞的嗓音,如同燒酒一般,流進林純的口腹,讓其面色逐漸加深,猶如夕陽下盛開的嬌豔玫瑰。
“我也想你!”女子婉約動聽的嗓音飄進天銘羽的耳中,一瞬間,猶如天間傳來的天籟,沐浴身心,妙不可言。
動情的吻再一次落下,不似之前的火熱,帶着淡淡的溫馨,兩人周身環繞着無盡的情意,讓天地皆要爲之傾倒。
十指相扣,髮絲纏繞,頭上的玉冠被卸下,滿頭的青絲隨風飄揚,劃過指縫之間,柔軟順滑。
“走,我給純兒梳髮!”
“好!”
久違的美麗紗裙,觸感舒適的繡花鞋,通體晶瑩剔透的碧玉簪,精巧別緻的流蘇釵,一件件,細心輕柔的裝扮。
嬌顏勝雪,美目瀲灩,秋波流轉。
一顰一笑,皆帶動着天銘羽的心絃。
“純兒······”一句輕喃,包含着無盡的情意,驚豔的目光,囊括了一切嬌寵。
“羽······”清脆婉轉,如出谷黃鶯,嬌羞的面容映入天銘羽的眼簾。
“世子,有人過來了!”幾人聽到不遠處有人馬靠近,推搡一番後,流風無辜的被兩人拋棄,只好硬着頭皮,前來傳話。
天銘羽斜視了他一眼,流風縮了縮腦袋,扭頭瞪了一眼樹林邊擡頭望天的流璋和安武,牙齒咬的癢癢的。
“走吧,咱們先進城,之後找到客棧住下來,再說事!”林純給流風解圍,拉着天銘羽的手,上了馬車。
流風感激的看了林純一眼,心中的平衡開始傾向於林純,還是世子妃好,嗚嗚嗚······世子嫌棄我了,一點也不愛我了!
流風和安武駕着載着林純和天銘羽的馬車,流璋駕着裝着行禮物件的馬車,兩個侍從騎着馬,並牽着天銘羽來時騎得馬,迅速啓程。
馬車裡流轉着陣陣曖昧的氣息,天銘羽一直盯着林純看,從在馬車裡換完衣服,天銘羽給林純挽好發後,炙熱的目光就一直定在林純的身上。
就連剛纔看向流風的目光也只是一縷餘光而已!
“羽,你休息一會兒吧,進了城我叫你!”林純看着天銘羽眼下的烏黑,心疼的語氣讓天銘羽心間一陣偎貼。
天銘羽不爲所動,依舊緊盯着林純看,彷彿永遠都看不夠,林純低下頭,小耳朵紅彤彤的,甚是惹人憐愛。
“勾人的小妖精!”天銘羽一把將林純拉入懷中,感受着彼此身上的體溫,心間很是滿足,漸漸的,摟着林純,閉上了眼睛。
林純僵在天銘羽的懷中,一動不動,直到良久後,感覺自己坐的很不舒服,一個姿勢保持了太久,小心的擡了擡頭,把自己的胳膊從天銘羽的懷子抽了出來。
幾個月的籌謀和規劃,數百日的思念和牽掛,天銘羽在這刻心境無比放鬆下來,嗅着林純的髮香,陷入沉睡。
許是太過勞累,林純的小動作並沒有驚醒天銘羽。
林純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打開馬車兩邊座位後小櫃子,從裡面抽出一件毯子,蓋到天銘羽身上,並在天銘羽腦後,加了個軟枕,免得馬車晃悠,睡得不舒服。
做好這一切,林純復又窩到天銘羽的懷中,摟着天銘羽的腰,靜靜的擡頭觀看。
之前白皙俊美的皮膚如今變得有些黝黑,但卻添了幾份肅殺的陽剛之氣,濃眉星目,此刻都處於靜態之中,魅惑的薄脣上泛着幾絲紅暈,攝人心魂。
林純意識到自己小心臟有些不規律,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回想起方纔腦海裡一閃而逝的衝動,不禁從臉頰紅到了脖子。
馬車裡陷入一片寂靜,林純平復着自己的心情,感受着天銘羽身上的溫熱,漸漸的,也陷入了夢中。
幾個月的奔波露宿,擔憂牽懷,在這一刻,化爲平靜!
