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大壯的“熱心”奔波之下,雙方終於敲定第二天到長壽山女媧廟會盟,並且交換人質。
對於要當人質的事情,高延壽和高慧真當然不咋樂意。
不過二人的家眷都在平壤,換言之都在淵蓋蘇文的手裡握着。二人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乖乖接受淵男生的安排。
二十里路可不近,第二天臨近中午,大軍纔來到了長壽山下。
淵男生勒住戰馬,道:“楊將軍,前面就是長壽山了,請問那座靈驗異常的女媧廟是在何處?”
楊大壯撓了撓腦袋,道:“太子殿下,我也就是聽說長壽山有這麼一座女媧廟。具體在哪,小人以前沒來過,可不知道。要不,您在這等着,小人先去看看!”
他催馬就要往山裡面走,高延壽鋼鞭一橫,攔住了去路,道:“楊將軍,別走!”
“高延壽,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哪有邀人會盟,自己還不知道地方的?你看是小子心裡面有鬼!你說,你把大軍引來此處,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爲什麼想獨自開溜?”
楊大壯大呼冤枉,道:“我可是一片好心!我是怕大夥走冤枉路,才自告奮勇,前面探路。你要是這麼疑神疑鬼的,爺還不伺候了!你們自己去找吧!”
高延壽道:“殿下,我看這楊大壯心懷叵測,不能放他走!”
淵男生也覺得把楊大壯掌握在手裡是個不錯的主意,楊萬春再有陰謀詭計,也不能不管他的私生子的死活吧。他笑着說道:“楊將軍,咱們大軍之中,還能少得了探路的人手?此等小事,就不勞煩楊將軍了!”
楊大壯氣哼哼的說道:“看來你們還是不信任我,隨便!我還樂得輕鬆!不過太子殿下,我看您這位高延壽將軍對於會盟之事不怎麼上心啊,您可得當心他背後給您使什麼小絆子,畢竟誰也不想當人質……”
“楊大壯,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對當今國主忠心耿耿,天日可鑑!”
淵男生心裡面一動,卻還是力挺二高道:”楊將軍不必多言。高延壽和高慧真兩位將軍我還是信得過的!”
“太子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正在這時,探路的探馬回來了,道:“啓稟先鋒大人,方圓五里之內,並沒有女媧廟!”
高慧真可逮着理了,道:“姓楊的,怎麼回事?連女媧廟都沒有,還會什麼盟?老子早就看你不地道了,也就是男產公子……那個心慈面軟,才上了你這個當!”
淵男生臉上一紅,狠狠德瞪了高慧真一眼,又對楊大壯說道:“楊將軍,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子醜寅某來,姓淵的可是要得罪了!”
楊大壯卻是一拍大腿道:“你們糊塗呀!長壽山方圓幾十裡,你們探馬走出五里能看出什麼來?再說了,女媧廟那是在山頂上,你的探馬總不可能去爬山吧?”
高延壽嘿嘿冷笑,道:“長壽山方圓幾十裡是沒錯,女媧廟建在山頂上也沒錯。不過,咱的探馬也不是吃閒飯的,不光是探明瞭道路,還走訪了山民。您那座如此靈異的女媧廟,爲啥長壽山附近的人都沒聽說過呢?這總說不過去吧!”
楊大壯道:“說你們糊塗你們還不承認,這些山民不知道,只能說明長壽山的女媧廟沒靠近這邊,而在另外一頭!咱們進了山,往前走就是,再走個幾十裡,準能找到女媧廟!”
高延壽道:“殿下,我看這楊大壯分明是想誑咱們進山,其中大有可疑之處!”
淵男生也覺得楊大壯說得不怎麼靠譜,可是就在這在這等着,也不是個事兒呀!
正當他左右爲難之時,山口之處衝出一夥人來,領頭之人高聲叫道:“淵男生殿下何在?大唐郭業,在此有禮了!”
淵男生還真沒見過郭業,道:“郭業?你就是大唐的禮部尚書,平陽郡公郭業?”
“不錯,正是!”
淵男生冷笑一聲,道:“郭業,平壤城中你僥倖逃命,就應該趕緊離開高句麗,回返大唐。怎麼現在還想攙和我們高句麗內部之事,莫非你是嫌活的太長了嗎?”
郭業嘆了口氣,道:“太子殿下,這您可就誤會我了,不是我郭業想來,而是非來不可。明白跟您說吧,此次會盟之事,我那岳父大人是來不了了,就由郭某代替楊萬春老將軍跟您會盟!”
“這就是你們南部的誠意?莫非楊萬春對會盟一事心懷不滿?”
“那倒不是。會盟之事岳父大人當然是贊成的,不過,咱們不是還有一件事要辦嗎?”
“什麼事?”
“交換人質呀!我們這邊要把榮留郡王高建武交出去,換你們兩個……姓高的傢伙。高建武那是嬰陽王指定的國主。岳父大人此舉,說句不好聽的,就得算是賣主求榮。他老人家實在是抹不開面子,所以就把我派出來了。他老人家裝着不知道!”
淵男生聽了覺得有理,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不過你們說得那個女媧廟在哪裡?怎麼都沒人聽說過呀?”
郭業笑道:“女媧廟離這還有二十里地呢,我就是怕你們找不到,才特意出山相迎!榮留郡王,請吧!”
高延壽道:“長壽山山勢險惡,大軍進入,恐怕中了敵人的埋伏。殿下,我看不如先派些弟兄探明瞭道路,再進山和平陽郡公會盟!”
郭業好整以暇的說道:“太子殿下,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儘可以派人打探,不過長壽山方圓幾十裡,山路難行,想打探清楚可沒那麼容易。反正我是不着急,跟您會盟和跟現今的國主淵蓋蘇文會盟是一樣的。”
淵男生也是利令智昏,道:“不必再探了,我相信平陽郡公的人品!更相信無論有什麼樣的陰謀詭計,也難不倒我這三萬大軍!”
又往前走了十來裡地,天將過午,人們也是又累又餓!
淵男生疑心道:“平陽郡公,這一路之上都沒什麼人煙呀?您那個女媧廟如此靈驗,怎麼香火不旺?”
郭業道:“這您就不懂了。有道是,匪過如梳,兵過如篦。老百姓看到咱們來了,躲都來不及,哪會自個湊上來呢?”
“那此地離你那女媧廟還有多遠?”
“不遠,不遠,前面再走幾裡就到!”
高延壽道:“現在咱們人困馬乏,不如找地方歇息一番再走?”
淵男生也頗爲意動,道:“就依高將軍所言!”
大軍停下,正要休息,忽然間前面又衝出一夥人來,道:“太子殿下何在?怎麼不往前走了?人我可給您帶來了,你還要不要啊?”
淵男生一聽這話就是眼前一亮,催馬上前!高延壽和高慧真不敢怠慢,緊緊跟隨!
淵男生來到了近前,只見前面有幾十騎攔路,爲首一人白盔白甲,英姿颯爽,正是南部大人楊萬春之女楊鳳怡。楊鳳怡旁邊一匹馬上,端坐一人,卻是五花大綁,正是榮留郡王高建武!
淵男生一看就樂了,暗道:“你們就這麼點人過來,哪還用得着交換人質?我直接動手搶不就完了?嘿嘿——
郭業啊郭業,平壤城裡面傳得你神乎其神,看來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今天就讓我淵男生踏着你的頭顱,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