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醜,你是誠心找茬,在跟本軍師過不去,是不?”
關鳩鳩尖着嗓子厲吼一聲,心愛的雞毛扇被他用力一拍,雞毛都被拍打散亂出好幾根來。
趙九醜也是一臉怒容,很是不屑地冷笑連連,指着關鳩鳩的鼻子罵道:“姓關的,我你是讀書把腦袋都讀傻了吧?現在黑燈瞎火,隴西縣城的守衛必是極爲鬆懈,而且天昏地暗也有利於我們快速奔襲城門之下不被守軍發現。只要我們隨意找一道防禦最薄弱的城門,火速猛攻,焉有不成的道理?”
說着,趙九醜抱拳對孟老貴請戰道:“大哥,小弟我願意領上三百弟兄出發,不出一個時辰,定能攻破隴西縣城門。還望大哥成全!”
孟老貴再次愣了一下,心道,老二說得有理啊,我看這事兒能行。
當即將臉轉向關鳩鳩,詢問道:“軍師,你意下如何?”
如何?
關鳩鳩捱了趙九醜一頓臭罵,心裡還能同意?
連連搖頭否定道:“大當家,這二當家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你萬不能同意他這魯莽舉動。他剛纔說了,黑燈瞎火,天昏地暗,守軍都看不到我們了,那我們如何行路?從這兒到隴西縣城可有足足十里之遠啊。”
孟老貴一聽關鳩鳩的分析,又是一陣點頭,還是軍師有文化,說得在理啊。
趙九醜見着大哥又開始猶豫起來,遲遲沒有同意自己,心知糟糕,大哥又他媽相信關鳩鳩的鬼話了。
隨即恨恨地罵着關鳩鳩道:“姓關的,你他媽傻啊,天黑看不到路,咱們可以點火把照明啊?”
關鳩鳩撿起石頭上破損的雞毛扇,凌亂着雞毛一邊搖扇,一邊晃腦哼道:“非也非也,只要火把一點,隴西縣城那邊指定就會發現我們的行蹤了。”
“操!”
趙九醜差點氣得肺都要炸裂了,失聲罵道:“非也你媽個逼,你以爲隴西縣城的衙役士卒都是廢物不成?咱們在這邊又是生火早飯又是載歌載舞,人家早已知道咱們即將兵臨城下了。再說了,我們只需藉助火把行軍到隴西城附近,他們又不知道咱們攻的是哪道城門,你擔心個球啊?”
竟敢罵我老母親?
關鳩鳩這次也動了真火,再次將雞毛扇拍在石頭上,這下猛拍,毀了,雞毛扇的扇骨徹底斷裂,雞毛橫飛,變成了一地雞毛。
“哇呀呀,姓趙的,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你,你,簡直就是粗魯莽夫一個。本軍師今天要跟你拼了!”
說着擼起袖子,張牙舞爪地衝着對面的關鳩鳩撲面過去,誓要將對方撓成一個大花臉。
叮~~
一陣清脆悅?脆悅耳如龍吟之聲的鐵器摩擦聲響起,赫然一見,趙九醜已將肩上的金絲大環刀應聲拔起,絲毫沒有退讓地喊道:“老子今天非活劈了你這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臭酸丁。”
呼!!
說到做到,趙九醜雙手握着刀柄,一記“力劈華山”如山傾海嘯一般朝關鳩鳩劈頭蓋臉砍了下去。
啊…………
關鳩鳩一介書生,手無寸鐵縛雞之力,就連右手打個飛機擼個管都要喘上幾口氣兒的人,何曾遇見如此兇險關頭?
霎時,怔怔發呆,不知如何應對。
這一剎那,唯有面容驚恐的瞪大眼珠子,等死!!!
叮噹!!!
又是一記金屬鐵器交戈撞擊之聲。
憑空出現一把黝黑橫刀死命一檔,將趙九醜的大刀架在了半空,迸出飛濺火花。
趙九醜臉色一滯,尋望過去,原來是大哥孟老貴出手救了關鳩鳩這個狗日的。
趙九醜剛要解釋,只聽孟老貴怒斥道:“在本大當家面前動刀子,老二,你現在翅膀長硬了呀!”
