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的賭大小,可沒有別人跟注,就是郭業的兩千五百貫孤零零的擺在那裡。嗯,也不算孤零零的,兩千貫銅錢,堆在那裡跟一座小山似的,佔了大半個賭桌。
兩千五百貫可不是個小數字,在場的賭客有幾個身家能過兩千五百貫的?聚友賭坊開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有過這麼大場面。
就算是有賭客輸急眼了,那也是押房子押地,薄薄的一張契約,哪有成堆的銅錢動人?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
就算這錢不是自己的,在旁邊看看也過癮.大廳裡其他賭桌上的賭客也都不賭了,都過來要看看這一場賭局的輸贏,把這賭桌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人這麼多,可沒有人說話,都眼睜睜的盯着骰盅,一時間鴉雀無聲。
胖莊家也鼻尖上見汗,目『露』精光,很有職業道德的大聲吆喝一聲:“開~~!”
一翻兩瞪眼,三顆骰子都是紅心向上,滿堂紅!
沒有人大聲說話,都在竊竊私語。?? 奮鬥在初唐1252
“這是,那個老客贏了?”
“可不是嗎?這一下可是翻了五十番呀!十萬貫呀!”
“賭坊賠得起嗎?”
“賠不起也得賠,要是不賠,以後還想不想在這安家集混了?”
“要是我就不賠,十萬貫呀,賭坊開個三五年都賺不回來!話說回來,敢在咱這安家集上開賭坊,恐怕也不是什麼吃素的,這幾個老客呀,今天我看要懸!”
“我要是老客,拿了錢就跑。出了鎮子就是老林子,他上哪找我去?”
“你就拉倒吧,這可是十萬貫,不是十貫二十貫。這三個老客背都背不動,還跑?”
衆人都在小聲嘀咕,可不敢大聲喧譁。郭業他們贏了兩千五百貫,大家是歡聲雷動。可是贏了十萬貫,可就不敢替郭業他們叫好了。
你敢叫好,這不是給賭場添堵嗎?賭場正是氣不順,郭業他們贏了錢,不想翻臉的話還得熱情接待,做下臉面。可是其他人,要是撞到這個槍口上,可沒好果子吃。
郭業也有點後悔,出來帶的人太少了,贏的錢也太多了點。
十萬貫是什麼概念?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那是古代很多文人的人生最高理想。
換成現在的話,就是——卡內幾千萬,飛機到東莞。
把這個聚友賭坊賣了,能不能值十萬貫都得兩說。
倒不是怕賭坊翻臉,郭業他們三個人都是從屍山血海爬出來的主,還能怕幾個賭場打手??? 奮鬥在初唐1252
關鍵是贏了錢,還不能把錢帶走,對於郭大賭神來說,多沒面子?錢他是不在乎,關鍵是拿不到錢,這個賭神再世的稱號有點不完美。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胖莊家沒有衆人想象中的變顏變『色』,等衆人議論完了,大聲說道:“這位老客,贏錢十萬貫!手氣真是旺,恭喜恭喜!如此貴客到來,實在是咱們聚友賭坊的福氣。您稍等片刻,小的們馬上爲您取來!”
這是真的要賠?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賭場夥計提着一個小木箱子走了過來。胖莊家把箱子打開,一根根黃燦燦的金條晃花了衆人的眼睛。
這可是金子!
你別看郭業賞人左一塊金子右一塊金子的,那是他富可敵國,又是大唐的高級幹部。
要是一般人,你就是有那麼多錢,也沒地方換去。
在大唐,一年的金銀產量才幾萬兩,大頭還得給李二陛下。流落民間的金子能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賭客們看着黃金,都捨不得眨眼睛,這麼多黃金擺在眼前,這一輩子興許就這麼一次了。以後這個事呀,能吹牛吹上一輩子的——“想當年,有一箱子黃金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
胖莊家把箱子往郭業這邊一推:“老客您不是本地人吧,銅錢帶着不方便,這是黃金二百兩,衝抵兩萬貫!實在不好意思,倉促之間本店只能籌措這麼多金子了。”說着不好意思,胖莊家臉上卻『露』出傲然之『色』。
說完,胖莊家又拿出一沓錢票,對郭業道:“幾位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人,長樂坊大錢莊知道吧,這是長樂坊大錢莊開出來的錢票,總共是八萬兩千貫,見票即兌,童叟無欺。不過您得到大城市去兌,估計咱安吉鎮上的長樂坊大錢莊沒這麼多錢!”
