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金城,淵男建的軟禁之地。
吱拗~~
房門半開,一個光頭探了進來,道:“屋內的可是男建公子?”
“正是本公子!你是新來的吧?快點給我整點好酒好菜來,本公子餓了!”
法琳和尚急忙閃身入內,道:“噓!男建公子,您誤會了,貧僧可不會是來送飯的。”
“和尚?”淵男建嚇了一跳,道:“我剛纔還以爲是個禿頭呢!你來幹什麼?難道金德曼那賤人,要送本公子上路,讓你提前給本公子念段經文超度一下?”
“正是!”
“臥槽,這婊.子真的這麼不懂規矩!”
“唉,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幫新羅人都是死腦筋。想當初,他們抓住百濟王,就把百濟王的腦袋給砍了,因爲這,才和百濟國結下了解不開的死仇。您的身份再尊貴,難道還能有百濟王尊貴?”
“這麼說……本公子豈不是死定了?我說大和尚,你一定要幫本公子一個忙!”
“您是說讓貧僧幫您向善德女王求情?”
淵男建把頭點得如同雞喯碎米,道:“正是,正是!你告訴她,殺俘不祥!還告訴她,可以用本公子的性命,向高句麗勒索鉅額贖金……”
法琳和尚搖了搖頭,道:“這個,貧僧辦不到!實話跟您說吧,善德女王想要您的命不假,不過,貧僧可不是是受了她的命令,來給您超度的!”說到這裡,法琳和尚往四下裡看了看,低聲道:“貧僧是偷偷來的!”
“你……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救您出去!”
淵男建眼珠一轉,道:“大和尚,咱們素昧平生,你就甘冒奇險,要救本公子出去。我怎麼聽着這麼不靠譜呢?”
法琳和尚道:“貧僧要救男建公子,當然是有所求而來!”
“所求何事?”
“當然是榮華富貴!”
法琳和尚嘆了口氣,接着說道:“貧僧原來是真平王金白淨的御醫,醫術高明,甚受重用。不過,現在新羅是女子爲王,貧僧這一身本事,無用武之地,也只能另投明主了!”
“我怎麼聽不明白呢!你一個御醫,國主是男是女,對你有什麼分別?”
“這個分別可太大了!貧僧擅長的乃是治療男人那玩意兒,新羅女王用不上呀!”
淵男建眼前一亮,他不是真的被閹割了,而是胯下那玩意兒受了重創,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功能。不過,基本的零件還在,一直沒有放棄治療。現在聽說老和尚有如此神技,不由得大喜,道:“大師的醫術如何?”
“哼!不是貧僧自吹自擂,您看真平王金白淨就知道了。他在位幾十年,都沒有任何子女。爲何在短短几年之內,就連誕四女?從長女金德曼,到幺女善花公主,都是他五十歲之後所生,要說沒有貧僧的功勞,這也太虧心了吧!”
有了這個佐證,淵男建更加信服了!他也顧不得羞恥,趕忙把褲子一拉,道:“大師,您看我這還有救不?”
“哎呀!”法琳和尚一皺眉,道:“您這個情況,可是外力所致?”
“大師慧眼如矩,正是如此!”
“這可就不好辦了……”
“啊?”淵男建失望至極,道:“果然沒救了?”
“倒也不是沒救!貧僧的意思是,把握不大!您這傷太重了,就算花上三年五載的時間,慢慢調養,能恢復的可能性,也不會超過五成!”
“五成?”淵男建大喜過望,別說五成了,這種事情,萬分之一的把握,也得嘗試!他當即跪倒在地,道:“還請大師救我!”
“男建公子不必如此!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現在的淵男建怎麼看法琳怎麼順眼,原來的顧慮一掃而光!這個和尚一定是真心誠意的來救自己的,肯定是真心誠意得來救自己的!
他要是不真心誠意……自己的小第第怎麼辦?
淵男建穩了穩心神,躬身一禮,道:“請恕男建無禮,還沒請教大師的法號?”
“貧僧受戒之初,上師告誡貧僧身爲出家人,最重要的是,以信立身,以誠爲本。故而給貧僧起了個法號叫做信誠!”
“信誠大師,現如今我淵男建可全靠您了!只要您能救我出去,男建願與大師共享富貴!”
“此事包在貧僧的身上!”說着話,法琳和尚從袖兜一伸手,拿出一顆藥丸來,道:“把這個吃下去!”
“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毒藥,吃下去之後,能讓人聲息皆無!”
“毒藥您還給我吃?”
“別忙!聽貧僧把話說完,這個毒藥吃下三日之後,毒性自解,人就又活過來了!您只要把這可丹藥吞下,就可以假死。新羅人把您下葬之後,貧僧再把您挖出來,不就逃出去了嗎?”
“信誠大師,這藥真的有那麼神奇?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信不信由您,大不了貧僧再去找別的主顧。反正再過半天,新羅就要把您押出去斬首了!您願意引頸就戮,還是放手一搏?”
淵男建一狠心,一跺腳,道:“好!本公子拼了!”
……
……
七日之後,淵男建的大帳內。
法琳和尚眯縫着眼睛,端着半碗稀粥,道:“男建公子,這就是您的榮華富貴?跟着您混,貧僧是連碗飽飯都吃不上!您到底行不行呀?實在不行的話,貧僧只能另謀高就了!”
淵男建也挺不好意思,道:“大師別走!不是我淵男建不願意供養您,實在是現在大軍之中,大事由父親大人做主,小事由我弟弟淵男產做主!淵男產這傢伙簡直太欺負人了,非說我貪生怕死,做了俘虜,不配爲淵氏子孫!對咱們的伙食……剋扣了一點!不過您放心,等回到了平壤城……”
法琳和尚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貧僧等不了那麼久!”
“難道大師真的要棄我而去?”
“男建公子,貧僧說一句話,您別不愛聽。您是哥哥,淵男產是弟弟,被他欺負成這個模樣,您丟人不丟人?貧僧跟着你混,簡直太沒前途了!”
淵男建滿臉委屈,道:“不是我鬥不過他,實在是父親大人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想麻煩他老人家!這才讓淵男產這傢伙暫時得意幾天!”
“那就更好辦了!你想個法子,讓大莫離支高興起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問題是我也沒法子!大師,您是不知道,咱們高句麗大軍征伐百濟,雖然得了不少城池,但是現在實在情況不妙!一方面,百濟的抵抗越來越激烈,另一方面,大唐陳兵邊境,躍躍欲試!最嚴重的,還是大唐秦國公郭業來了一封信,要咱們把百濟的二十座城池,趕緊交還百濟!否則他就要出馬,幫百濟對抗高句麗了!父親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個郭業郭子儀,正在左右爲難,您說我有什麼辦法?”
法琳和尚微微一笑,道:“男建公子,這個好辦。您只要對大莫離支這麼說,那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
淵蓋蘇文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見到淵男建,那心情就更不好了,他知道淵男產和淵男建不和,更知道淵難產給淵男建穿了不少小鞋。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軍情似火,他哪顧得着調解這些小孩子之間的糾紛?
他說道:“男建孩兒,現在軍情緊急。你要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在帳內休息,不要來打擾爲父!”
“父親大人,您可是在爲秦國公的書信爲難?”
“哼,是又如何?”
“兒子有一妙計,可解父親大人之憂!”
“說來聽聽!”
“兒子以爲,父親大人不必爲難,把二十座城池還給百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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