馬車蹬蹬蹬的往南疆境內而去,前方,還有着很多尚不爲人知的謎底需要一一揭開。
天陽國,京城,安心公主府,楚斌書房。
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書房的桌子上多了一封書信,楚斌看了一眼窗外早已隱藏不見的送信人,似乎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
快速的拆開信件,裡面寥寥數言,盡是詢問和催促。
楚斌放下信件,起身出門,往後院而去。
安心公主府是天洪恩親自賜地,並讓工匠修建,贈與安心公主大婚的府邸。
前院包括公主府迎客的大廳和花廳,後院分東西兩大院,東院是安心公主和楚斌的住處,西院是楚建民和裘氏的住處。
此時,楚斌正往西院而來,西院裡,楚建民和裘氏好像正在爭吵,不斷的有瓷器落地的聲音傳出。
楚斌走到西院門口,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不屑,院門口守門的兩個婆子正戰戰兢兢的立在西院大門的兩側,低着頭。
西院裡,主臥的房間外一衆丫鬟婆子都站立於此,低着頭,連小聲交談和竊竊私語的人都沒有,每個人似乎都很害怕,甚至有幾個身子抖的跟篩子似得。
“駙馬爺!”守門的婆子瞥見楚斌的衣襬,忙跪下磕頭。
院裡的丫鬟婆子瞬間跪了一地,“駙馬爺!”
許是聲音過大,驚動了房間裡吵架的人,房間中的爭吵聲瞬間消停。
“吱呀!”紅木雕花房門從裡面被拉開,一個身着淺紅色繡牡丹花樣式襦裙的婦人,一邊整理着頭上的髮髻,一邊朝楚斌走來,面上帶着幾抹潮紅,顯然是適才大聲吵架後留下的。
“兒子,你爹他······”婦人走到楚斌面前,立刻化作小鳥依人的模樣,拉着楚斌的手,嚶嚶的哭涕起來,模樣好不做作。
楚建民緊隨其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頭髮凌亂,衣袍上還有幾個腳印,腰帶歪斜,看上去像是被打罵了一頓,面上的幾道指痕顯而易見。
“趕緊進屋,在兒子和下人面前還敢哭啼,也不嫌丟臉?!”楚建民大聲怒斥道。
裘氏瞬間如同被點着的鞭炮,衝到楚建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都不嫌丟臉,我還嫌什麼,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還······”
楚斌看着兩人,準備甩袖離開,奈何裘氏說完話後,又立刻轉頭,一把拉住了楚斌的衣袖。
“兒子,你爹······你爹他······他又有了兒子了,還是個丫鬟懷上的!”裘氏喘着氣,顯然被氣得不輕,說話都結巴起來。
跪在院裡的丫鬟婆子們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聽到這樣的事情,小命結束的時間不遠了!
楚斌目露寒光,抽出被裘氏拽着的衣袖,擡腳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片凌亂,地上盡是瓷器的四分五裂的屍體,牀榻上的被子棉絮紛飛到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牀單撕碎,帷幔破損。
上好的檀木雕花八方桌傾斜在一邊,四腳只留其三,還有一個斷裂的不翼而飛,不知何處。
楚建民和裘氏都跟進來,楚斌轉身,眼中燃燒的怒火,欲要把兩人燒成灰燼。
“還不把門關上,叫下人看着本駙馬的爹孃就是如此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樣?!”楚斌怒斥着楚建民和裘氏,兩人本都想開口解釋,被楚斌的話一震,立刻低下頭,不敢言語。
裘氏掐了楚建民一把,楚建民憤憤的轉身,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楚斌尋了一張尚算保持完成的凳子,坐了下來,看着面前低着頭的兩人,臉色非常不好。
自從自己和安心公主成親,自己的這對爹孃,在府裡不知道鬧了多少笑話,不知道讓自己丟了多少面子,甚至都有御史在朝堂上因這對無良的父母,屢次彈劾自己。
楚斌心中氣躁,看着楚建民一身髒亂的衣衫,憶起曾經那個身爲正二品兵部侍郎的老爹,如今連個鄉鎮裡的員外都不如。
還有這個動不動就撒嬌的娘,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堂堂的正二品誥命夫人,竟然酷愛穿淺色嫩色少女穿的衣裳,一點誥命夫人的威儀都沒有。
要是此時千雅雪再此,看到裘氏如此模樣,定會懷疑千夜離告知自己的消息中,關於裘氏給安心公主下藥,使其不孕的事實。
這樣的裘氏,怎麼會有給安心公主下藥的能力,安心公主身邊,可是有專門從宮裡帶出來的麼麼啊!
“爹,儘快把人處理掉,免得再給我鬧笑話,兒子在朝堂上本就不得聖上重用,若是今日的事情傳揚出去,兒子恐怕要成爲天陽京都第一大笑話了!”
楚斌冰冷無溫的聲音叫楚建民和裘氏齊齊打了個冷戰。
“看來爹是想要兒子親自動人?!”楚斌一句冷徹入骨的話,叫楚建民住了口,楚建民心裡怒恨,但是面上卻仍舊保持着害怕的神色,狀似無奈的點了點頭。
楚斌見楚建民點頭,把目光投向裘氏,“娘,上次兒子讓丫鬟給你準備的衣服呢?!”
裘氏怯怯的退後了一步,垂在兩側的雙手揪着自己身上淺紅色的襦裙,哼哼道:“娘不喜歡那些衣服,都扔了!”
