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菲菲剛走到院門口,就被侍衛攔住了:“鄭小娘子,出去幹什麼?白平陽那小子呢?”
她也不驚不懼,微微福了一福身子,道:“各位大哥,菲菲有禮了!”
“好說,好說!”
嘴裡說着好說,軍士的身子卻是不動。
鄭菲菲一看糊弄不過去,道:“各位大哥,白平陽大哥在屋裡等着我呢。情況緊急,我去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
鄭菲菲道:“我和白大哥用得着的東西。”
“那是什麼?”
鄭菲菲眼波流轉道:“人家還小,當然得用些特殊的東西了。您懂得!”
侍衛還真不懂,茫然問道:“鄭小娘子,到底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呢?”
鄭菲菲臉色一寒,道:“非要我說出來嗎?菜油!快點閃開,你們還想囚禁姑奶奶嗎?”
侍衛都是風月場中過來的人,腦中浮現出菜油的奇妙用途,道:“想不到菜油還有這般用途!不愧是新羅人,受教受教!鄭小娘子,其實白平陽那小子也就那麼回事,哥幾個的本事比他強多了,您要不要嘗試一下?”
鄭菲菲嫵媚的一笑,道:“這位哥哥長得好面善啊!”
“那是,那是,我媽一直誇我說我長的好。”
“等有時間,哪天菲菲高興的時候,給您講解一下菜油的十八種用法!”
“十……十八種用法?這麼多?”
“對,十八種。不過您得先把菲菲哄得高興了。要不然……一種也別想!”
“那是,那是……指定讓您滿意!哥哥我就兩樣長處,一個就是會疼人。另外一樣,很快您就能體會得到!”
“那還不趕快閃開!”
“是!您慢走!”
郭業在屋邊聽得目瞪口呆,合着善花公主在這半年裡就教了她這個?
善花公主呀,善花公主,看你長得一臉純潔,沒想到內心如此……如此的豐富!菜油的十八種用法?我郭小哥跟蒼老師學習了那麼長時間都不會!您這就傾囊相授鄭菲菲了?實在是太腹黑了,太無恥了!
實際上他有所不知,善花公主所傳授鄭菲菲的就是對男人的駕馭之術,而不是所謂的菜油的十八種用法,這都是鄭菲菲胡謅的。身爲源花,最重要的本領就是駕馭花郎(風流道的高層幹部也是花郎——美少年)的能力。善花公主光憑美貌就足夠了,駕馭男人之術卻並不擅長,要不然也不會被扶余璋騙到手了。
不過常言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鄭菲菲那是真正的天賦異稟,很快就青出於藍,現在早已超過善花公主!
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只聽得腳步聲音響起……
郭業一轉身,進了善花公主的閨房,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聆聽。
一陣杯盤碗碟碰撞的聲音響起,看來是擺上了一桌酒菜。
等人走了,郭業剛要出去看看,又聽到了淵男建的聲音,“公主請”。
善花公主道:“淵將軍請”。
又是一陣紛亂的聲音,看來進來的人還真不少。
淵男建的聲音響起,“公主,請問這位老人家是?”
善花公主道:“這位是金大賓金總管,金總管是看着我長大的,我一直當他是我的長輩!”
金大賓道:“老奴愧不敢當,我不過就是公主的一個奴才罷了。”
隨後老傢伙突然語氣變得傲然起來,陡然高了八度,說道:“別的不敢說,我對公主就是忠心二字,誰想傷害公主就得先從老頭子我的身上踏過去!”
聽得出來,金總管這些話是說給淵男建聽得,與其說是自誇不如說是警告提醒。
“嘿嘿~”
淵男建乾笑一聲,道:”金總管忠肝義膽,實在是讓淵某人佩服。本將軍就欣賞您這種忠心事主的人!”
金大賓淡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淵男建八成是想把金大賓這個礙眼的老傢伙先弄出去,故意說道:“既然金總管如此身份,淵某人不敢以奴僕視之,不如您坐下來,咱們一起吃。”
金大賓趕往婉拒道:“這怎麼能行?公主是主,我金大賓是僕。主僕之份,金某自然不敢僭越,公主面前,哪有老奴的坐席?”
淵男建道:“您畢竟身份特殊,今天咱們不論主僕,我就把您當成是公主的長輩,您快坐下吧!”
金大賓道:“不行,不行。您看您的手下,這不都站着呢嗎?我坐下了,這不顯着我們新羅人沒規矩?”
