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淵蓋蘇文早已出了客廳,隨着家僕,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聽雨軒外。
他一路行來,就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只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這也就罷了,防衛得如此嚴密只能說明自己名義上的父親淵太祚的膽子小。可是那些侍衛爲什麼都是一些生面孔?這老傢伙防備的究竟是誰?
“父親大人,兒蓋蘇文來了!”
“進來吧!”
淵蓋蘇文推門而入,只見客廳的擺設與以往大不相同。以前客廳裡面傢俱俱全,富麗堂皇。現在卻是空空『蕩』『蕩』,只有兩把椅子!
一把椅子上面已經坐了人,正是他的便宜老爹淵太祚。
淵太祚滿面笑容,道:“兒呀,快坐!”
淵蓋蘇文道:“父親大人,爲何把這個房間佈置得如此地……簡單?”?? 奮鬥在初唐1370
“簡單?簡單好呀!因爲我要告訴你一樁大秘密。這個秘密關係到咱們父子倆的身家『性』命。只有如此簡單的佈置才能讓爲父放心。就是一些不相干的桌椅板凳,爲父都不願意讓它們知道!”
淵蓋蘇文心中一震,道:“到底是什麼秘密,如此重要?”
淵太祚沒接他那話茬,自顧問道:“這幾日朝廷裡有什麼大事沒有?”
“大事?也就是有一場神仙風流會。五局三勝,選出高句麗、百濟和新羅的總源花。明日就是最後一場比賽了,如果父親大人有意的話,儘可以前去觀看。”
“此事關係重大,明日的比賽你可有把握?”
“應該沒問題,兒子早有安排!”
“那就好,我兒真是精明強幹!”
誇了一句,淵太祚繼續問道:“我聽人說你頗得嬰陽王的賞識,他有意把國主之位傳給你。可有此事?”
“這……絕對是子虛烏有!有道是子承父業,天經地義。人家嬰陽王還有親生兒子高建武呢,怎麼也不會輪到兒子身上。這不過是一些謠言罷了……父親大人不可當真!”
“謠言?”
“不錯,正是謠言!”
“那爲父還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謠言,我兒能否幫爲父分析一下!”
“父親大人請講!”
“聽說如果神仙風流會咱們高句麗能夠取勝的話,嬰陽王就把國主之位傳給你。如果是新羅取勝,嬰陽王就把國主之位傳給榮留郡王高建武。這個消息,是不是謠言?”淵太祚笑眯眯地問道。
“這……”淵蓋蘇文聽完了這句話,好懸沒嚇死過去!?? 奮鬥在初唐1370
這件事,連高建武都不知道,自己的便宜父親怎麼知道了?難道他在嬰陽王身邊有臥底?他到底知道多少?尤其是那個大秘密……他知不知道?
沒等淵蓋蘇文接話,淵太祚繼續說道:“這麼說來,明日之後,我兒就是高句麗的國主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淵蓋蘇文不知道便宜父親到底想說什麼,所以不敢接茬,沉默不言!
淵太祚繼續說道:“不過有件事很多人想不明白。你剛纔也說了,子承父業,天經地義。那嬰陽王爲何不把國主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而要傳給你呢?難道就是因爲你精明能幹?”
“兒子不知!”
“真不知道?你不知道不要緊,我知道!”淵太祚站起身來,盯着淵蓋蘇文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爲…他…認…爲…你…是…他…親…生…兒…子!!!”
轟!
淵蓋蘇文心頭大震!因爲心中的大秘密被揭穿了。
不過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因爲現在四下無人,淵太祚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能把自己怎麼樣?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把這老傢伙掐死在這裡!
他微微一笑,道:“父親大人,這麼說來,您今天是要跟兒子攤牌了?那麼,您到底知道多少?”
淵太祚嘿嘿笑道:“我知道多少?我知道的絕對比你多,比嬰陽王多!兒呀,你想不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世?”
“真正的身世?不用了,國主嬰陽王已經給兒子講過了!”
