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到了明清時期,絕對不會發生後宮嬪妃私見大臣的事情。就是皇后娘娘,沒有重大的理由,也不能直接與大臣見面。不過,現在是大唐,男女之防並不像後世那麼森嚴,
后妃與大臣見面雖然不那麼普遍,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長安皇宮,甘露殿內。
郭業面色嚴肅,恭謹得行禮,道:“臣郭業,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賜座!”
“謝娘娘!”
郭業自知理虧,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小宮女搬來的胡凳之上,低下頭去,準備迎接皇后娘娘的怒火!
自己剛纔辦的這事兒,的確不咋地道。
從小的方面說,那是給長孫皇后添堵,一下子就是三百多美女,李二陛下就是一天一個,也得忙活一年。那長孫皇后深宮寂寞咋辦?
往大了說,那就更不得了。這叫進獻女色,魅惑君王,希圖倖進!自己雖然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但是從結果來看,誰都得認爲是那麼回事兒。
長孫皇后要是較起真來,雖然不能殺了自己,但是打自己一頓,那還真是理直氣壯!
見郭業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長孫皇后忽然撲哧一樂,道:“秦國公,往日裡你一向是伶牙俐齒的,今天怎麼轉了性了?”
“臣有罪,不敢放肆!”郭業知道長孫皇后一向是宅心仁厚,乾脆就不耍小聰明,直接認罪!
“認罪?本宮怎麼不知道秦國公所犯何罪?”
“不就是臣獻了三百高句麗美女給皇上……皇后娘娘,跟您說,不是我郭業推卸責任,這事兒可不賴我!”
長孫皇后意味深長得問道:“那你說,賴誰呢?”
“這……”郭業沒詞了。實話實說,告訴皇后娘娘,是李二陛下動了歪心思,自己不得不獻美女,那自己還想不想混了?
一方面,這樣做就徹底得罪了李二陛下!爲了皇后得罪皇上,這個買賣可做不得!另一方面,這事兒長孫皇后未必相信!有道是疏不間親,讓長孫皇后信自己的話,而不相信跟長孫皇后睡了二十多年的李二陛下的話,這難度也忒大了點兒!
見郭業久久不語,長孫皇后道:“沒話說了吧!”
“還請皇后娘娘治罪!”郭業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不得不替李二陛下背下了這口黑鍋!
“治罪?本宮可不認爲郭愛卿這樣做有什麼罪過,本宮認爲郭愛卿此舉,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應該重賞!”
“啥?皇后娘娘,您是氣糊塗了吧?”
長孫皇后道:“莫非郭愛卿以爲本宮是善妒之人?”
郭業撓了撓頭,道:“不是,臣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就算您寬宏大量,一下子向陛下進獻三百多絕色佳人,總歸不是啥好事兒,咋還有功了呢?”
長孫皇后苦笑一聲,道:“如果是以前,這當然不是什麼好事兒。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你這三百美女送得好!”
“皇后娘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臣聽不明白!”
長孫皇后沒接他的話茬,道:“秦國公,你說我美嗎?”
長孫皇后今年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兒子都生了幾個,但是風采不減當年,依舊那麼靚麗可人。郭業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但要說能美貌能超過長孫皇后的,那是一個也沒有!
不過長孫皇后問這個是啥意思?她美不美,那只有李二陛下才能研究的。借郭業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品評皇后!
他只說了一個美字,就再也不敢多言!
長孫皇后問完了這話,也覺得有些不妥,俏臉一紅,“多謝秦國公誇獎!本宮雖然不是什麼絕色佳人,但也不敢妄自菲薄,本宮的姿色總是能交待得過去的。不過……不瞞秦國公,陛下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在甘露殿歇息了!”
郭業暗暗琢磨,這怎麼還牽涉到後宮爭寵了?這事兒可不能隨便攙和!
他說道:“皇后娘娘,後宮之事,乃是陛下的家事。這事兒不是臣不想幫您,實在是幫不上忙啊!”