淵男建道:“他們怎麼能和您相比?他們是拿錢僱來的,效忠的是銀子。您是拿人心換來的,效忠的是人!你是真正的好漢子,他們也就是俗人罷了!”
“您太客氣了,過獎!過獎!”金大賓拼命地搖頭婉拒着。
淵男建看火候差不多了,說道:“您站在這看着我吃飯,我實在是不敢消受!讓您坐下您又不肯坐下,這樣吧,我讓他們再開一桌酒席。您到外面吃,您看怎麼樣?”
善花公主道:“也好。金總管,您忙了一天也夠累的了,先回去歇着吧!”
金大賓被淵男建的**湯灌得不輕,還覺得是頗受尊敬,笑道:“如此,老奴就先告退了。誒?菲菲去哪了?”
善花公主道:“這孩子,我回來就沒看見她,不知道去哪玩了。您出去找找!”
“是!”
等金大賓出去後,淵男建笑着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公主單獨待一會兒!”
善花公主道:“淵將軍,這不妥吧。孤男寡女的……”
淵男建道:“是有關白濟武王扶余璋的事情,這裡人多嘴雜,你也知道武王來高句麗冒着多大的風險……”
一提到扶余璋,善花公主的智商就直線下降,道:“那,好吧!”
淵男建見狀臉上雖無表情,暗裡卻是心花怒放,樂道,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善花公主,今天咱們倆就雙宿雙飛吧!
……
……
這邊,鄭菲菲使盡渾身解數,騙過了幾撥侍衛,出了日月山莊,就往平壤城中趕去。
五里路,按說並不遠。但對於鄭菲菲這小姑娘而言可是不近,她緊趕慢趕,走了半個多小時,在來到了城裡。
鄭菲菲不認得路,等她趕到館驛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擦黑了。
她對館驛門口的侍衛道:“這位哥哥,我要見你們的長孫師長孫將軍,煩請通稟一聲!”
那個侍衛還真認得鄭菲菲,道:“半年不見,咱怎麼從叔叔變成哥哥了!誒?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被那個……”
鄭菲菲急忙打斷他的話,叫道:“你快去稟報,出大事啦!”
那侍衛嘟囔一聲:“人小鬼大,你能有什麼大事?”
隨後便進去向長孫師通報。
此時,長孫師、斑鳩和孫子善三個人正在商議着事情。郭業去了這麼久,音信皆無,幾人都有些心神不定。雖然說嬰陽王病重,那萬一他好了呢?那天有興趣,要接見一下大唐的使者,找不到郭業的人可怎麼辦?
長孫師道:“我們失策了,當初就應該和平陽郡公商量一下怎麼聯絡消息。萬一他真出了事可怎麼辦?我們這裡他長期不出現,也不是個事兒!有好多請帖,我都給擋駕了。最重要的是還有榮留郡王的,總駁他的面子也不好!”
斑鳩道:“我早就想到了,你以爲平陽郡公沒想到?”
“那你們怎麼不說?”
“長孫將軍,論對平陽郡公的瞭解,你可沒我深。咱們這位大人,要說軍國大事,才幹是有的,但是比他強的人也不少。但這對女人的本事嘛,那可真正是天下第一。我早就聽說了,善花公主被稱爲三韓之地的第一美人,你說大人見了她能不動心?善花公主又怎麼能逃脫得了平陽郡公的手掌心?這次的任務,對於平陽郡公毫無難度!咱們做下屬的可不能打擾大人風雅愛美的興致……”
“那你說現在大人正沉迷於溫柔鄉里了?”
“雖不中亦不遠矣!”
正在這時,有侍衛來報,鄭菲菲求見。
孫子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道:“菲菲來了,快叫她進來!”
須臾,鄭菲菲一進來,孫子善上前就要去抱,卻被斑鳩攔住了,勸道:“孫兄,非禮勿動!”
孫子善這才發現,鄭菲菲就這半年就長高了不少,身量也有所變化,胸前微凸,屁股後翹。不能再簡單的以孩童視之了。
不過孫子善還是非常高興,樂道:“菲菲,你長這麼高了啊!真不知道吃了什麼好東西。對了,這半年你去哪了?又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鄭菲菲搖頭道,“你們先別管我,先看看這個!”
說着,她便把郭業的紙條拿了出來!
鄭菲菲道:“現在十萬火急,咱們馬上出發,快點去救蘿……呃不,平陽郡公!”
軍情如火,斑鳩和孫子善瞬間臉色驟然,如臨大敵。
卻沒曾想到,長孫師氣定神閒地起身,擺擺手搖搖頭,慢悠悠地說道:“且慢!此事還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