“大哥,”趙九醜再渾也知道孟老貴說的絕對是反話,趕忙解釋道,“大哥,你聽我解釋,這個姓關的除了整天之乎者也,啥也不懂,你真以爲他是諸葛孔明再世不成?這廝絕對是沽名釣譽之輩,大哥,聽小弟的,先殺了這狗孃養的禍害,咱們再趁夜下山攻城洗劫一番,以後逍遙做我們的山大王。”
可任憑趙九醜一張嘴說出花來,孟老貴還是一副陰沉的臉,死活聽不進去。
一旁的鄭三江看着這一幕,心中竊喜道,趙九醜啊趙九醜,你還想孟老貴會相信你嗎?你剛纔那一舉動,足足將自己推到了孟老貴的對立面啊,什麼叫功高震主,仗勢欺主啊?
你真當孟老貴不忌憚你剛纔這番潑天大膽的作爲?
你趙九醜今天敢對關鳩鳩如此,呵呵,他孟老貴絕對預料得到,日後你小子肯定也敢對他這番作爲。
你小子算是完了!
鄭三江臉上一副悲慼,心中卻是幸災樂禍地判了趙九醜的死刑,這小子的二當家之位肯定是要當到頭了。以關鳩鳩的陰險和孟老貴的言聽計從,攻下隴西縣城那一日,便是卸磨殺驢整死你趙九醜那一天。
繼而,這廝當起了和事佬勸架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個鍋裡舀飯吃的兄弟,不要爲了幾句爭論動起刀子來,這不是傷了兄弟義氣嗎?”
驚惶未定的關鳩鳩抱頭鼠竄,鑽到了孟老貴的身後,聲色俱厲地控訴着趙九醜道:“大當家啊,趙九醜膽大妄爲,毫無上下尊卑,他,他……”
“關鳩鳩,我操你老孃的,你再在大哥面前誣陷我,看我不活剮了你。”
言罷,趙九醜見着關鳩鳩如此小人嘴臉,又是怒從心中來,大刀在手又想上前將他正法掉。
“住手!”
孟老貴再次怒斥趙九醜,儼然老鷹護小雞似的將關鳩鳩護在身後,對着趙九醜不滿地吼道:“滾,滾下去,如今的落日山還是我孟老貴說了算!!!”
“大哥!”
趙九醜還是不死心地想勸誡孟老貴,說道:“大哥,你靜下心來好好聽我說兩句,成不?”
孟老貴揮揮手,滿臉不滿和陰沉地說道:“老二,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關軍師是我的心腹之人,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你下去吧,至於如何攻城,還有攻城的時間,一切都由關軍師說了算。”
一聽到孟老貴說到“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句話之時,關鳩鳩的雙眼明顯閃過一絲怨毒,不過稍縱即逝。
只見他一副受寵若驚地模樣在孟老貴身後不滯感謝,感謝大當家的信任和庇護。
趙九醜見着大哥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能再說什麼?
他相信如果再說下去的話,他和孟老貴這個大當家的兄弟情義有可能真的當場決裂。
爲了關鳩鳩這樣的陰險小人而禍起蕭牆,兄弟操戈,太過不值了。
隨即只得將金絲大環刀緩緩收好,插進肩上的刀鞘中,重重地哀嘆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見着趙九醜走後,關鳩鳩從孟老貴身後竄了出來,指着他的背影對孟老貴讒言道:“大當家,您瞅瞅,這,這也太無法無天了,這還當着您的面兒呢。”
一旁的鄭三江意外地看了眼關鳩鳩,兩人下意識地對了一眼,閃過幾絲怪異,同樣是稍縱即逝。
隨即他也附和關鳩鳩,對孟老貴說道:“孟老哥,關軍師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攘外與安內,同等重要哩。”
孟老貴沒有言語,輕輕道了一句有些疲累,便緩緩出了茅屋。
僅僅剩下鄭三江和關鳩鳩二人,在茅屋之中……
此時的隴西東城,城門樓子之上。、
郭業站在城牆上眺望遠方,依稀可見鬼馬坡上的點點星火,可久久不見鬼馬坡上那些賊寇的動靜。
隨即,他對着身邊的程二牛,龐飛虎二人疑惑問道:“你說這些賊寇在尋思什麼呢?竟然放着夜裡的大好機會不來攻城,嘖嘖,真是琢磨不透。”
龐飛虎也是深有同感點頭稱道:“是啊,搞不懂。”
程二牛剛想說什麼來着,只見朱胖子突然屁顛屁顛地跑上城牆上來,對着郭業喊道:“小哥,郭小哥!”
郭業回望一眼,朱胖子不僅自己一人來,身後貌似還帶着幾個家丁模樣的僕役,兩個家丁擡着一個紅木箱子,兩個家丁一前一後扛着一件東西。
看着有點像扁擔,不過肯定不是扁擔。
越走越近,
到了跟前十幾步之外,郭業這下總算看清到底是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