郭業是長樂坊大錢莊的東家,當然能辨別真僞。把錢票接過來看了一下,就知道是真的,道:“夠意思,您這個聚友賭坊辦事真敞亮!不過應該是八萬貫吧,怎麼是八萬兩千貫?”
胖莊家道:“這兩千貫的錢票,是衝抵您押的這兩千貫銅錢。這麼多錢,得有幾十斤重,您帶着也不方便不是?”
嘿,人家想的還真周到。
然後,更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胖莊家衝衆莊家拱拱手:“今日咱們聚友賭坊,貴客盈門,實在是大喜呀。今天來咱聚友賭坊捧場的,您可來着了,有一位算一位,每人十貫錢!咱們恭賀這位貴客前途遠大,大發利市!”
這是,聚友賭坊輸紅了眼了,掌櫃的急瘋了?
輸了十萬貫,還高興成這樣,還要給大家派錢?這是掌櫃的犯病了吧。
不管衆人怎麼想吧,事實勝於雄辯,賭場的夥計開始給賭客們派錢。
這些賭客,有富的,有窮的,還有剛剛輸窮的,不過對於誰來說,白得十貫錢都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頓時歡聲雷動。有的稱讚賭場夠大氣,有的稱讚郭業他們好運氣。
便宜話誰不會說,能白拿十貫錢,衆人何樂而不爲。
郭業也不明白呀,遼東還有這規矩?有人贏了大錢,賭場還要請客?這賭場也太冤了吧。
事有反常即爲妖,這個聚友賭坊處處透着詭異,郭業也從賭神再世的『迷』夢中醒過來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把小箱子一提,招呼了斑鳩和長孫師一下,轉身就走。
他們剛走到門口,兩個簪花大漢堵住了門,恭敬的說道:“貴客慢走,我們聚友賭坊的東主,知道貴客來了,十分的高興,略備薄酒,還請貴客到後院一敘!”
郭業就知道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把臉一沉,“嗯?”。
斑鳩今天被這聚友賭坊折騰的夠嗆,陰沉着臉問道:“怎麼,你們賭坊是輸不起,這是要用強麼?”
簪花大漢連呼不敢,道:“貴客說得哪裡話來,十萬貫,還不放在我們的眼裡。貴客若是願意要的話,別說是十萬貫,就是百萬貫,我們也得給貴客湊出來。實在是我家主人,仰慕貴客已久,今日有緣,還請貴客賞光!”
長孫師不耐煩的大手一揮,道:“不要再聒噪了。大爺我們還另有要事,沒工夫去見你們主人,快快滾開。”
你別看兩個簪花大漢五大三粗的,還真經不起長孫師這麼一揮。簪花大漢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不由自主的倒退十幾步方纔站穩。
郭業讚賞的看了長孫師一眼,這傢伙除了賭品不怎麼樣以外,還真沒讓自己失望過,
正在這時,從門外又走過來四個白衣少年,長髮披肩,形容俊美。對這郭業三人一躬到底:“平陽郡公,還請不要發怒,我等實無惡意。“
“這……”
對那兩個簪花大漢,郭業不介意對他們動粗。對於這四個美少年,郭業還真下不了手。
一個是這四個人長得比那簪花大漢順眼多了,郭業雖然沒有搞基的愛好,對於這麼優秀的帥哥還是有點好感的。
再有一個就是吃人家的嘴短,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再把主人打一頓,是不是太沒品了?
郭業皺眉,問道:“這麼說來,你們都是一夥的?”
一名白衣少年答道:“說是也算是,此事實在說來話長。不過還請平陽郡公放心,我等絕無惡意,不會不利於您。我家主人正在後院等候平陽郡公,還請平陽郡公後院一行,我家主人會親自向您解釋!”
斑鳩道:“既然是仰慕我家大人,就該出來迎接,讓我家大人過去,你家主人不是太失禮了嗎?還是看不起我家大人?”
“絕無此意!實在是我家主人身份尷尬,不方便拋頭『露』面!”
話說到這個份上,郭業也只能去了。他留了個心眼,一指斑鳩道:“我派他去客棧拿個東西,你們不會攔着吧!”
白衣少年苦笑道:“您請便,我等實在是誠心邀請。絕無他意!”
郭業看斑鳩走遠了,才和長孫師一起,跟着白衣少年一起越過中門,來到了這個聚友賭坊的後院。
聚友賭坊的這個後院還真是別有洞天,小橋流水,花卉盛開,
八角涼亭中,一個宮裝美人,盈盈萬福,道:“平陽郡公,本宮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