“秦國公,你誤會了!本宮並不是善妒之人,陛下不願意在甘露殿歇息,本宮也毫無怨言。不過,這事兒可沒那麼簡單,陛下這半年來,非但沒有在甘露殿歇息,也沒有在後宮任何一個嬪妃那歇息!”
“那也許是陛下勤修佛法,修身養性……”
“哼哼,修身養性到要用三百個美女研習採補之術?”
“那您的意思是……”
“這半年以來,陛下其實專寵一人,而這人也不是後宮的嬪妃!”
“此人是誰?”
“本宮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是天竺人,有個外號,叫做琵琶女!”
一說到天竺人,郭業不禁心中一動,道:“莫非與神僧羅邇娑婆有關?”
“不愧是秦國公,果然聰明!這個琵琶女對外號稱是羅邇娑婆的弟子,能歌善舞。據說什麼曲子聽一遍,就能演奏的分毫不差!就是這個琵琶女,把陛下迷得魂不守舍。秦國公你送來這三百美女,可以分了琵琶女的寵幸,豈不算是大功一件?”
郭業苦笑一聲,道:“皇后娘娘,恐怕您還是高興得太早了!既然琵琶女和羅邇娑婆是一夥的,而陛下的採補之術又是邇娑婆所傳,他們總不會自己拆自己的臺吧?就算這三百美女真能分寵,但是您想讓陛下回心轉意,可未必能如您所願!”
“郭愛卿說得是,本宮想得太簡單了!”
長孫皇后說完,久久得無語,郭業趁機告辭,道:“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臣請告退!”
“慢!秦國公別走,本宮今天找你來,可不單單是爲了那三百多美女!”
“皇后娘娘如果還有其他的事情,儘管吩咐!臣必當竭盡全力!”
“你替本宮查一個人的來歷。”
“誰?”
“羅邇娑婆!”
“您是說右護國法師,神僧羅邇娑婆?”
長孫皇后點頭道:“不錯,就是他!怎麼?不敢相信?”
“到不是不信,只是您讓我查琵琶女還情有可原,讓我查羅邇娑婆實在是……”
“別人要查羅邇娑婆都可以,就是本宮不能!因爲羅邇娑婆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微臣的一點小心思,都被皇后娘娘猜中了!”
長孫皇后道:“本宮要你查羅邇娑婆不是因爲他是帶來了琵琶女,分了本宮的寵。而是爲了大唐的江山,爲了陛下!”
“是!是!”郭業嘴上說是,臉上卻是一副敷衍的神情!
“郭愛卿,你這話可言不由衷!本宮問你一件事,世上可有長生不死之人?”
“這……臣從未聽說!”
“本宮再問你一件事,歷代皇帝求仙者多不勝數,可有真正成功之人?”
“沒有!”
“這些求仙的皇帝之中,有秦始皇,有漢武帝,都是英明天縱,功蓋千秋之人。你覺得,陛下比他們如何?”
“陛下雖然不弱於秦皇漢武,但要想勝過他們也是千難萬難!”
長孫皇后道:“這就是了,既然這些人都求仙不成,憑什麼陛下就能成功?本宮遍讀史書,只見過被方士所欺騙的皇帝,從沒見過求仙成功的君王!這個羅邇娑婆必然不是什麼好路數!”
接着,長孫皇后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他羅邇娑婆只是騙些錢財,本宮看在他救了本宮一命的份兒上,還可以包容。不過,據本宮調查,這個羅邇娑婆和琵琶女,還插手朝政。尉遲恭老將軍出外,就與他有關。最近陛下對他越來越信任,本宮不得不想辦法對付他了!”
郭業點頭道:“皇后娘娘您說得是!微臣徹底服了!這就安排人手,調查羅邇娑婆。不過現在陛下越來越寵信羅邇娑婆。臣就是真的發現了羅邇娑婆的不軌之處,恐怕也難讓陛下相信!”
“本宮給你一道懿旨,如果確實查到羅邇娑婆的不軌之處,不必啓奏陛下,你就直接給本宮……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