“他?他知道的都是爲父想讓他知道的。爲父不想讓他知道的,他一點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
淵太祚哈哈大笑:“什麼意思?這就是爲父今天要告訴你的大秘密!我告訴你,淵蓋蘇文,我淵太祚纔是你的親生父親。嬰陽王被爲父騙了!我騙了他整整五十年!爲父這大半輩子,都在牀上度過,爲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我兒能夠登上王位?還不就是我淵氏成爲高句麗的王族?”
淵蓋蘇文冷笑道:“父親大人,您別高興的太早!你怎麼就能那麼肯定我就是您的親生兒子,而不是嬰陽王的種呢?有時候,太自信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淵太祚狀若瘋狂,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我的傻兒子,我知道你說得是什麼?龍形胎記對不對?這能證明你是高氏子孫對不對?”
淵蓋蘇文大駭:“你……這……你都知道?”
“爲父早就告訴你了,爲父知道的比你多!龍形胎記,的確是只有高氏子孫的子孫身上纔會有。不過……高氏的外孫呢?就不會有?”
淵蓋蘇文搖頭道:“不可能,高氏的女子,都是在出生的時候就溺死了。不可能有高氏的外孫!”
淵太祚得意洋洋:“高氏爲了保證血脈的純淨。男子沒有龍形胎記就廢爲庶人,女子就直接溺死。這個辦法,看起來天衣無縫。不過,還是有一個小小的漏洞……”
“什麼漏洞?”
“那些廢爲庶人的高氏族人!他們雖然沒有龍形胎記卻可能生出來有龍形胎記的女兒!雖然這個機會很小,不過還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母親嫣然……”
“嫣然身上可沒有龍形胎記,要不然怎麼能騙得過嬰陽王?不過雖然她身上沒有,她的妹妹身上有!現在你明白了吧……所謂的嫣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生母親是嫣然的妹妹!”
淵蓋蘇文道:“這……這也太荒唐了!你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有龍形胎記的高氏棄女,還要這個女子有一個姐姐!這對姐妹還要是相像的絕『色』美女!嬰陽王還要對這個美女一見鍾情!而且生下來的孩子,要象母親,不像父親。這麼多條件加起來,你們這個計劃實現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淵太祚道:“這你就說錯了,根本就沒有一見鍾情這回事。爲父請嬰陽王喝酒,可是早有預謀。在酒裡面加一點點助興之『藥』,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的事情了!而且你那母親,清秀而已,也稱不上絕『色』。不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尤其偷的還是朋友妻!嬰陽王『迷』戀嫣然,不過是情勢使然,可不是嫣然真的有多漂亮!”
淵太祚說到這,淵蓋蘇文已經信了有七八分了,道:“那其他的條件……也不容易達到吧?”
“當然不容易達到。這個計劃可是花費了我們淵家人幾代人的心血,才找到了合適的人選。至於最後一步,也只能聽天由命!不過,還是天命在我淵氏,這個計劃終於成功了!”
“我那母親……”
“如此重大的秘密,怎能留下隱患。你出生不久,嫣然和她的妹妹就被我結果了『性』命。當然,爲父爲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早早的就辭去了一切官職,蝸居在莫離支府內,出不得府門一步!今天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淵蓋蘇文道:“不管怎麼說,我身上也是有龍形胎記,證明我是高氏王族。而您空口白牙,編了一個故事,就說兒子其實是淵氏族人。而且人證物證均已消失,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不知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淵太祚道:“這種事情,消滅證據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故意留下什麼證據!我淵氏又沒有高氏的獨門記號!”
“那……憑您幾句話就讓我相信?實在是太牽強了一點!”
“哼哼,我早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的相信。沒關係,你以爲這幾日爲父頻頻召見東部的大將,爲的是什麼?你要是乖乖的做我淵氏子孫,自然還是東部大人。你要是不願意相信爲父的話,也沒關係。你當你的國主,咱們東部的兵馬,你休想調動一兵一卒!到底以後是姓高,還是姓淵,你自己考慮吧!”
“那您就不怕我虛與委蛇,假意答應?”
“哪有那麼簡單?土匪入夥還要有個投名狀呢,你要承認是我淵氏子孫,必須做一件事!”
“什麼事?”
“親手殺了嬰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