“看來娘以後是不想出公主府的大門了,要是娘日後不願意再出門,兒子不介意把你軟禁在西院裡!”楚斌毫無感情的話語說的裘氏一蹦三尺高。
“我是你娘,你竟敢軟禁我,本夫人可是堂堂的二品誥命夫人,你就不怕傳揚出去,御史在朝堂上彈劾你對親母不孝,大逆不道?!”裘氏如同被踩到尾巴,指着楚斌的鼻子破口大罵,活脫脫的就是野山村裡無知農婦的形象化身。
“哼!駙馬的孃親不小心染了惡疾,唯恐傳染給公主殿下,只好忍痛將親母軟禁,免得傳染出去,危害別人!到時候,百姓只會說本駙馬是大義滅親,爲民犧牲!”
楚斌涼薄的話語叫裘氏熄了音,幾番想要開口卻被楚斌冰冷的目光給嚇了回去。
“今天的事情到此爲止,若是再讓我得知此類的事情發生,或是你們二人發生什麼醜事驚動了公主,我就把你們統統軟禁起來!”
楚建民和裘氏都被楚斌的話驚得後退一步,兩人眼中閃爍着害怕的神色,心裡很清楚,若是自己再犯,兒子真的會如此做。
楚斌起身,拉開房間的門,走到院子裡,掃視了一眼跪在院中的丫鬟婆子,眼中泛着幽光,“今日的事情,若是讓本駙馬在外面聽到一個字,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是!”丫鬟婆子們額頭頂着地面,在楚斌幽冷的目光掃視下,不約而同的一陣顫抖。
慈寧宮,太后正在用晚膳,林公公前來傳話,說千雅雪和安心公主前來。
太后放下筷子,面上有些疑惑。
明日千雅雪就要啓程,爲何天色這麼晚了會進宮來?!
千雅雪進宮前,讓喬伯親自到安心公主府傳話,讓安心公主進宮一趟,說是有要事告知,安心公主素來和千雅雪,裴舒菡相處很好,又是姑嫂,自然應允。
在宮門口前,千雅雪先到一步,稍等了安心公主一會兒,安心公主一下馬車,千雅雪便示意香草上前,給安心公主把脈······
見香草不着痕跡的點頭,千雅雪心中一痛,隨後和安心公主兩人相攜,一起往太后的慈寧宮而來。
安心公主不知道千雅雪有什麼大事要和自己說,但是在看到千雅雪陰冷低沉的面容,又看向一邊給自己把完脈的香草,安心公主心中泛起一絲不好預感。
總感覺千雅雪要說的事情,是自己不願意,也不想知道的。
“參見母后!”
千雅雪和安心公主兩人同時側身行禮,太后點點頭,揮手示意兩人起身。
“母后,這麼晚進宮,打擾到母后,是兒媳的不該,只是事關重大,兒媳明日就要離京,實在是······”
太后打量着千雅雪的神色,也正了面色,“雪丫頭儘管說來,哀家知道你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母后······”千雅雪噗咚一聲,跪了下來,順帶拉着安心公主一起跪了下來。
千雅雪看了安心公主一眼,握緊了安心公主的手,嚴肅的說道:“母后,安心公主五年未有身孕,其實是裘氏在一胡國遊醫手中買了藥,下在公主的飯食中!”
太后身形微晃,瞳孔一縮,月汐連忙上前,扶着太后,並招手讓宮女送茶上來,給太后壓驚。
安心公主一副傻了的模樣,看着千雅雪認真的側臉,感覺眼前恍惚,雙眼發黑。
“雪丫頭,此事可否屬實?!你可有證據?!”其實太后何嘗不懷疑,儘管安心公主不是自己所生,但也是從小養在自己膝下,自己沒有女兒,安心公主的母妃早逝,多年來,也是感情深厚,寵愛有加。
“母后,是我讓離兒調查香草的身世,無意中發現的!香草其實和駙馬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香草的孃親就是被裘氏所害······”
千雅雪把一切的恩恩怨怨都說了一遍,跟着千雅雪進到慈寧宮大殿的香草,淚眼婆娑,轉身跑了出去,月汐見之,立刻示意慈寧宮的兩個宮女跟上。
“不可能,不可能,裘氏她在府中,每日都待在西院,很少到東院來,不可能是她給我下藥······”安心公主說到此處,癱坐到地上,雙眼失神,彷彿想到了什麼事情,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這樣······”安心公主爬起來,準備往慈寧宮外衝去。
“快攔住公主!”太后着急的一聲令下,跟隨安心公主而來的兩個麼麼都面色沉重的立刻上前,把安心公主攔住。
“公主!”
“曦兒!”
慈寧宮因爲安心公主的暈倒,頃刻間人仰馬翻,林公公一路奔去太醫院。
月汐和千雅雪扶着搖搖欲墜的太后進了裡間,看到安心公主面掛淚水,不省人事的昏迷在塌,太后心痛如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